第26章 第26章
天还未亮，陆嘉与已收拾妥当准备离开边城去临县，青峥自然按时相送。
及至府外，天边还只有些微白，青府门前的灯笼已烧得虚了，只有弱弱的光透出。
陆嘉与与青峥客套话别，眼神却无意向府内暼去。
青峥哪里看不出端倪。
“咳咳…”青峥见陆嘉与愣神，故意弄出点声响。
“侄儿这就去了，姨父若是得空，侄儿再来接您去京都。”
陆嘉与躬身作礼拜别。
青荧早就醒了，并未点灯，在塌几上盯着眼前的沙钟。陆嘉与出府的动静她全部都收入耳中。
直到响起青峥回府内的动静，青荧方才往前走了几步，透过窗青峥的身影缓步走过，后巷的马蹄声传来，陆嘉与已经走了。
青荧轻叹一声。
不知何时还会再见。表哥，祝你从此官路亨通，觅得良人，人生圆满。
待天光大亮，红豆入内为青荧梳妆。
“姑娘…”红豆一眼瞧去便知青荧整夜未眠，双眼有些红肿，应是哭过了。
“嗯。”青荧未抬眼，冷淡地回应。
“姑娘可是还念着陆家表公子？”
眼看赵佩麟千里追来，对自己姑娘上心得紧，比起陆嘉与从前拒之千里，赵公子才是良配。
如今好容易这么好的机会既可以重回京都又可以许给赵佩麟这样的好儿郎。
陆家表公子突然又来掺一脚，红豆心里可着急。
“红豆，你说表哥他以后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红豆一听，这还是惦记着。
“姑娘，人各有各的机缘，姑娘呀，咱不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红豆意有所指，低头利索地干着自己的活儿。
话虽粗俗却有道理。
青荧抬眼看了看红豆，她说得对。自己这般三心二意本就不对。
“赵公子今日回京，姑娘可要去相送。”
“嗯。”本就是要送的。
赵佩麟并未早早出发，而是在二人约定时辰候在了边城城门外。
这一趟，因着礼数不周，不可唐突，赵佩麟未曾去青府见过青父，只待两边父母互相书信往来后，将来定了亲，再上门补全礼数。而今要离开，自然也就只有青荧相送。
可今日本是神清气爽的赵佩麟见到青荧时便觉不对劲，小姑娘恹恹的，虽然很努力应对他，可那笑意不达眼底。
“青荧，可是身子不适？”
“没有。”青荧脸色不太大好。
赵佩麟心下很是忐忑，该问的问题似乎问不出口。
“佩麟哥哥…”青荧轻轻地呼了两口气。
红豆心道完了…煮熟的鸭子飞了…
“青荧你说，我在听。”赵佩麟神色凝重。
“提亲之事，青荧恐是不能答应了。”青荧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神色。
“为何？”赵佩麟何等聪明，自从陆嘉与来了，青荧就不对劲。
“我…我暂时不想议亲。”
…
…
沉默了许久…
赵佩麟自认是个君子，可短短两日，她已对他们的感情进行了否定。
他虽清楚，他们的感情还真是薄弱，他本不着急，成亲后，他会让她全身心地爱上他。可她对陆嘉与显然并不仅仅是对大哥哥的喜欢。
“青荧，可是因为陆公子。”
青荧沉默。是因为他也不是，说到底是因为自己并未理清。
她不算是聪慧的女子，能够很明晰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她不想要糊里糊涂地成婚，走入另一个人的生活。
“赵公子，对不起，我无意欺骗你，也未曾有过半点虚情假意，只是前尘往事，难以消解，青荧亦不做他想，只愿在边城陪着爹爹。”
青荧想了一夜，可红豆的话点醒了她。她并不是一定要二选一，她可以不做选择。
“青荧的意思，再也不回京都？”
她明明是因为陆嘉与才这副模样，可她却说再也不回京都。
“是。边城很好，我在边城过得潇洒肆意，不必端着京都大家闺秀的架子，我很喜欢。”
“那赵公子…”
“表哥今日早些时候已经去了临县…如今我亦无意于表哥。”青荧清楚他关心什么，不小心塌了两条船的是她，她应该给一个说法。
赵佩麟自知此行目的落空，失落至今，乘兴而来，失败而归。赵佩麟心中自嘲，并不怪她，他早知道她心中有陆嘉与。
她的头埋得低，他只能看见她的头顶，小姑娘定是在自责自怨。
“青荧…今日之结果我并不意外，但来这一趟值了，边城风光，若非青荧之故恐怕一生都无缘得见。如此说来，将来若是再来边城，青荧可愿再做东道主？”
青荧低低的头颅这才缓缓抬起来，微微扬起唇角。点头如捣蒜。他本以为会惹怒她，可是他没有生气，他自然是温润如玉，端方君子。
红豆扶额，这么好的姑爷，就这么没了…
“那…青荧，后会有期，我有一种预感，咱们一定还会再见的。再见之时，你还是叫我一句佩麟哥哥，咱们还是朋友不是。”
晨曦撒下，一层薄薄的光覆在赵佩麟清俊的脸上，他和煦如风的笑，让青荧一颗拧得紧紧的心，缓缓松弛。
