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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在横滨的第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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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比太宰治。

    傻逼太宰治。

    他根本没送我回家,而是把我眼睛蒙上扛着进入了他的窝点。

    “嗯嗯,现在也没有多余的人手看押你呢,但是不管的话,你又会跑掉。”太宰治洋洋自得地把肩膀上的我颠了一下,才把我放下来,接过阿敦背上昏迷不醒的小姐姐:“所以,敦君,就交给你好了。”

    我冷笑了一声:“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家给抄了。”

    太宰治笑嘻嘻地拍了拍我的脑袋,拽着我脸颊上的软肉:“那我可真是期待。”

    恶毒的狗男人大摇大摆走了之后,一旁老实的阿敦扶着我慢慢走路。他虽然心情不好,但总归还是记得我的眼睛被蒙住:“来,抬脚,扶着我会好走一些。”

    “你叫阿敦?”我被捆在背后的双手揪着他胳膊上的一点布料问道。

    阿敦紧张了起来:“嗯我叫中岛敦,不过你叫我阿敦也好啦”

    “哦,你可以叫我伍仟陆佰柒拾捌号大人。”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腼腆地开口:“谢谢你。”

    “不客气。”我挺直腰杆大声说道。

    回声在这个空间内一波一波地传来,直到最后消减无声的时候,中岛敦才有些微妙地开口:“当时,你很害怕吧。”

    害怕?是挺害怕的,尤指看见太宰治的时候。

    这家伙见我没立刻回答出来,整个人似乎抑郁起来。之后无论我怎么和他说话,他都是笑呵呵地勉强敷衍着。

    “那个…中岛敦,你喜欢吃什么?”

    “嗯…”

    “中岛敦,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还可以。”

    “中岛敦,你觉得我怎么样?”

    “挺可爱的。”

    “中岛敦,你觉得放了我怎么样?”

    “都可以。”

    他愣了愣,连忙抓着我的肩膀有些勉强地笑起来:“真是的,不要开玩笑吓我啦。”

    我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地开口:“哈哈。”

    中岛敦过了好半晌,才接上我的幽默发言:“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逗逗你。”我转头向着右边的中岛敦老实说道。

    “我在你左边。”

    “…哦。”

    中岛敦真的是禁不起开玩笑,他嘴上虽然不说,但摁着我的手更用力了些,直接把我当作犯人一样压着走。

    就这样继续沉默着走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下,然后把我往左一扯,拉到更加狭小点的空间里。

    “抱歉,你能稍稍等我一会儿吗?”

    “你相信我?”我学着太宰治拉长了声音:“我可是会跑的。”

    中岛敦又不说话了,就在我准备说些什么缓解尴尬的时候,他慢慢给我解开眼布。直到我能够接受微弱的光亮看向他的时候,中岛敦才弯下腰,眉眼温柔地流露着悲切,他小声请求道:“那我可以请你,不要跑吗?”

    我有病。

    我竟然真的应承下来在原地等他。

    为了保持平衡,我不得不靠着墙壁坐在地上。但因为实在是太无聊了,我也就只能扭头吹着一根生长在缝隙里的绿苗苗,以此来打发时间。

    行吧,等就等呗,反正我两只爪子被捆在后面,乱跑的话多半会直接来个面部刹车。

    不过那家伙似乎去的时间也太长了吧。

    我盯着从绿苗苗上掉下来的一片叶子陷入了沉思。

    地下通道滴答滴答地滴着凝结的水珠,我挠了下手心,从隧道的侧洞里探出脑袋看了看,左右两边的光亮都只有萤火虫般的大小,估摸着这条隧道还挺长。

    突然,渐渐扩散开来的脚步声贴合着地上的轨道传来,我连忙往后一退,失去平衡后还不小心被一旁的铁钩子钩掉了右臂上的布料。抬眼瞄到了铁钩子上新鲜的血迹,剧烈的疼痛吸引着我的视线对准了胳膊上一寸长的口子。

    碍于来人的身份不明,我只能委屈地压下声音给自己开了个盾,蹲在角落里抬头看着脑袋右边沾满了鲜血的破烂料子。

    只是…那个脚步越来越近,而且还有加快的趋势。

    我闭上眼睛默默祈求这个世界的神灵好用一些。

    别看见我,别看见我,别看见我…

    “啧。”那人没被神灵拦住,他脚步一转停到我跟前,身上的草木清香冲散开了地下通道的潮湿气和黏腻的血味:“调走武侦社的人还真是容易。”

    这声音有些熟悉啊

    我微微睁开眼睛,看向站在我面前的人。他的身量高挑纤瘦,即使身上穿着很板正的红棕色队服也没有显得老气臃肿。披风垂在后面挡住了四下冲过来的冷风,羽睫重合着闭起,白色的发丝遮住了地下通道里微弱的光线,使他本来就白皙的五官在阴影分割之后变得愈加分明。

    这个人…

    “条阿菊!”

