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插足
声势浩大的生日宴终于结束了,宾客渐渐散去。
楼母的脸都快笑得僵硬了,只想早点休息,楼满蹊扶着母亲上楼回房。
此时楼母才发现楼满蹊眼圈有点发黑,面带倦容,便问他:“最近休息不好吗?”
楼满蹊回答:“没事,就是昨晚做噩梦了。”
楼母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串红色手珠,帮楼满蹊戴在手上,说:“这是林道长昨天特意拿来给你的,他开光过的,辟邪很灵的。”
接着欲言又止,楼满蹊见状便问她还要说什么吗?
楼母叹了口气,说:“本来我不想说的,我知道你不爱听。可是周师傅昨天又特意来跟我说了一些情况。”
楼满蹊在母亲身边坐下,问:“还有什么事吗?周师傅说了什么?”
楼母担忧地说:“还能说什么?他说你上次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叫成蹊的那个,让你提防一下,他说那女孩不寻常。”
楼满蹊听到这话,站起来就要走,楼母拉住他说:“周师傅是背着林道长悄悄来告诉我的,其实林道长也有所察觉,只是他不能插手旁人的业力,所以才给了你一串朱砂来防身。”
楼满蹊问:“那么周师傅有没有说成蹊哪里不寻常了?”
楼母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她身上有邪气,若非自己是鬼,便是养了小鬼。”
楼满蹊气笑了,说:“她是人是鬼我还是分得出来的,鬼能在大白天满世界跑?鬼能坐飞机跑咱家来吃饭?”
楼母无奈地说:“周师傅说他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他帮成蹊搭脉的时候,发现她的脉搏虽然是跳动的,但仿佛是马达一般的机械式跳动,不像活人血气生发出来的。他曾在一本修道书上看过,这种情况只发生在死后复活的人身上。身体虽然是跟活人一样,但是靠某种符咒支撑的。当然他也不能确定,所以他只是悄悄提醒我,多关注一下你的安全。”
楼满蹊联想到那个梦,感到不寒而栗,虽然他认为周师傅的猜测很荒诞,但确实有一些疑点。
从楼母房间出来,在走廊遇到了可可,可可大方地跟他打了声招呼,就下楼去了。
楼满蹊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回想起与成蹊的点点滴滴。
想到他委托成蹊帮他接收家具,事后家具公司给他发了一张货送到场的照片。照片中的家具虽然都按照他的图纸摆放在指定地点,但歪歪扭扭都不是很规整,可是等他晚上回到家中,发现所有家具都已经归置得严丝合缝,包括几件非常沉重的大型实木家具。当时他也没多想,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可疑,那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是怎么挪动满屋家具的?
再有,顾方之曾跟他说了露营那晚发生的事情,她一个女孩在深夜,特意避开同伴跟随一个鬼影深入森林。这不是普通女孩的胆量能做出来的。
他想想只觉得头疼,抚摸着手上的朱砂手串,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上午便与可可一起搭乘航班飞回了宁江。下了飞机,可可潇洒地与他挥手告别,自己打车回学院了。
楼满蹊咕哝着说:“搞什么,明明可以和我打一辆车到市区的。”随后便无可奈何地自己上了一辆出租。
打开门回到家中,他发现成蹊独自在等他,一张小脸写满了委屈,看到他回来,便一头扑进他怀里,说:“陶言这两天总出去约会,我一个人好孤单啊。”
楼满蹊搂着她娇俏的身躯,分明是有血有肉有温度的,心里不禁暗暗骂自己瞎猜疑,不该跟着母亲那么迷信。
仿佛墙头草的楼满蹊,瞬间又对成蹊爱意满满了。
这时楼满蹊的电话响了起来,原来是楼母打来的。
楼母不知从何处知道了他住在楼乔房子里的事,严令他三日内必须搬走,并在公司楼上给他安排了一间公寓套房。
楼满蹊一时搞不清是谁泄露出去的,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他和叔叔楼乔,另外还有可可曾送他回来一次,但并没有上楼。难道是可可告诉母亲的?
想到这里,楼满蹊给叔叔去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这两天就要搬走。
楼乔毫不惊讶,因为就在刚刚,他嫂子、也就是楼母,刚在电话里把他骂个狗血喷头,指责他不该拿自己侄子当小白鼠,去帮他住那种房子。
于是楼乔告诉他搬走之后把钥匙放物业那里即可,他这两天会把房子挂到中介。
事已至此,楼满蹊有点灰心,母亲对他的绝对压制,让他喘不过气来。
成蹊却挺开心的样子,楼满蹊刮了刮她的鼻子,说:“我都要搬走了,你还这么高兴,难道你不喜欢我离你近一点?”
