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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才子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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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成蹊经常在陶言的房间呆着,于是陶言问成蹊要不要与她换房间,成蹊却摇摇头,说:“放过我吧,我可不想半夜三更还趴在那里看他家窗户。”

    陶言又好笑又心疼,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啊,你看看你这段时间熬得面黄肌瘦的,我每天上班也管不了你,要么我还是把我的房间门上把锁吧。”

    成蹊抓住陶言的手,两个眼睛忽闪着,对着她直摇头,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陶言叹了口气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小区里的桂花已经香味扑鼻,楼下有妇女们在采摘做桂花蜜,叽叽喳喳好不热闹。成蹊已经很少出小区了,兼职也推托掉了,六百年来的大事就在眼前,她无暇顾及其他。她每天都会把楼满蹊的电话号码翻出来看,却从来不打过去,她知道这不是六百年前,目前他们还是陌生人,准确地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半个月后,成蹊接到楼满蹊的电话,抖抖索索半天才按准接听键。楼满蹊由于身在外地,所以拜托她帮忙接收部分家具,并告诉了她密码锁的号码。

    成蹊接完电话高兴地跳了起来,收拾一下就往楼满蹊家跑。送家具的还没有到,她便在楼下转圈地跑,像只撒欢的小兔子。看来浅井不惜复活她而让她参悟情关的做法真是用心良苦,以成蹊对这份情的执着心,恐怕要轮回无数次也未必能解脱。

    终于等来了送家具的小货车,成蹊像个女主人一样,忙前忙后,一边指挥工人搬运,一边清点家具。楼满蹊是个很细心的人,他把每件家具的位置都标注在设计图中,在成蹊的指挥下,很快每件家具都各得其所。

    到了傍晚陶言回到家中,却不见成蹊,于是打电话给她,成蹊告诉她自己在楼满蹊家中,很快回来。

    陶言做好了饭,天色渐渐暗下来了,陶言再三电话催促,成蹊终于回来了。只见她灰头土脸,头发丝上沾着灰渣,满脸地汗水。原来工人撤离后,成蹊就开始打扫卫生,把所有家具擦了一遍,并把摆设不当的家具拖拽拉移至美观的位置。

    陶言吃醋地说:“我们自己搬家时,你都没这么勤快呢,真是重色轻友的家伙。”

    成蹊吐了吐舌头,害怕陶言再骂她,就赶紧拿了衣服跑去浴室。陶言看着她羸弱的小身躯,想到她那么清高的一个人,却如此卑微地去讨好前世的情郎,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晚上,陶言跟成蹊聊天的时候,严肃地说:“成蹊,我觉得你现在的一些做法,于当今这个时代不太合适。”

    成蹊不以为然地说:“这个时代怎么啦,我活了六百年,每个时代都经历过,也没被拆穿过呀。”

    陶言说:“我的意思是,你对楼满蹊的这个态度,过于倒贴。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矜持点,这个时代,女孩子矜持一点是对自己的保护。比如,你今天帮楼满蹊接收家具,那么你就应该仅限于此,而不用再额外地去付出、去表现。”

    成蹊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多做一点,来弥补内心的空虚吧。”

    陶言说:“你要记住,爱情中双方的付出必须是对等的,如果一方一味地付出、迁就,那么久而久之也就不容易被珍惜。我觉得,你该矜持一点,等待他的表示,同时也要观察一下对方的人品。”

    成蹊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六百年前她是一股脑地投入了进去,六百年后也眼看着就要重蹈覆辙,面对楼满蹊,她毫无自律能力。

    陶言感到自己真是操碎了心,这一对六百年的小情侣,在她看来总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尤其是成蹊表现出来的疯狂单恋,一扫往日的沉稳,令她有点害怕。

    成蹊依然每天趴在陶言房间的窗户观察楼家的动态,陶言不由得想幸亏成蹊是女孩,否则性别一转,就成了变态原型。

    一天成蹊发现楼家装上了窗帘,看来有人入住了,不由得一阵激动。

    周末,楼满蹊邀请陶言和成蹊去他家做客,以表感谢。她们搬了两盆绿植带去做贺礼。

    一进门,陶言发现跟以前大不相同了,家具全是浅色系,地板上铺了一块彩色地毯,恰似点睛一笔,使整个客厅看起来既明亮淡雅又不显得单调。

    而那间令人恐惧的卧室,则被拆除了墙体,与客厅打通成一个大空间,兼具书房的功能,原本的衣橱荡然无存,在那个位置打造了一整面墙的置物架,集书架与多宝阁为一体,上面陈列着各种藏书和工艺品。房屋正中间摆放了一张宽大的实木桌,上面放着茶具,靠近阳台的那部分桌面则铺了羊毛毡,还放了一沓宣纸和一个毛笔架。

    陶言戳戳成蹊悄声说:“你俩的爱好相同呢。”

    声音虽轻,却传到了楼满蹊的耳朵里,他笑着对成蹊说:“你也喜欢书画?我得向你讨教了。”

    成蹊不好意思地说:“不敢,我那是班门弄斧,瞎画着玩的。”

    陶言解围说:“这里装修得真不错,跟以前的风格完全不同了。”

