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家
姚晴见他来了，松了口气，“发生了点事情，你帮我扶一下她，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霍旋伸出手扶住晕乎乎的顾晏纾，低下头凝视着她，顾晏纾靠在他怀里，眼睫微颤，旋即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睛柔和而宁静，她看着眼前的人，唇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是霍旋啊”，她柔声呢喃。
霍旋盯着她的目光渐深，顾晏纾此刻的模样，与往常全然不同，她此刻歪着头看他，模样天真，素白的面孔上浮曳淡淡绯红，眼睫轻颤，漆黑的瞳孔朦胧而安静，周身透着蛊惑人心的绮丽美感。
此刻的顾晏纾，像只初生的妖，茫然又诱惑。
霍旋目光不自觉的长时间停留在她身上，久久未能收回。
姚晴这边刚收拾好东西，见霍旋直直盯着顾晏纾，忍不住勾起唇瓣打趣，“看傻眼了？”。
霍旋侧过头，神情平静，“什么？”。
姚晴耸耸肩，“没什么，把她给我吧，正好，我一起送你回家”。
霍旋摇头，“不用，你送她回去就行，我开了车，能自己走”。
姚晴见状点点头，“那好，你注意安全”。
霍旋微微颔首，旋即准备将顾晏纾送上车，谁料，顾晏纾此刻抓着霍旋胸前的衣襟不松手，霍旋低下头望着胸前的手，挑了挑眉。
姚晴见着顾晏纾这模样，无奈的凑过去拉了拉顾晏纾的手腕，“晏晏，我们该走了”。
顾晏纾茫然的侧过头看了一眼姚晴，然后又看了看霍旋，她摇摇头，伸出手抱住霍旋脖颈，“不要，我要霍旋…”。
姚晴：……………
霍旋被她拽的微微低下头，此刻听见她的话，瞳孔一缩，顾晏纾头靠在他肩膀上，他低下头，下颌便能碰到她的额头，鼻尖此刻萦绕着顾晏纾身上淡淡的气息，是很清雅的冷香，此刻却带了些灼热与诱惑的味道。
他喉头微微动了动，旋即看向姚晴，姚晴叹了口气，温声开口，“晏晏，听话”。
然而顾晏纾像是着了魔，将霍旋抱得更紧了，声音柔软，“不要，你走开”。
姚晴气的想把她拽下来，但看着顾晏纾安静的模样，终究没动手，她摊了摊手，“抱歉，今天晚上她好像得和你回家了”。
霍旋神色很平静，声音却有些嘶哑，“我知道了，那你明天早上过来接她”。
“明天周六，我和她都不上班，不急，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你有问题给我打电话”，姚晴交代几句后便开车离开。
霍旋低下头，顾晏纾依旧没松手，只是睁着眼睛看他，他被她看的心头发软，也没舍得松开她，但抱着一个人显然是不能开车的。
他果断叫了代驾，代驾来的飞快，边上车边问霍旋，“您是喝酒了？”。
霍旋摇头，“那您是手不方便？”，代驾疑惑。
这人看起来挺清醒的，没喝酒也没受伤，怎么就不能开车了？
霍旋低下头看了看怀里的姑娘，淡淡开口，“抱着她开不了车”。
代驾：……………
霍旋见代驾神情诡异的看了他和顾晏纾一眼，唇角微微翘起，话语却依旧平静，“能快一点么，我们要回去”。
代驾反应过来，旋即点点头，心里默念，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见过秀恩爱的，还真没见过这样秀恩爱的。
顾晏纾缩在霍旋怀里，睁着眼睛看他，青年低下头见她这模样，忍不住笑，“怎么，觉得我好看？”。
代驾：……………
“霍旋”，她忽然开口。
“怎么了？”，青年的嗓音温柔而慵懒。
“你会…”，她犹豫了一下，“你会有别人么？”。
霍旋摇摇头，“不会”。
怀里的姑娘看着他良久，“骗子…”，她小声道。
霍旋无奈的笑，“我怎么就是骗子了？”。
女孩很执拗，神情认真，软声道，“就是骗子”。
霍旋点点头，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的弧度，“行，我是骗子”。
代驾：…………
真是秀得他头皮发麻。
怀里的姑娘骤然动了动，他低下头，见顾晏纾小声嗫喏着，“没有人…”。
“嗯？”，他凑近了听。
女孩声音有些哽咽，“没有人…会永远爱我”。
霍旋一怔，旋即眸色渐深的盯着她，他捉住她的手腕，“有的”，他柔声说。
只不过，她看不见罢了。
两人回到家，顾晏纾此刻终于松了手，却依旧抱着霍旋手臂不撒手，两人上楼时，一位大妈下来丢垃圾，看见霍旋，笑着打招呼，“小霍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霍旋刚想说什么，却感觉到抱着自己手臂的姑娘悄悄躲在他身后，他低下头一看，顾晏纾躲在他身后，只探出头来，漆黑安静的眼睛有些不安的看着大妈。
霍旋：…………
他深吸口气，神情复杂的看了顾晏纾一眼，目光渐渐幽暗。
大妈顺着他目光看去，旋即眯起眼睛笑了笑，，“小伙子真有福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俩了啊”，她摆摆手，在霍旋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这姑娘，乖的像小猫，简直萌死了。
霍旋见状，无奈的摇头笑。
他低下头，顾晏纾感觉到他目光，抬起头看着他，模样依恋。
