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琼与吻
艾玛一行人暂时居住在部落的帐篷内，她与另一个跟她年纪比她小的女孩琼住在一个帐篷内，斯特兰戈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要忙，暂时忘了她。
起初，琼一句话也不敢跟她讲，吃过部落人送来的烤肉过后，她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尽管艾玛躲在帐篷外啃着烤肉，她也特意找过来和她聊天。
“你好像不怎么说话，你比较内向吗？”
“我不爱说话。”
“你这样的性格竟然敢从斯特兰戈大人身边逃走，简直不可思议。”琼感叹着，“我还是没明白，你为什么要逃走？”
“他打我。”艾玛自然而然地回答。
“……就这样？”
琼不解地望着她，艾玛无语地咬了口肉，“他打我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那种级别的人物，会打人很正常。”琼撩起手臂，艾玛立即看到她手臂上的一块淡粉色疤痕，“这是我第一个客人打的，一直没消掉，其他的疤痕涂药的话一般就好了，海伦太太那里有很多药。”
艾玛闭上眼，“我是第一次做这个，以后不太想做这些事情了……”
“哦？”琼放下衣袖，“那也很好……不过我还得多赚点钱，我妈妈的病还需要很多钱，即使她病好了，以后还有过日子的生活费，好不容易能让海伦太太给我介绍生意，我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艾玛望着琼美丽的面庞，“斯特兰戈有见过你吗？他说不定会喜欢你，你比我好看多了。”
“见过，他没怎么碰我，也不是很喜欢我，海伦太太说我太呆了，斯特兰戈大人不喜欢这样的女孩……”
“难不成詹姆说的是真的？”
艾玛咽下烤肉，她难不成真得装乖么？可她一想到之前在那个豪华包间内发生的事情就呼吸不上来，她知道自己做不到，她很厌恶他，也很害怕他。
“不会吧，你真的认识那个异灵师吗？”
琼听到艾玛提及詹姆，立马捂住了嘴。
艾玛迷惘地望着她，“你知道关于詹姆的事情？”
“当然了，我听其他人说，他戴着面具，是个疯子，有人看到他对着空气说话，而且……你知道崔西吗？”
“崔西？”
“就是那个女孩——之前在斯特兰戈大人身边侍奉的那个女孩，听说她被斯特兰戈大人赏赐给詹姆了，她又哭又闹也没用，在火车上的时候，很多人都听到了崔西的尖叫，后来，后来你也知道的。”
艾玛愣住，琼叹了口气，“崔西不见了，我们都知道她被杀了，海伦太太提醒我们，斯特兰戈大人会把不要的玩物交给那位异灵师，任由异灵师折磨他们，所以我们都得小心侍奉。”
难怪那个女孩一听到自己被赏赐给詹姆就哭成那样，艾玛默默咬了一大口肉。
琼递了碗水给她，她说了句谢谢，部落里烧着好几堆篝火，火光扑朔间，艾玛发现琼一直在看着她啃肉，有些不自在地问:“怎……怎么了？”
“自从在火车上去找过你之后，阿莫情绪一直很低落，你们吵架了吗？”琼将视线转移到另一边的帐篷，帐篷里是阿莫和另一个男孩。
“你很关心阿莫？”艾玛笑了笑。
琼脸红了大半，立马低下头，“我把他当作弟弟来着，虽然干我们这一行很乱，但阿莫是个好人，之前我那个赌鬼爸爸来找我，看到我在陪客人，气得要打我，是阿莫挡在我身前，后来他的腿被打伤了，落下了残疾，你也看得出来吧……”
“嗯。”
琼眼眶微红，“我感到很对不起他，我们这个工作，大部分客人都喜欢完美无瑕，他因为腿上的残疾失去了很多客人，明明他相貌很好。”
“我跟阿莫说，我觉得做这种事很恶心。”艾玛说完补了一句，“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是我个人的想法，我不想干这个，我跟他说，他做这种事情也让我感到恶心……”
琼一愣，“你这么说的吗？”
“我是不是让他觉得难堪了？”
琼摇头，“很多人都对我们这么说过，但阿莫这么难过，我觉得还是因为这话出自你口中吧。”
“我和他也认识不久。”
“但他心里还是很在意你的。”琼望向艾玛，“请你不要怪他，我不知道阿莫为什么一直做圣子，但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也不希望看到他难过。”
艾玛沉默半晌，啃完骨头上最后一口肉，“我会去跟他解释清楚的，琼，你先休息吧。”
琼点点头，转身回到帐篷内。
艾玛喝了口水，将骨头扔在地上，起身去往阿莫所在的帐篷，走了两步，突然听到一声怒吼，“你在耍我？没法判断那些人进没进去过！？”
艾玛停下脚步，是斯特兰戈的声音，她看向山洞内的几道长影。
艾玛刻意往山洞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听到斯特兰戈的冷笑，“是的，你们最好拿命担保，看好时间，明天六点立马出发！真是一群废物！”