    看得出楼满蹊也对自己的装修打造颇为满意,说:“其实原本不用全部装修,我叔叔当初用的硬软装材料都是极好的,但是没办法,出了这档子事,只好大费周章一番,只有全部改观,才能换得心理上的舒适。我这次也是全部用的环保材料,零甲醛,你们不用担心。”

    这时传来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楼上楼下的邻居闻讯赶来察看情况。

    他们两家在出事当天就搬走了,一家借住在亲戚家,另一家租房度日,因为房子迟迟卖不出去,所以也没办法另买新居。听说楼家重新装修并且住进了人,就赶紧相约回来看看情况。邻居看到这窗明几净的光景很是满意,尤其又是年轻人居住,火力旺,之前的阴霾之气仿佛一扫而光了。

    两家当即决定搬回来住,于是,受楼家牵连的邻居们恢复了正常生活,小区里的居民对楼家事件的恐惧感也渐渐消散。然而受案件影响的房价一时半会还没补回来,所以背地里仍有人在骂。、

    说到成蹊和陶言在楼满蹊家做客,他请客的主菜都是外卖送来的,当然,都是本地口碑不错的大饭店的,然后他在厨房里煮了个汤,便也算新家开火了。

    都是年轻人,大家口味差不多,吃得随意且开心。吃完饭,三个人聚集在书房的大木桌上喝茶聊天。

    聊到年龄,发现陶言最大,成蹊虽保留着十八岁的模样,然而经历这六百年的磨练,气质上的成熟远大于十八岁,看起来二十五六,她护照上的年龄算起来是23岁,便对外以这个年龄示人,楼满蹊今年刚好25岁。而职场精英陶言今年32岁,当之无愧的大姐大,只是陶言小孩子心性比较重,又长着甜美的娃娃脸,看起来也与他们二人年龄差不多。

    楼满蹊开玩笑说要为陶言介绍对象,这样有个姐夫,就能凑成一桌麻将了。

    成蹊听到这话,想起言外之意岂不暗示他俩是一对,不禁羞红了脸。

    陶言见楼满蹊敢开这种玩笑,也不示弱,说:“姐夫还没影子,倒是妹夫恐怕先有了呢。”

    成蹊被这话尬得脸通红,楼满蹊却似乎有点着急,赶紧问陶言:“妹夫在哪?”

    陶言看他俩一个心知肚明、脸飞红云,一个蒙在鼓里、呆板可爱,不禁笑了起来,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楼满蹊本来以为陶言的话是说成蹊有男朋友,所以心下着急起来,现在听陶言这么一说,也瞬间觉得不好意思了,尴尬地端起茶杯假装喝茶,心里却很开心。

    陶言有点不放心,便接着打趣他问:“你有没有女朋友?哦,不,应该叫弟媳。”

    这话看着像是开玩笑,其实是陶言在帮成蹊试探,别看成蹊似乎活成了人精,在感情这块仍然是个小白,被困了六百年也执迷不悟。陶言实在放心不下。

    楼满蹊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常态,说:“我还是单身,像我这样没钱没势的穷书生,有哪个姑娘会看上我啊。”

    成蹊听他这么妄自菲薄,想到前世情景,不禁感到悲凉。她不知这是现代人接下拉埃的自谦之语。

    陶言作出不相信的姿态说:“楼公子这样阔绰的都自称穷人,那我这样的打工人岂不是不要活啦。”

    三人这样嘻嘻哈哈聊了一会,楼满蹊提议来个以文会友,并铺开了宣纸。

    陶言虽然工作与文化项目有关,知晓一些理论,但是笔上功夫不行。便自觉站在一旁,把主场留给他俩。

    只见成蹊望向窗外,思索作画的主题,当她看到窗台的一盆兰花时便有了主意。她饱蘸浓墨,几笔便画出姿态优雅的兰花叶,随后又加水调墨,再勾出几笔略浅的细叶。楼满蹊连连叫好,直呼行家。

    不一会,一束生动高雅的兰花便跃然纸上。成蹊放下毛笔,笑着对楼满蹊说:“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楼满蹊摩拳擦掌,嘴里说着成蹊给了他一个大难题,一边提笔书写。

    陶言看着他俩默契的样子,想到了神仙伴侣这个词。此时,他俩一同在案前作画题字的情景,任谁看了也想夸一句,真是一对才子佳人啊。

    很快,两人合作的兰花图便完成了。陶言去看那题字,上书:寄君青兰花,惠好庶不绝。

    陶言认出这两句是出自李白的诗,而前两句诗句是“故人在咫尺,新赏成胡越”。陶言暗自惊奇楼满蹊题的诗冥冥中暗合了他俩的关系,又一想,也许楼满蹊已知道自己与成蹊的往事,两人倒像是在互相试探。

    陶言拍手称赞两人的作品,接着以工作事由向他俩告辞离开了。陶言一边往外走一边感觉到自己的熠熠发光,没错,就是电灯泡的光。

    事已至此,陶言觉得自己是妥妥的多余了,是福是祸,就看成蹊的造化了。陶言看出来了,浅井给成蹊的任务其实就是过情关,过不了这关,她不论是永生还是轮回,都将始终携带痛苦。

    而且陶言凭直觉感到他俩之间的这段缘不简单,虽然传说故事记载得感天动地、情深似海,但实际情况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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