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偷看
薛胜云见他这模样，没忍住道，“还有，我记得你从小不是喝一口牛奶就想吐，现在倒是想喝就喝，你也不怕你胃受不了”。
霍旋手指摩挲着腕上的银色手链，“你想表达什么？”。
薛胜云闻言手指推着桌子上的酒杯，淡淡的道，“我的意思是，你有不喜欢的东西，完全可以和顾晏纾提出来，她不是个不讲理的姑娘，你没必要委屈自己”。
“这怎么能算是委屈，人这一辈子总得尝试些自己不喜欢的东西”，霍旋笑道，“我愿意顺着她”，他这样说着，举起面前的酒杯，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薛胜云凝视着他，欲言又止，霍旋侧过头，“有话就直说”。
薛胜云朝外面看了一眼，旋即目光落在霍旋身上，戏谑的神情在此刻尽数消失，“你应该知道，顾晏纾是我的病人吧”。
霍旋点点头，他神情不变，“她和我说过”。
女孩当时还怕薛胜云阻拦他们两个在一起，和他絮絮叨叨了好久。
薛胜云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其实，顾晏纾从来没有抛弃过你”。
青年手下动作一滞，他将酒杯放下，一双眼睛微微眯起来，“什么意思？”。
薛胜云叹了口气，“顾晏纾离开那几年，你情况挺糟糕的，那个时候，我爸看我们关系好，就出手接济你，但其实，那不是我爸的意思”。
霍旋指尖一颤，声音沉下来，“说清楚”。
薛胜云无奈的笑了笑，“那姑娘，刚开始是我爸的病人，她知道自己突然离开你挺对不起你的，我不知道那姑娘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爸刚开始治疗她的时候，我就发现，那姑娘精神很脆弱，那时候她是上大学，经常会回来找我爸看病，然后”，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眼前的霍旋身上。
“她会给我爸打一笔钱，她说，她对不起你，但她现在实在是不能去见你，所以，她就借着我爸的手，暗中接济你”。
“咣当”，霍旋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面，液体淋淋漓漓的撒了一地，他怔怔的看着薛胜云。
薛胜云见他这反应，将酒杯捡起来，嗓音低柔，“事实上，我挺佩服那姑娘的，那姑娘身上发生的事情我虽然不知道，但是我也清楚，她一直想死，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才坚持了下来，这种毅力，一般人不会有”。
他喟叹一声，“所以，我并不反对你们在一起，毕竟，一个自己情况都不好，却还想着别人的人，就算是个精神病，也是个好姑娘”。
更何况，顾晏纾这么多年以来，从没放弃过拯救自己。
霍旋唇瓣微不可闻的颤抖着，他想起姚晴告诉她顾晏纾身上发生事情的那一晚上，提到，顾晏纾受了姚晴父母的帮助，在大学期间便自己做兼职偿还姚晴父母资助他们的钱，同时，她还定期的向外打一笔钱，姚晴问过她，顾晏纾却没告诉她，那段日子，顾晏纾每天都省吃俭用，加上心理情况不好，其实过的并不怎么好。
他忽而想起，在自己怨恨顾晏纾的那段岁月中，薛胜云总是及时的帮助他，支撑着他，走出那段岁月。
一直是她，帮他的，一直是顾晏纾。
她说过，要带他回家，就不会丢下他。
顾晏纾，说到做到了。
薛胜云看着霍旋的反应，眼里情绪翻涌，他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霍旋，因为顾晏纾说过，不想霍旋知道这件事情。
她清楚，霍旋不想他们之间的感情掺杂怜悯，所以，她不想霍旋认为她是在可怜他。
她并不是可怜他，她只是放不下他，哪怕自己周身疤痕。
那段时间，薛胜云总能见到那个苍白瘦弱的女孩会回到这里，偷偷去看上高中的霍旋。
在看见修长挺拔的少年时，薛胜云发现，那个安安静静，从不哭闹的女孩总是不受控制的落泪。
他那时，还不能理解顾晏纾的情感，但在此刻，他明白了，霍旋对于顾晏纾而言，是最重要的人。
霍旋捏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他伸出手捂住眼睛，手指像是痉挛了一般，他嗓音低哑，“谢谢你告诉我些”。
薛胜云拍了拍他肩膀，“顾晏纾说过，不想你知道这些，但是，我觉得”，他低低笑了一声，“这姑娘实在是天上地下独有的一个，让她平白的被人埋怨，实在是没有道理”。
霍旋抬起头，青年的眼睛映在辉映的灯光下，美的像水晶杯里面颜色妖冶的琥珀酒，他定定的看着前方，顾晏纾从卫生间里面出来，站在门口同陈守交流。
像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她侧过头，看清是他后，女孩唇瓣翘起浅浅弧度，脸颊上梨涡浮现。
他像是不受控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她拥入怀中。
顾晏纾抬起头想看他的神情，却被他扣住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低哑的声音，“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等你好长时间了”。
顾晏纾闻言伸出手抱住他的腰，语气欢快，“抱歉，我下次快一点”。
霍旋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陈守见他们腻味的模样，撇撇嘴走开了。
顾晏纾抬起头，见青年眼底微微泛红，她伸出手碰了碰，“眼睛怎么了？”。
“灯光太晃眼了，照的我眼睛疼”，霍旋道。
顾晏纾闻言便走向一旁将灯光调暗，霍旋将她这一动作尽收眼底，手指摩挲着她的掌心，眼前的女孩神情平静，白皙的侧脸轮廓精致，他像是不受控制，俯下头去。
顾晏纾侧过头，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青年托住下颌，虔诚而温柔的吻着。
他动作从未像此刻这样温柔，顾晏纾感觉到自己像是回到了他们确定关系的那天晚上。
一吻结束，她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着他，“霍旋，你怎么了？”。
霍旋低下头
女孩仰着头，素白的精致面孔上，一双漆黑的眼睛倒映着他的面孔，里面盛着点点易碎的莹光，像是漂亮静谧的星空。
他伸出手，指腹擦过她花瓣一样的唇，“没事，只是，我很想你”。
幸好，他知道了她的过去，幸好，她此刻在他身边。
这是他等了几年的姑娘，他得好好爱她。
顾晏纾闻言，脸上浮现出浅浅薄红，她注意到一旁喧闹的几人呆若木鸡的看着他们。
她一呆，旋即脸颊红透了，霍旋将她扣在怀里，目光轻移，落在那几人身上。
盛照喝了口酒，无奈的道，“我说，霍旋，这里不止你们俩呢”。
薛胜云下意识的摸了摸衣兜里面的烟，边站起来边说，“这有什么的，人家俩好好的，看着不也挺养眼”。
赵参呆住，不可置信的看着拿着烟往外走的薛胜云，“你…你觉得养眼？”。
薛胜云侧过头，目光落在脸颊红红的顾晏纾身上，他扯唇一笑，“嗯”。
陈守已经麻木了，他平静的开口，“歌我点好了”。
霍旋低下头，看向顾晏纾，“唱不唱？”。
顾晏纾思索片刻，旋即点点头，人走向陈守。
陈守见她走过来，立即换上一副微笑的表情，“嫂子，你要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