“艾玛？”
艾玛听得正出神，有人将她喊住，她回过了神，发现阿莫就站在她面前，阿莫虽然年龄小，但个子只比她矮半个头。
“阿莫，我正打算去找你。”艾玛左右看了一眼，“你吃过晚饭了吗？”
阿莫点点头，艾玛站在他面前，一时说不出话，气氛诡异地沉默了许久。
“话说，之前在火车上跟你说的那些话，我很抱歉让你难过了。”艾玛不自在地摸了摸后颈。
“我知道那是你的真实想法……”
“嗯，我对于让你难过很抱歉，但我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琼说她是为了母亲的病做圣女，那你呢？”艾玛望着阿莫。
他纤细的手指动了动，“我觉得很开心。”
“嗯？”
“我喜欢被人需要的感觉，这让我很开心，这是我为什么做这个的原因，我是不是很恶心？”
艾玛一愣，“你救过我，琼还说你为了救她腿部落下残疾，你是个好人。”
“救她，还有救你，都不是因为我是个好人，艾玛，我的人生像一张千疮百孔的布，我想用他人的感激和喜爱填补那些布上的洞，以前在布伦佩乡下的时候，有不少人说过我恶心，但你是第一个从不感激我，还让我发现我的确很令人作呕的人。”
“你是在说我忘恩负义吗？”
阿莫笑了笑，“我想问你，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我向来不擅长拯救别人，但如果我是你——”艾玛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来，“我只想坐下来抽口烟。”
艾玛也的确随便找了个空地便盘腿坐了下来，她将香烟塞入口中，阿莫问她:“我不知道你还抽烟，我之前没见过你，你为什么会来到海伦太太手下？”
“说实话吗？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高烧吧，我连自己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
艾玛的语气略微凝重，她转头看向阿莫，“我们都是从布伦佩来的吗？”
“对。”
布伦佩，原作中慕利帝国的首都，一座繁华但迟早会因为邪神诅咒覆灭的城市，斯特兰戈一行人来自那个地方。
艾玛回头看了眼山洞内的几道长影，慕利帝国叫斯特兰戈的大人物，艾玛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她现在开始后悔看书的时候看得太过随意，导致很多细节记不清，她需要更多时间梳理情况。
阿莫劝解着她，“没关系的，艾玛，如果想不起来就算了，虽然我这么说很残忍，但其实海伦太太手下的圣子圣女们，大部分一个亲人也没有，也许你压根没有家庭也没有过去，没有那么多需要在意的回忆……”
“你说的也是。”口中烟雾吐出，将眼前视线模糊得犹如一团迷雾。
时间是第二天早上了，艾玛靠部落里那几只长尾巴鸡的作息判断时间，鸡叫的时候，天空依然悬挂着清冷的巨大月亮。
夜晚她没怎么睡着，到了早上，能隔着帐篷看到几道人影路过，她坐起身，忽然帐篷的帘子被掀开，那个如梦魇般的声音响起:“艾玛，可爱的小女孩，来吧，我决定让你陪同我。”
艾玛缓缓地回过头，看到斯特兰戈抚摸着手指上的黑曜石戒指，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内心:fuckfuckfuck……
表面上，艾玛平静如水。
琼被说话声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下了床，看到斯特兰戈的身影后惊了一跳，连忙低下头。
“不错的场景，两个女孩睡在一张床上。”斯特兰戈露出兴奋的笑意，“如果你们能有些更亲密的举动，我会更开心。”
艾玛看了眼琼，琼傻傻地愣在原地，艾玛拉过她的手腕，嘴唇印在她的脖子上，琼浑身僵住，“艾玛，你……”
艾玛一路往上，吻住了她的嘴唇，最后在她的耳边轻飘飘地说了句，“抱歉。”
在斯特兰戈满意的目光中，她松开琼的手站起身，走出了帐篷，斯特兰戈搂住她的腰，她不禁握紧了手，顺从，要顺从。
“你亲那个女孩的神情好像比被我碰的时候轻松许多。”斯特兰戈在她耳边轻声说。
“是您的错觉。”
艾玛深吸一口气，她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詹姆的身影。
“不用看了，詹姆可是异灵师，神出鬼没，不是你能找到的。”斯特兰戈舒展着右臂。
“我们要去哪儿？”
实际上，她大概知道要去哪儿了，但还是象征性地问了句。
“好问题。”斯特兰戈灰蓝色的眼睛里，情绪难以捉摸，“你听过歇迪斯的坟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