成蹊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上次不是说好要一起住吗?不如就趁这个机会,你搬我家里吧。”
楼满蹊把自己的一部分物品搬去了公司楼上,一部分则直接放进了成蹊的家里。他一般在公寓里午休,下班后则回成蹊的家。两人的感情又增进了不少。
唯一觉得不方便的就是陶言了,再也不能半裸着在家里放松地走来走去了,随时出房间都得套上一个大外套。而她和顾方之这段时间正在筹备共同创业,便打算等公司开业之后就搬出去,把这里的空间全部留给成蹊、满蹊。
就这样,在楼母的生日宴之后,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来的平静。成蹊和楼满蹊因为厮守在一起的时间增加了,成蹊也不再像之前那般闹脾气了,俩人的日子可以用甜蜜蜜来形容,仿佛六百多年前的爱恋终于有了好归宿。
可是,有个人却不太开心。她原以为用楼母逼迫楼满蹊搬离那个小区,便能减少他与成蹊的见面机会,谁知道事与愿违,他俩居然趁机同居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到这里,可可生气地用拳头捶在桌子上。
第二天,可可掐着点到公司找楼满蹊,扬言奉楼母的指令要参观一下他的新居。
楼满蹊无奈便带她上了楼,可可当着楼满蹊的面给楼母打电话,娇嗔地说楼满蹊的房间太乱了,就好像没有人居住一样。
楼满蹊在一边对她不停地作揖讨好,示意她不要拆穿。
可可狡黠一笑,话锋一转,对着电话说:“伯母,您放心,我会每天来帮他收拾房间的。”
等可可挂了电话,楼满蹊质问她:“你什么意思?”
可可一脸无辜地反问他:“什么叫我什么意思?”
楼满蹊生气地说:“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是你向我妈告密我住在叔叔房里的吧?”
可可眨巴着楚楚动人的大眼睛,说:“那人家是担心你呀,你叔叔房子里发生那么大的事,都上过新闻的,那种房子阴气多重呀,对你身体不好的。”
楼满蹊没好气地说:“那我谢谢你!但是我已经搬出那套房子了,你为什么还在我妈跟前搬弄是非?你到底还想怎样?”
可可腾地一下站起来说:“你是搬出那套房子了,但是你却搬进了那个小妖精的家,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搬呢。”
楼满蹊感到不可思议,说:“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我跟你又不是很熟。”
可可气得脸通红,说:“相亲那天我就跟你说过了,我可以给你时间处理以前的关系,但你就是这样处理的吗?你尊重过我吗?”
楼满蹊原以为她之前那些话是开玩笑的,毕竟他一直都没答应过跟她交往,没想到她却是认真的。
但是他也不肯示弱,回应说:“那场相亲只是个闹剧,我们谁也没看上谁,不是吗?我一直以为我们只是为了长辈在演戏。”
可可轻蔑地一笑,说:“演戏?你以为我那样东跑西颠地帮着你应付父母,是在跟你演戏?你给我出场费了吗?我告诉过你,你就是我的未婚夫,两家早就商定了。”
楼满蹊气得结结巴巴:“你,你,看起来这么时髦的一个女孩,怎么骨子里那么封建,都什么年代了,还要父母来决定你的婚姻大事?”
可可又换了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说:“当然不是,主要是我真的喜欢你啊,我相亲那天就看上你了。”
楼满蹊又心软了下来:“可是我有女朋友,我并没有看上你。你很优秀,应该有很多男孩喜欢你的。”
可可说:“可是我只喜欢你啊。何况你那个女朋友,她又不能跟你结婚,她不是人。”
楼满蹊怒了,说:“你不要骂人!”
可可不甘示弱:“我没有骂人,她确实不是人啊。不信你问你叔叔。”
“不要扯上我叔叔,关我叔叔什么事?”楼满蹊愈发觉得她无理取闹。
可可却说:“你叔叔为什么把他老婆的尸体藏在家里,就因为他知道有一种方法可以令死人复活,只不过他还没找到方法,就被发现了。”
楼满蹊再也不想听她胡说了,丢下一句:“你走的时候别忘了锁门。” 转身就走了。
可可气得直跺脚,在他身后喊:“你总有一天会发现那个女的不是人的。”
楼满蹊恨不得回头给她一拳,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张口就骂别人不是人,真没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