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故知与新逢
华亭山上，笑靥沿着小径往上，杂草被清光了，整个华亭山都略显光秃。笑靥走在前，顾言亭提着剑跟在背后。
两人离了五六个台阶，笑靥转过身，这回她要比顾言亭高了，居高临下看着顾言亭。
她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只不过之前不是好时机。
“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
她还想问顾言亭接近她有什么目的，但是如今她孑然一身，弱小无力，他却是人人景仰的摘星阁内门长老，她身上哪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惦记的。
顾言亭停住脚步，山上的风比别处更大，卷起他的衣角又放下。
他似是在思考怎么回答，笑靥并没有催促。
不久，他突然伸出手，掌心往上，是个讨要的姿势。
要什么？笑靥一脸茫然。
“我记得你有一个木驴。”
木驴。
顾言亭一说笑靥就想起了，她神色古怪，这个木驴可是十分诡异。
除了她，它看到谁都无差别揍，而且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火烤都烤不起来，十分难损坏。
她能成为顾言亭的随侍，木驴立大功。
“拿出来。”
“你要这个干什么？”笑靥捂住储物袋。“不是我小气，只是这个木驴有点奇怪。”
“它打人？”顾言亭问。
笑靥犹疑点头。
顾言亭笑了笑：“放心吧，它不打我。”
笑靥想想也是，这木驴再怎么有能耐也不可能打大乘境吧，想了想还是将木驴放了出来。
那木驴被丢出来，它左右看看，出乎意料的，它看到顾言亭也没有攻击的意思。
顾言亭将木驴拎起来，小木驴比他巴掌也大不了多少，他一只手就能将之拎起来。被拎起来的它也没有挣扎的意思，出乎意料的乖巧。
笑靥觉得神奇，这小木驴以往是看到人就揍，还没见过它安安静静的样子，仿佛眼前人是空气。
“这……”
“你想问它为啥不攻击我？”
“简单”顾言亭以一种很轻巧的语气说：“因为这是我捣鼓出来的。”
“但是这是我的一位长辈给我的生辰贺礼。”
笑靥虽然没见过那个人，但是与父亲认识的人，总不会是顾言亭这样的年岁吧，顾言亭才多大，也就比她大个十岁，那时候顾言亭还在干嘛？
“你确定是长辈？你又没见过他。”顾言亭似笑非笑。
“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现在我跟你说了你又不信。”
“可是还是很难想象。”她一直以为父亲的朋友应当是父亲那种年岁的，哪想到会是忘年交。
仔细回想，父亲确实没描述过他这位朋友，只是以朋友二字代替，而且她每到生辰，她能收到许多人给她送来的礼物，所以她也没太注意。
她之所以留在身边并未遗失，还是因为这些礼物足够特别足够好用，总能起到些不一样的效果罢了。
而现在，制造这些神奇礼物的主人就在她眼前，如此年轻，让人惊奇。
“那你早就认识我？”
从第一次相见就跟在她身边，并非是什么初次出世无处可去，所以陪她到处走走。
“认识。”
“那为什么你不告知你的身份？”
“笑靥，你记忆里无我，我从未出现在你的人生里，谈何身份？”
“可是你是我父亲的故人。”
“于你而言，故人还少吗？他们是否还能取信于你？”
笑靥沉默，顾言亭发挥稳定，确实擅长戳人心窝。
“所以我宁愿与你重新相遇。”
如果旧识带给你的是怀疑与背叛，那我与你新相逢，做你可信任可依赖的人。
笑靥撩了撩长发：“风挺大，还是回院吧。”
顾言亭笑了笑，回道：“好。”
笑靥最终没参加年末大考，但第二天醒来，她发现她的贡献点变多了。
查了一下，年末大考的考核成绩被评为上等，多出来的贡献点是考核奖励。
没有去参加年末大考，却得到了一个上等的评价，笑靥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摘星阁会这样帮她的只有顾言亭一个。
笑靥叹了口气，心情略有复杂。
由于担心妞妞在摘星城无法习惯，笑靥与顾言亭并没有在宗内多逗留，大考结束第二天就返回了摘星城。
笑靥已经想好，若妞妞无法习惯摘星城的生活，她便给她找个农家，给那家人一笔丰厚的钱财生活。
但来到摘星城的顾宅，下人们却告知妞妞被笙笙带出去了。
顾言亭很肯定两人在望月居。
望月居是一家酒楼，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妇，在偌大的摘星城，望月居并不显眼，生意也一般。
据说，掌柜原先是个侍郎，后来因为独生子进了摘星阁当外门弟子，掌柜的便辞了官，散了家仆，和妻子二人来到这离摘星阁最近的摘星城中安居了。
开了个酒楼，如今生意不说红火，但也还算过得去。
店名“望月居”三字，也有来历，据说其子名中带月，所以店名叫“望月居”，其意不言而喻。但凡知晓这个故事的，无不叹上一句舐犊情深。
未到饭点，望月居虽已开张，但暂时还没什么生意。
刚到，笑靥就听到妞妞奶声奶气的说话声。店内无人，小二百无聊赖站在一边，一位中年男子站在柜台后，妞妞被放在柜台上，台面还有一些小石头。
中年男子拨出一个石子，给妞妞示范：“这表示一个，一。”
“跟着我念，一。”
妞妞晃晃脑袋，奶声奶气：“咿！”
中年男子笑了笑，摸摸妞妞的发揪。
中年男子一身书生气，面容已沧桑，眼睛里含着一层润光，整个人看上去很柔和。
再看看他的站位，这应该就是这望月居的掌柜了。
“客官里边请，请问要吃点什么？”
小二看来生意了，立刻上前招呼，明亮的嗓音瞬间把酒楼内的人的视线吸引过来。
陈掌柜原先在给妞妞启蒙，见状想将妞妞抱下来，再整理整理台面，乱糟糟的一切让客人看着感观不好。
哪想妞妞看到来人眼前一亮，两脚在柜子上扑腾，陈掌柜赶紧将她抱下来，就见她哒哒哒冲向来人，奶呼呼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