他真的很好。是她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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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想开了，种种心理障碍没了，自然也就心宽。
惜蕊发现苏玉婉这几日梳妆不再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有时还和她们讨论用什么颜色，什么质地。穿衣也会提出自己的想法。
苏玉婉的美是蛊人的，可她偏偏生了一副娇憨的性子，两种矛盾的气质相撞，组合出别样的风情。
每一日梳洗完毕，惜蕊都难免被她的美貌惊艳。
这两日李智一定还会来。受得了人家的恩情，就得实打实地做好自己的本分。至于以后，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以后。
现在信王府风平浪静，那是因为李智的后院干净，将来主母进府，她这等不入流的侍妾，还是罪臣之女，收拾起来都不需要给李智打个招呼。
可是万般都是掣肘，她管不了了。只要能解近渴，豁出去了，大不了把这条命还给苏衡。
李智这两日很忙，忙着给苏玉婉安排新的身份，李智从未想过让苏玉婉像影子一样在王府藏一辈子，他会给她名分。正妃有难度，但侧妃或许有希望，更低些的位分他没有考虑过，若是可以她合该是他的妻。
得知苏玉婉大好，每日颇为有活力，李智也很是舒心。
当晚，李智回府很晚，但他还是去了落月院。
苏玉婉俯卧塌上，翘起两条小腿，津津有味地看着书。
聚精会神，正看到要紧处。
说是那王生家贫赶考途中迫于无奈夜宿坟岗，半睡半醒之间突然被成群的青蛇攀爬，纷纷从裤腿，袖口中钻去，那些蛇并不咬他，而是在吸他的精气，王生猛然惊醒弹跳而起，将浑身爬满的青蛇打落，蛇群骤然离去，密密麻麻恐怖如斯令人浑身一颤，可更为恐怖的是，王生惊魂未定就感觉头顶一片巨大的阴影罩住了他，一滩粘液滴在他的头上，他伸手一抹，恶臭让他熏得直呕，抬头一看，一只巨大的蟒蛇蛇头正在他的头顶！
“吱呀…”
李智推门而入。
“啊！”苏玉婉被吓得尖叫。
“何事？！”李智赶忙上前。
“唔…唔…殿下…是殿下…”苏玉婉抚着胸口，自我安慰道。
“你怎么了？”李智狐疑地看着她。
“咳咳，没怎么，殿下走路没声儿，吓着我了。”苏玉婉掩耳盗铃似的把书藏进枕头下面。
“看的什么书，拿来…”
苏玉婉只好交出去。“喏，都是殿下送来的。”
“我送来那么多书，你就喜欢看这种杂书？”
“不可以吗？”苏玉婉眨巴着大眼冲他一笑。
她在撒娇。
“咳咳…”李智心口一热。有点受不住。
“可…可以。”
苏玉婉只穿了中衣，不算薄，里面什么也看不见，可她一番折腾，上面的两颗纽扣已解开，微微露出雪白的脖颈，隐约可见锁骨。
她细细密密的乌发已披散下来，大多垂在身后，也有几缕在身前，而那细细的一缕滚入了衣襟，顺着中衣埋进更深的位置。
李智是个正常的年轻男子，和心仪的女子共处一室，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欣赏，更何况二人都心知会发生什么。
信王府的地龙烧的太热了，二人都有些面热。
“殿下…”苏玉婉右手指尖轻轻去勾李智的手。
他身上有浓烈的松柏气和清新的澡豆香，她从未在他身上闻到过什么杂香，给人她的气味总是沉静清爽，她并不曾讨厌过他。
“嗯…”李智任由她动作，也不是第一次拉手了，随她，他轻声回应着，有点哑。
李智将她身前的头发撩起拢到耳后，盯着那一缕埋入中衣的头发缓缓抽出，一股血气上涌。
“可好些了？”
“好了。府医高明。”
“婉儿，可愿意？”李智回握着苏玉婉的手。
“嗯，愿意。”
李智将苏玉婉的书丢到一边，身子往前移了一下，二人距离立刻拉进。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就在眼前，温热的呼吸就打在她的脸上。苏玉婉羞臊得双脸红透。
李智一把将人贴进怀里，娇软的身子尽在他的掌中。
“殿下，亲亲我呀。”苏玉婉微喘着。
苏玉婉被他这磨磨蹭蹭的动作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李智本还有些犹豫，他还想问问她喜不喜欢他，却不敢，可这一声让他什么都不想问了。取了再说。
李智细细密密的吻一下一下地落在苏玉婉软糯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