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看不见的外婆
陶言给成蹊打电话，很是兴奋。
“你知道吗？我们去了那一家，那个宝宝真的对着空气玩，就好像有个无形的人在陪她玩一样，可有意思了，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陶言在电话里说。
成蹊正百无聊赖，一口答应：“好呀，你来接我。”
那是个高档小区，主人家住在11楼，大客厅有一整面的落地玻璃墙，可以俯瞰城市全貌。婴儿房在朝南的一间卧室，平时由保姆看护。
最先发现异常的正是保姆，据说这个现象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每天上午十点左右，那个无形的人就会来陪宝宝玩。
“你怎么确定那是个无形的人？”陶言问。
保姆说：“一开始还好，我还以为是宝宝自己在玩，后来就越来越不像话了，那天我亲眼看到那个布偶熊自己跳到宝宝眼前，悬空在那里动来动去，就像有人拿着一样。”
成蹊看看手表，差不多10点了，陶言带去的摄影师已经架好了机器，掐着点按下了录像键。
10点零几分的时候，宝宝的眼睛开始亮起来，嘴里“咿咿呀呀”的，盯着床的一侧，不时手舞足蹈，又突然定神看着什么，再嘎嘎大笑，婴儿床边挂着的玩具也抖动发出声音。整个场面很是奇妙。
成蹊闭上眼睛凝神发功，接着睁开眼睛，她看见婴儿身边半蹲着一个大妈，头发蓬乱、服饰肮脏，脸上却荡漾着温情的笑容，眼睛紧紧盯着婴儿，做出各种动作逗她玩。
大约过了十分钟，大妈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向门口走去，她旁若无人地从大家身边经过，摄影小伙打了个寒噤，却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她走过成蹊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成蹊没忍住，对她笑了一下。
大妈僵硬地挤出一丝笑容，对她挥挥手。成蹊跟众人说：“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
成蹊跟着大妈，一直走出他们家，来到转角的电梯间。
“你是孩子的什么人？”成蹊开门见山地问。
大妈用细若游丝的声音回答道：“我是她的外婆。”
成蹊似乎明白了，说：“您老是不放心小外孙女是吧？确实可爱。”
大妈摇了摇头说：“她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她妈妈小时候，可惜我从来都没抱过她妈妈。”
这时陶言推门出来找她，大妈瞬间不见了。
成蹊将大妈跟她的对话告诉了陶言。陶言询问了大妈的外形之后，奇怪地说：“宝宝外婆我们上次来的时候看见过，是个很精致的阔太太，这房子就是她买给女儿女婿的。”
她俩大脑高速运转，同时说出口：“宝宝外婆不是亲生的？”
陶言为难地说：“这就牵涉到人家的私事了，有点难办。”
成蹊说：“如果宝宝妈妈不知情的话，也太不公平了，每个人都应该有知情权啊。”
“我来侧面打听一下。”陶言说。
两人进去后，发现宝宝已经恢复了常态，吃过奶睡着了。
陶言将宝宝妈妈单独叫到一边，试探地问：“您是从小就在这个城市生活的吗？”
宝妈是位名副其实的富家女，长期富足的生活使她的脾气秉性都非常地温和，只有长期生活在安全感极高的家庭中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气质。
她毫不掩饰地说：“我记事很早，记得很小的时候在乡下生活过一段时间，大约两岁左右吧，我妈都不相信我能记得。”说到这里她咯咯笑了起来，看得出她跟母亲的关系很好。
陶言又问：“那您是怎么来到这个城市的呢？还记得吗？”
宝妈说：“以前的记忆只是片段，我只记得在乡下生活过，我妈说那时她和爸爸刚开始做生意，非常艰苦，就把我寄养在乡下亲戚家里，不过他们很快发达了，在城里买了房，就把我接回来了。”
“您在乡下有什么关系好的亲戚吗？”陶言问。
宝妈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我们回城后跟乡下就没有来往了。我妈妈说当时也是付了寄养费给他们的，所以也不存在人情。”
宝妈看着陶言欲言又止的样子，问：“你们是发现了什么吗？”
陶言说：“今天来的那个女孩，是我的好朋友，她有时候能看见旁人看不见的一些东西。她早上看见有一位大妈在逗宝宝玩，大妈的打扮是乡下人模样，而且自称是宝宝外婆。”
宝妈没有惊慌，说：“那可能是从前的乡下亲戚吧？不过她怎么那么喜欢我的宝宝呢？关于乡下的事情，我妈妈很少跟我说，不过我想既然我在乡下生活过，那么应该是有一些关联的，我今天去问问我妈妈。”
陶言不好意思地说：“但愿没给你们带来麻烦。”
宝妈大度地说：“不会，我跟我妈妈关系很好的，从小就像朋友一样，她从来不会拿家长的架子压迫我。即使有什么隐情，我相信也不会影响我们母女情分的。”
第二天，有辆劳斯莱斯停在陶言公司的楼下，从车上下来一位贵妇人，直奔陶言公司而来。
陶言在自己办公室里接待了她。原来她就是那位宝妈的母亲。
她是来请求陶言帮忙的，原来昨天他们母女俩之间揭开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正如大家所猜想的，她俩不是亲母女，而这个对宝妈的打击并不是最大的，宝妈接受不了的是，她是被亲生父母卖掉的。在贵妇人见到她的时候，由于买主的老婆怀孕了，正在发愁怎么处理她，而贵妇人和老公刚好不能生育，便拿了些钱给那个买主，将宝妈带回城收养了。
“小樱说你有位朋友能看见她，能不能请她去问一问，当年为什么要狠心卖掉自己的女儿呢？”贵妇人央求陶言，并说：“我相信她是迫不得已的，只要把这件事跟小樱说清楚，让她后半生能够继续无忧无虑的生活，我就心满意足了。小樱现在那个痛苦的样子，我真是不忍心。”
陶言安慰道：“夫人，您别着急，我会联系我朋友的。”
贵妇人从包里掏出一叠钞票，说：“这算我给你们公司的佣金，您朋友那里，我也会亲自付给她报酬的。”
陶言说：“我们公司有收费标准，我会跟您走公账，您不用着急，而且也用不了这么多。”
贵妇人坚持留下现金，陶言只好暂时先锁进了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