    我的亲人来救我了!我一下子站起来趔趄着冲进条野的怀里。条野先生被我撞了一下,边扶着我边帮我把绷带解开,他低下头,伸手捏了捏我已经愈合住的胳膊上的红芽:“你好像又蠢了一些,是港口黑手党把你洗脑了吗?”

    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聪明的我打了个喷嚏。

    条野先生冷酷无情地把我拽开,他随手把绷带割出两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袋血袋来,娴熟地洒在地上。他洒了一大半,转身面不改色地将那个血袋剩下的血挤在我的手心上,然后对着一边努了努嘴:“过去扑腾一会儿。”

    我看着手上的血,抬头瞪着豆豆眼:“搞毛啊?我已经流过了。”

    “不够多。”他像是在说盐分放少了一样,抓着我的肩膀让我转过头。

    许是感受到了我的不情愿,条野先生沉吟了一下解释道:“我猜港口黑手党的人现在应该是知道你在武侦社手里了,为了确保他们之间不会因为此次的事件结成党羽,所以有必要留下一些可以互相猜疑的东西。”他拿起血袋,贴心地捧起来:“这是你存在库房里的急用血哦。”

    我愣了愣:“所以,你是在替我出气吗?”

    “让你干活的时候不要多话。”他恼羞成怒地推了我一下,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时候脑袋还有些发蒙。

    不过…这么幼稚的做法,谁会信啊!

    我撑在地上照着条野先生的指示扑腾了一会儿,抬眼看到还沾着我血液的铁钩子,咽了口唾沫:“这个要摘下来吗?”我看着头顶破碎的布料问道。

    “挺好的,就让它挂在这儿吧,想来他们看到后会很惊喜的。”条野先生微微一笑。

    我没反应过来:“谁会很惊喜?”

    “武侦社和港口黑手党。”

    “他们看见我受伤竟然很高兴!?”

    “…你闭嘴吧。”

    他忽然扭头看向右边的卡口:“啧,我就知道选择铁肠先生就是个错误,一个人虎都牵制不住。”

    “铁肠先生?”我被条野先生扯起来,他低头将我的半边衬衣领子利落地撕下来扔在地上:“那又是谁?”

    “走了,想来那个人已经快要回来了。”条野先生用他的披风给我包住,然后一把扛起没几步就冲出了隧道。刺眼的光亮让我眯了一会儿眼睛,等到我可以看清被阳光加上几个亮度的野地草木时,条野先生轻松一跃,他单手抓住隐藏在野草里的铁栏,如此几下翻上了大路。

    “哟!”坐在护栏上的一个身影转身抬起手,他同样穿着红棕色的制服,黑色的短发被帽子压下翘起的弧度。

    看上去就傻乎乎的,还没我聪明。

    我哧哧笑了起来。

    条野先生扛着我很不客气地对着来人说道:“铁肠先生,我只是让你困住人虎十五分钟。”

    “我叫末广铁肠,虽然你不记得我了,但是你要记得我是最强猎犬。”末广先生直接忽视了条野先生,走过来很认真。

    “你却只困住了十分钟。”条野先生自顾自道。

    末广先生偏过头有些不服气:“因为,他突然发现了我的目的啊…说起来,还不是条野你安排的问题,找了一堆垃圾堆里的渣滓去武侦社隧道口处捣乱。”

    “啧。”条野先生转身扛着我向不远处的一辆黑车处走过去:“我是考虑到了港口黑手党好不好,如果时间太久,中原中也找到她了怎么办。”

    末广先生直接拉开车门:“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条野先生把我放到后座关上门,扔给我一个甜品店的袋子,顺手拉下挡板说道:“把衣服换掉。”

    “我觉得她这身衣服挺不错的。”

    条野先生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你认真的?一身港口黑手党的味道,泥沼里的血臭味都快把我熏死了。”

    我穿着外套的动作一顿,突然反应过来:“…你嫌我臭!”