霍旋勾起唇瓣，动了动手臂，“这么弄我手酸，能牵手么？”。
顾晏纾呆了一下，旋即点点头，“嗯”。
她乖乖的伸出手和他十指相扣。
霍旋见她这模样，另一只手捂住脸，脸庞上浮现出淡淡绯红，顾晏纾，简直太致命了。
他边拉着顾晏纾边问她，“吃饭了吗？”。
顾晏纾摇头，“没吃”，“想吃什么？”。
顾晏纾沉吟片刻，“想吃虾仁小笼包”。
霍旋：…………这大半夜的哪有小笼包。
他低下头，看着顾晏纾呆呆的神情，叹了口气，“除了小笼包还想吃什么？”。
顾晏纾思索片刻，缓缓摇头，“没有了”。
霍旋揉了揉她头，“等着”。
于是，坐在沙发上的顾晏纾看着霍旋在厨房里面和馅，蒸她想吃的小笼包，然后，将热气腾腾的小笼包摆在她面前，神情懒懒的，“吃吧”。
顾晏纾看了看小笼包，又看了看霍旋，青年对着她浅浅的笑，菲薄唇瓣微勾，牵动唇下一颗小小的痣，映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慵懒而温柔。
她呆呆的看了他很久，然后站起来，走到霍旋面前，然后踮起脚尖。
霍旋一惊，女孩离他很近，近的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薰衣草的香气，他感觉到唇下的痣被顾晏纾的唇瓣轻轻触碰，像是花瓣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小心翼翼又温柔。
他瞳孔一缩，旋即便听见耳边女孩轻柔的嗓音，“霍旋”，她盯着他，眸中映着盈盈笑意，浮略着潋滟水光，暧昧的气音轻若未闻，心脏跳的极快，她像是不受控制，凑在他耳边道，“我好喜欢你”。
霍旋没听清她说什么，“你说什么？”。
眼前的姑娘听他这样问，茫然的歪着头看着他。
显然，顾晏纾醉的不轻，记不清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霍旋见她这模样，忍不住笑，他将顾晏纾推到桌子前，“慢点吃，都是你的”。
顾晏纾看了他一眼，旋即埋头小心翼翼的吃着，霍旋热了杯牛奶放在她旁边，“吃完就去休息”。
顾晏纾点点头，“好”。
霍旋见她模样乖的不行，伸出手指蹭了蹭她脸蛋，他已经和陈守他们吃过晚饭，便去洗澡，出来时，顾晏纾已经缩在他沙发上睡着了。
他见状将她抱起来，放进卧室，现如今是冬季，顾晏纾刚刚只脱了外套，身上还是毛衣，此刻被霍旋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热的不行，伸出手就去脱身上的衣服。
霍旋被她这一举动骇的眼睛瞪大，旋即飞快举起被子，挡住她的动作。
顾晏纾在他举起的被子后面悉悉索索的活动，霍旋捏着被子的指尖微微收紧，手背上青筋蠕动，他侧过头不去看背后，然而，喉头却莫名干渴。
半晌，后面安静下来了。
他不敢多看，把顾晏纾给被子掖好，然而，顾晏纾到了此刻依旧不老实，把他给她盖的被子一掀，霍旋没能及时按住她动作，眼前，一抹白色映入眼帘。
他瞳孔一缩，旋即，目光不自觉的被眼前的人吸引住。
顾晏纾抱着被子睡觉，上身是一件贴身的白色背心，乌黑柔顺的发垂落，纤瘦雪白的肩膀露出来，平直锁骨随着她的呼吸轻轻律动。
顾晏纾的白，不仅仅是体现在面孔上，身体上的肌肤，也是莹白光滑，犹如白玉，她静静躺在他面前，神情安静。
霍旋凝视着她，目光渐渐幽暗，眼前的人，与他记忆中的人渐渐重合。
那时，他刚刚进入顾家，顾山对他很好，顾晏纾也很照顾他，他由于对顾晏纾的依赖，因此总是注意顾晏纾的行动。
那天，他放了学，却没见到顾晏纾。
他翻来覆去的找，却没看见想见的那人，直到他来到顾山的花园。
大片美丽的花朵间，一抹白色格外显眼，他走过去，见白色秋千上，少女怀里抱着一幅画，左手捏着画笔，正静静躺在秋千上浅眠，浓黑细长的睫毛垂下，及腰长发与雪白的裙裾相随轻舞，她周围是大片娇艳柔软的花瓣，堇色的花瓣在清风的作用下飞舞，以少女为中央，轻轻飘动。
无数堇色的花瓣间，只烘托着一株，雪白的鸾尾花，随清风摇曳，浮略着绮丽的颜色。
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那时，他只有十三岁，还是少年，但并不是对情事一窍不通。
他只觉得，眼前人，是世上最美的生物。
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形容，他见到那一幕的惊艳，顾晏纾身上的脆弱与精致的美感，让他记了数年。
如果说，曾经他对于顾晏纾只是依恋，在与顾晏纾相处的数年间，他便早已看不见别人了。
那一幕让他明白，他不只是想要保护顾晏纾，他还想…让顾晏纾成为只属于他的存在。
少年很克制自己的情感，却还是没忍住，走上前，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直至今日，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霍旋轻轻伸出手，拂去顾晏纾额前凌乱的碎发，眸光含着刻骨缠绵。
眼前这个人，容颜依旧未变，身上的易碎感却与日俱增，仅仅是注视，他便能唤起心底那份独属于顾晏纾的悸动。
顾晏纾，是他的初恋，也是他唯一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