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我会回来的
咸阳，王宫。
嬴政收到了陆长安的信息。
提议让李牧统领九原郡兵马？
先生此举目的是什么？
九原和草原接壤，也经常受到狼族的侵扰。
难道狼族要南下了吗？
奇怪了。
狼族南下也应该是攻打赵地北境啊。
毕竟赵国没了，赵嘉的代国刚刚建立，势力太弱。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应该攻打赵地北境才对。
为何先生猜测狼族的攻打九原郡呢？
不过嬴政相信先生，连忙让人写了诏书。
嬴政又怕九原郡的人不听李牧号令，连忙将王剑和诏书一起送去九原郡。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嬴政要给李牧最大的支持。
正此时，李斯求见。
嬴政想到陆先生对李斯的评价，一时间有些失望。
本来，他想提拔现任廷尉王绾为右丞相，好减轻昌平君的重担，然后让李斯为廷尉。
既然先生觉得李斯不行，还是按下不动吧。
等韩非入秦，再慢慢将廷尉一职交给韩非吧。
嬴政想了想，还是让李斯进来。
李斯刚进来，就滔滔不绝地说道：
“王上，怎能放了郑国？”
“郑国间谍的身份已经确认了，他本人也承认了。”
“况且疲秦之计实在恶毒，使得我大秦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如此重犯，怎能说放就放？”
嬴政才知道李斯是说郑国之事，他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听着。
直到李斯说完，他才问道：
“你觉得修渠真的是坏事？”
以李斯的聪明，真的看不出来？
还是看出来了，为了可以查案立功，为了个人利益，故意不说？
嬴政很想知道。
如果看不出来，那就是才能问题。
如果看得出来，那就是人品问题。
李斯被这么一问，立即呆住了。
他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一时间，他有点后悔匆匆赶来。
都是被陆长安气的。
李斯早知道郑国的亲戚去找紫女求情了，他故意不抓那人，就是想紫女陷入此案。
最好是紫女去求嬴政，引起嬴政的不满，甚至将陆长安拖下水。
想不到陆长安一回来，还没有见到秦王政，就已经说服了秦王。
更令他生气的是，紫女竟然拿着秦王诏书直接去大牢放人，连他这个主审官都没有通报一声。
实在气人。
可是气归气，现在怎么回答？
李斯当然看到修渠的好处，可是秦王要查办此事，谁人敢拦？
除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陆长安。
更何况李斯也需要依靠此案，获得秦王重视。
李斯谨慎回答：“王上，臣知道修渠对大秦有重大好处，可郑国毕竟是间谍，他的出发点并不是为了大秦，这一点不假。我们可以继续修渠，可郑国必须要拿下，以儆效尤。”
嬴政听完，心中很失望。
果然，李斯是知道修渠的好处。
可他却不说，为了个人利益，不顾大秦的利益。
和陆先生一对比，云泥之别，相差太远。
想必先生也正因为如此，才对李斯反感。
这样一想，嬴政又觉得幸运多了。
起码，他身边有先生这样的大才。
不但修为高强、满腹经纶，更难得的是，不顾个人得失，心中只有大秦。
既然先生如此大义，寡人又何必为了自己，而阻止先生和母后呢？
明日让他们一起去雍城吧，不必劳烦华阳祖母了。
嬴政回过神来，对李斯说道：“寡人知道了，你不必侦办此事。即日起，你去云中吧。”
云中郡地处北境，和狼族草原接壤。
李斯一听，心中一震。
秦王这是要疏远我？
可是，他不敢违背，只能领命离去。
离开王宫，心中无比沉重，就如天边的那黑压压的乌云一般。
可李斯没有放弃，没有忘记心中的抱负。
就像那晚，他坚决地拒绝了廖艺的拉拢。
乌云终将会慢慢散去。
阳光一定会照耀大地。
等我将云中治理好，还有青云直上的那一天。
他看了看周围的宫殿，紧紧握住拳头。
我会回来的。
和李斯一起离开的，还有赵高。
赵高还以为秦王在冠礼后会将他封为中车府令，想不到被调去雍城。
雍城曾经也是秦国的都城，现在城中还保留着王宫。
宗室陵寝庙堂全都在雍城，许多重要的祀典全都在此举行。
去到雍城管理整个王宫，表面是升了，实际上却是远离咸阳，远离秦王。
仕途一片黑暗。
赵高没有埋怨，而是低调离开咸阳，赶往雍城。
他在黑暗中呆得太久了，已经无所谓。
只是，他心中有些不甘心。
到底是得罪了谁？
太后
还是陆长安？
怎么他们刚从赵国回来，就立即让我去雍城呢？
不过，赵高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他没有得罪陆先生。
难道是因为王上冠礼，陆先生发现雍城方面有什么猫腻？
想考验一下我，让我过去整顿一下？
这样一想，赵高心情大好。
赵高坐在马车上，回望咸阳高大的城墙。
不由仰起头。
咸阳，我会回来的。
陆长安还在长信侯府。
他坐着摇椅，享受弄玉的投食，享受难得清闲。
他不知道赵高和李斯的事，只听说秦王派人去韩国，准备接韩非入秦。
至于韩非能不能做高官，其实陆长安无所谓。
只要韩非不留着韩国和韩国一起毁灭，只要韩非不被李斯毒死就好了。
他也能对红莲有所交代。
刚想起红莲，红莲就快步走了进来。
“先生，你明日是不是要去雍城？”
陆长安看着红莲，点了点头。
“带我去好不好？”红莲央求道，“听说雍城四面环水，我想去看看水上都城。”
“我去一两天就回来了，”陆长安有点为难，“再说，我是公干，又不是去玩。”
听到公干，一旁的焰灵姬立即想起战斗。
“先生带我去吧，我可以帮你打打杀杀。”
雪女也想起在前线时和先生并肩作战，可是她不好开口。
其他人也想去，可是也不好说。
陆长安想了想，要不要让大家一起去？
不过他不确定，是不是大家都想去。
正此时，丽姬站出来。
“我们抓阄吧。”
在稷下学宫时，陆长安最喜欢玩抓阄。
一帮同窗出去逛街吃饭，都是通过抓阄决定谁买单。
不过，陆长安手气一般都很差，几乎都是他买单。
想到这个，丽姬有些得意。
这是她唯一胜过赢陆长安的地方。
那时候，丽姬还担心陆长安没钱，还偷偷将钱袋放到陆长安包袱中。
后来她才发现，原来陆长安很有钱，还经常带着男同窗跑去勾栏喝酒。
想起这个，丽姬现在还觉得生气。
陆长安不知道丽姬想这么多。
抓阄？
的确是一个公平的办法。
他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