    砰地把挡板扯上去,副驾驶上的条野先生悠哉地把帽子压在我头上,甚至心情很好地拨弄了下我的刘海。

    开着车的末广先生透过倒车镜看了我一眼:“港口黑手党好玩吗?”

    “好玩。”我对上条野先生的面容,默默补了一句:“立原玩了都说好。”

    “…有什么好玩的,天天把丧葬殡仪当日常工作的暴力群体。”条野先生右手肘撑在一旁,他转向窗外深深叹了口气:“你可别和里面的人有过深的交集。”

    “尤指中原中也。”末广面无表情地勾起唇角。

    我拧了下自己的帽檐,抬眸看着倒车镜,意外地觉得自己有些帅气:“因为你们会和港口黑手党打架吗?”

    “暂时不会啊,那种事情。”条野先生撑着脸:“毕竟港口黑手党的存在是横滨政府默许的组织,由港口黑手党来管辖异能者社会与黑区,不仅能为政府省下不少的耗费,而且也有利于地区稳定。”

    “哦。”我双手扒拉着两个椅背,探出脑袋:“那中原先生会来猎犬找我吗?”

    条野先生这次倒是没有说话,他只是淡淡开口:“坐好。”

    下一秒,末广先生猛地一转方向盘把我甩在后座椅上。他语气很不好:“有车快追上来了。”

    条野先生啊了一声,他伸出指头:“那就跳河吧。”

    跳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末广先生打死方向盘掉转车头,对着广阔的河面就冲出去。落水后的溺禁感让我开始恐慌,因为河水已经淹没了前座的顶端,浑浊的黑暗里就只有我还能勉强地拽着把手露出一个头。

    “你们死了吗?”我抹了把脸上的水,伸手扒拉了一下前座,却什么都没摸到。

    不会是被水流卷走了吧…

    左侧的车门被大力破开,混腥的河水直接冲进鼻腔,甚至把我往里面冲进去。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嗝屁的时候,条野先生一手揽着我的肚子,眨眼将我拉上了一处巨大的排水管道里。

    “咳咳…”我跪在滑腻的水藻苔藓上,好容易才把鼻腔里的水咳出来:“呕呕呕。”

    条野先生定定地转头对着管道的东边听了一会儿:“走吧。”

    末广先生站在我旁边,那皮靴上还挂着几条河草,乱糟糟地拧成一团:“你怎么知道港口黑手党会来找她?”

    “他们在她身上放了东西。”条野先生扯起我的手一顿,低下头说道:“我似乎记得,我和你说过,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也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你好老妈子哦。”我打了个喷嚏。湿答答的制服很重,我根本就没力气去折腾,只能对着条野先生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奶茶里面没有毒。”

    “…那你知道不知道,你嘴唇上沾的东西能够暴露你所有的位置。”条野先生捶了一下我的脑袋。

    我捂着头抬眸望着他:“你别想骗我。”

    条野先生淡淡地哼笑一声:“或许你可以探出脑袋,和追上来的中原中也说个hi?”

    …我面无表情地用条野先生的袖子擦了擦嘴。

    条野先生啧了一声,我抬腿要溜,被他扼住命运的喉咙失去了逃掉的机会。

    “走了。”末广先生轻轻敲了敲管道判断出方向后回眸说道。

    我喷了喷气,又打了个喷嚏,对上条野先生那张阎王脸。

    冷淡的阎王低下头慢慢开口:“你觉得冷吗?”

    “不冷。”我坚强地说道:“一点都不冷。”

    条野先生没有再说话,他牵着我的手沉默着走了一段距离,忽然停下步子。

    “在上面。”末广先生站在一处一人高的平台上,又敲了敲一旁的墙壁。

    我被条野先生揽着肚子带上去,还是没忍住问道:“刚刚追你们的真是中原先生?”

    “是在追你好不好…”条野先生揉了揉太阳穴:“你和那个中原中也说了些什么让他误会的话?”

    “没说什么啊。”我回顾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非常肯定:“就只是正常的对话。”

    “比如?”末广先生扭头瞪着豆豆眼。

    我愣了一下:“比如,他要自杀的时候我拦下了他。”

    “中原中也自杀?”末广先生嗤笑了一声:“是因为受不了你吧。”

    “绝对不可能。”

    我很详细地把那天下雨的事情告诉了末广先生,他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你绝对是误会了,而且…你也成功地让中原中也误会了。”

    条野先生突然插进来话:“港口黑手党是很重视承诺的人。”他转头露出分明的下颌线:“事先声明,我是不会为了你去和港口黑手党为敌的。”

    末广先生却不知为何嗤笑一声。

    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瞄了一眼条野先生,他脸上的笑容让我有些气虚:“小,小孩子说的话怎么能算真的呢?”

