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真实实力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直视这对冲的最后一幕。
人类总以为凌驾物外，在大自然真正展现它的威力之时，人类才会重新认识到自己的渺小。
天威惶惶，不可直视，在最后那一刻，无边的恐惧使众人闭上了眼。
再睁眼时，已经没有对人类降下神罚的紫色巨人，也没有天地孕育而生的鲲鹏，只剩残破的飞虹台，以及彼此对视的弟子们。
就连头上的结界光幕，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碎了。
弟子们下意识摸摸自己周身，发觉手脚俱在，才终于松了口气。
真是太可怕了。
不少弟子心中如此想。
是哪个长老赢了？反应过来，弟子们急切搜寻长老们的身影。
此时雨过天晴，天光大亮，太阳从云层后显现，高空上的一切无可遁藏。
那一身玄衣的身影扶住三长老脱力的身躯，两人靠得很近，三长老似乎在说什么。
三长老在笑，他没有拒绝顾言亭的搀扶，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顾言亭身上。
顾言亭将他扶到高台，隔空取了一把椅子，让三长老坐下。
三长老靠着椅子喘气，此刻他浑身脱力，那一招天威圣裁威力巨大，然而负担也是很恐怖的，属于三长老的杀手锏。
“那一招……叫什么名字？”三长老回想着最后那一幕，眼中划过惊艳，他抬头看向顾言亭。
顾言亭顿了顿，这一招是他心有所悟自创的，他的招式并不会起个特定的名字。
不过对上三长老期待的目光，顾言亭想了想，回答：“雨淋漓。”
“……雨淋漓”三长老默念着这个名字，闭上眼睛。
三长老：“顾小子，是我错了，我一直对你有偏见，你很好，非常好。”
三长老睁开眼：“狂妄的是我啊，有些人谦逊，是在更强的实力面前不得不谦逊，但是你不需要。”
“刚才只要你想，要我的命你也不是做不到。”
但顾言亭还是给三长老留了一线，说切磋便真的是切磋，并不因为三长老对他的针对而挟私报复。
细微之处即见人品，刚才还是顾言亭将脱力的他搀扶过来，设身处地一想，他未必有顾言亭大度，三长老如何不折服。
“刚才并不是你实力的全部吧？”三长老不开口，直接给顾言亭传音。
顾言亭看了他一眼，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三长老就明白了。
他叹了口气，在椅子上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江山代有才人出，他终究是老了。
此时另外两位长老的心情也很复杂，他们知晓顾言亭实力不弱，但是没想到顾言亭实力能达到此等地步。
三长老很强，他们与三长老伯仲之间，真打起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但是顾言亭却能胜了三长老，这是不是说明，顾言亭也能胜了他们？
这怎么能不让他们震动。
当真有人的天赋如此可怕，不到一甲子岁月便能赢过他们这些修行了数百年的老前辈。
二长老跟四长老此刻都有些酸顾言亭所在的隐世大族了，族中能出现一个像顾言亭这样的人物，那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二长老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得意弟子，黎勿本能身体一紧，直到二长老的视线移开。
人与人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如果顾言亭是他的弟子就好了。二长老心里这样想着，表面不动声色。
想想他又觉得自己想多了，黎勿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修行到不足一甲子岁月，就已经有了小乘境的修为，等到他百岁时，未必不能像掌剑一样踏入大乘境。
像黎勿这种已经算是妖孽，摘星阁普通弟子百岁时也不过仙境修为，像洛洛这种更上一层的亲传弟子，百岁时一般能达到小乘境中阶或下阶，然而，基本上也是达不到大乘境的。天下第一宗摘星阁都如此，更别说其他地方，所以天下间大乘境屈指可数。
像顾言亭这种的，是否后无来者不可知，但前无古人是板上钉钉的。
想了想，二长老心中再次叹气。
“三长老居然输了，黎长老赢了！”看着眼前的一幕，弟子们哪有不懂的。
这真是近些年里最令弟子们错愕的事，虽然弟子们不说，但是大多数弟子还是觉得三长老赢面更大，毕竟年龄在这里，但是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
笑靥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跳的很快，但是此时，她真的很为顾言亭高兴。
他没有受伤，他还赢了，顾言亭真是厉害。
高台上的顾言亭莫名嘴角弯弯，似乎很是愉悦，洛洛汗毛竖起，此刻她很担心顾言亭找她的麻烦。
也许很多人都忘了顾言亭跟三长老这一战是因何而来，但是洛洛可没忘记。
她只能乞求所有人都忘了这件事，忘了她自己，好不容易才稳住两位长老，她不想功亏一篑。
至于原先所想的报复顾言亭，洛洛已经不敢有这个念头，除非是鬼母出手，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百分百胜过顾言亭？鬼母可不会因为洛洛出手，说到底，洛洛只是神门四殿中森罗殿的一位堂主之侄而已，而整个神门都在为鬼母服务。
不管洛洛心中如何乞求，不管她过往的人生有多顺意，今年回来参加年末大考，今日遇见顾言亭，绝对是她一生最错误的决定。
顾言亭可不会忘记她做的那些，她如何给笑靥泼脏水顾言亭听的一听二楚。贺九重曾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他的小姑娘，最后他以命相搏，换她一条生路，所以顾言亭没有责怪贺九重分毫。
但他一直都很后悔，在她最无助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独留她一人面对那段最煎熬的时光。
他既然在，就不会让人欺负了他的小姑娘。
洛洛觉得身体有些冷，不知为何，顾言亭的眼神更坚定了，这让洛洛心中发慌，想捂住顾言亭的嘴，唯恐他说出什么不利她的话。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
“这位女弟子。”顾言亭看向洛洛：“不如将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