    条野先生面无表情地指着我说道:“你给我注意了,离远些。”

    我死死盯着他的手指头,慢慢移开步子离条野先生远了一点,结果地上的苔藓植物十分抗拒我的脚步,还好条野先生一把揪住我的衣服,才避免我摔个屁股蹲儿的惨案。

    “我是让你离中原中也远一点。”条野先生松开手,眉宇间凝聚着无语的气息。

    我挠了挠鼻子,有些尴尬地不敢再惹事,老老实实地拽着条野先生的袖子往前走。

    “你不在的时候,条野可想你了。”

    “铁肠先生,请您闭嘴好吗。”

    我绷着表情,丝毫不敢表示出自己的感动。

    条野先生垂下头,塞给我手里一块巧克力:“别晕过去,我可不想背你。”

    默默啃着那块巧克力板板,意外地,味道比中原先生下属的那块还要好吃。大方的我毫不吝啬地夸夸道:“好吃!”

    条野先生冷笑起来,丝毫不领情:“看来港口黑手党对你也就那样。”

    “中原先生对我可好了!”

    “他纯属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你才是鸡呢。”我咂咂嘴:“不对,你才是黄鼠狼。”

    “…伍仟,当你发现对方的话让你无法回答的时候,请闭上嘴,不要反驳可以吗?”

    “为什么?”

    “因为这会让对话的质量跌为负数,重心严重偏移。”

    我点点头,回神过来后抬头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我是笨蛋?”

    “是啊。”条野先生耸耸肩按住要跳起来踹他的我。

    “我才不是笨蛋!”

    “嘛笨蛋又怎样?在我眼皮子底下,你就算是个只会流口水的傻子也没关系。”

    我斜睨着偷偷打量了他一会儿,才开口小心道:”你…你很关心我啊。”

    “哇,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条野先生挑眉,惊讶地啧了一声:“猜猜原因?”

    我咬着嘴唇,思考了很久才盯着条野先生的侧脸开口:“因为我超可爱的。”

    “不对。”

    “因为我超超超可爱的。”

    “不对。”

    “因为你是萝莉控。”

    “你想挨揍就直说,我不介意现在就开始。”

    “因为…”

    我拼命挠了挠头,大脑内忽然跑出十几帧断续的画面。虽然每个画面里的风景不尽相同,但前面始终有个人牵着我的手,他侧脸满脸凝聚的嫌弃,和眼前条野先生的面容一点点重合。

    不对劲…

    这记忆也太真了吧。

    正当我在心底大夸特夸监测员的技术高超的时候,脑内突然蹦哒出一个声音出来。

    【“你是我这世上最后最重要的人了,如果有天我把你弄丢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白发少年闭眸不耐烦撒开手里的菊花,蹲下来抱着我的肩膀说道。

    “不管你的名字叫什么,也不管以后你的容貌变成什么样子,你都要相信,我肯定会把你找回来的…”

    “只是,千万不要忘记我。”】

    “你是我很重要的人。”

    条野先生愣愣地站住,低头沉默了半晌,才开口:“真是感激涕零,你竟然还记得。”

    “我的脑子告诉我的。”我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怎么样,我的脑子比你的好使吧?”

    “…我发誓,我真的很想揍你。”条野先生拉着我又迈开步子,他微微偏过头:“虽然立原说你长大了,应该给你留点面子,但我觉得…”

    我后仰着头,见他半晌不理我,才狗狗怂怂凑到他跟前:“觉得什么?”

    “你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36度的嘴巴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刺骨的言语。

    我不服气地撇嘴,用指甲报复性地抠了抠他的手心。

    条野先生看上去像是被恶心坏了,他甩开手,转而捏住我的后脖颈。

    走到这条通道的尽头后转过弯,能很明显地看到卷带着暖粉的天空,傍晚清新的空气被风搅拌了一些草籽,吹的人好像也要生长在湿润的土地里一样。

    我伸手理顺了被风吹乱的头发,末广先生站在出口转头扭过来看着我伸出手。耳边是条野先生很轻快的声音:

    “欢迎回到猎犬,伍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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