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想不想要自由
“长姐，你可以啊！你刚刚帅死了，你就是我的榜样，我宋菡萏日后只找比他更俊的！”
“切~你找不到！”
朗月与她日常拌嘴，众人早都习惯了。
“你凭什么说我找不到，明日我就领一个回来。”
“你没人喜欢你！你就找不到！”
“哎哟喂~你看我今天揍不揍你！小孩，你给我站住。”
很快，两人就跑没了影子，蒹葭也带着人回了自己院落。
她漫不经心的吃着婢女手上递来的果子蜜饯，勾魂夺魄的眼睛无论看向男女都那么多情。
“甜！”
话音刚落，她便重新审视上这三位少年。
殊不知，她在这三人心中的形象已经如山崩地裂，跟那些游戏人间的纨绔子弟没什么不同。
可就这时，她口吐轻语，声音柔而具有威慑力的传来。
“想要自由吗？”
三人疑惑，不知何意的抬头望向她，看她正随意慵懒的拖着头，眼神中还与旁边婢女似在调情。心中又暗淡下来，只觉得她怕是想玩一些新花样。
“问你们话呢！想要自由吗？”
“或者应该说，想做人吗？不再变成别人手中的玩物，不再被随意丢弃贱卖，想还是不想？”
最先开口的竟是那个身上带着伤的少年，这让蒹葭有些意外。她望向白客，想了想也对！
白客经历的太多了，他对所有的好都有质疑，这没什么！这只是他自保的法子，是在无数个黑暗时刻，自救的法门。
随即，蒹葭的视线又转到了那说话少年的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石头。”
“这名字不好听，我给你改一个。嗯”
她想起他们原是两兄弟的，那个九岁的孩子如今还发着抖。既然如此，日后也别再分开才好。
“我记得你们是两兄弟，既然如此，一个叫秋收，一个叫冬藏好了。秋收冬藏，四季轮转，此中寓意透着的是一线天机，如何把握，就全凭你们自己了。”
她起身走近了一些，开始说到了正题。
“本郡主可以给你们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你们年纪都还小，日后会有什么造化，尚不可定。
我可以安排你们，弄文习武。但若待到你们舞象之年还不能为我所用，我虽不会发卖你们，但也不会养闲人！
如今这个世道，如何抉择，各凭己愿！”
蒹葭摊开手示意他们好好抉择，眸子中的坚定好像变了个人，不再是眼波流转的多情，是狠厉果决的人中龙凤！
“我选武，我要习武。郡主，我弟弟体弱，求郡主让他习文，我来学武为郡主所用。”
蒹葭浅勾起一抹笑意，伸手将他扶起，她不会想到自己一时动的恻隐之心，救下的孩童，日后会成为她最利的剑。
“般般，给他俩安排住处。不如，就住你隔壁吧！他不是要习武吗？日后他习的如何，你来评判！”
“是。”
般般带着两个少年下去，院落中就只剩下白客。
他这时恹恹的想要开口，可刚一张嘴便被蒹葭打断。
“郡主，我”
“我对你，另有安排！”
他浅咬下唇，心中只怕蒹葭所说的安排，与其他贪图他身子享乐的权贵一般。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郡主，我也可以习文，我可以为郡主所用。我读过一些书，郡主可不可以也给我一条清白的路。”
蒹葭抬起他的下巴，擦拭掉他滑落的泪珠，说到底也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在想什么，吓成这样。”
“没没有”
“跟上我吧！”
蒹葭等他起身，一路穿过庭院走廊，宋府之大，远超想象。她一边走，一边说着:
“我有一个弟弟，名思睿。虫病之事，你听过吧？”
白客点点头，恭恭敬敬的跟在蒹葭身后。
“他比你小上一岁，前些日子不幸染了虫病，现下身子不太好。你留下照顾他，陪他说说话。哦~对了，他还缺一个书童，你们日后便一起读书吧！”
白客对于蒹葭的安排有些意外，可也难掩欣喜之情。只是伴读，这确实如他开口求的那般，很清白！
“思睿心性良善，你不必害怕。”
“是，谢郡主大恩。”
“记得每月去领你的月俸，思睿就拜托你了。”
“任凭郡主差遣，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公子。”
说话的功夫，他们便到了宋思睿的院落。他此时，正倚在床榻边吃着药。
“长姐~”
“快别动，躺好！”
“长姐终于不忙了，午饭的时候三姐来陪我吃饭，还说起长姐如今是风云人物，自是忙的脚不沾地。”
蒹葭无奈的摇摇头，害怕菡萏这丫头嘴上没把门的，在弟弟面前胡言乱语呢！好在她还懂些分寸。
“都是乌七八糟的烦心事，若不是这些事难缠，我一早就来看我们思睿了。”
“我与姐姐一处，随时都能见的，姐姐不必自责，还是大事要紧。”
“万事都没家人重要啊！”
她替思睿理了理乱发，笑的慈善柔软。
“多亏长姐舍命为我求药，不然我活不成了。”
“我们思睿长命百岁，不许说这些晦气话。”
“我一直记得长姐临走之际在我床边说的话，我就知道，姐姐一定会来的。”
蒹葭拿出手帕，替他擦着泪，不想让他大病初愈太过伤感，于是岔开了话题。
“眼下都过去了，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的，不想那些了。对了~我今日给你带来一个人。”
白客这时识趣的站到了屋子中央的位置，方便他看的真切。
“这是？”
“你一直缺一个书童啊！让他和你一起读书好不好？”
“好啊！那就谢过姐姐了！”
“少来~跟我还谢不谢的！你们说说话吧，姐姐就先走了，晚些时候再过来陪你。”
“好~”
蒹葭走后，白客还是不自在的站在那处，他本就是门庭出身，之前学过规矩，后来被卖入“春闺梦里”后，更加会察言观色。
“你过来吧，我现下动不了，你站的那么远，我们要怎么说话啊？”
“是。”
白客走近，半佝偻着身子等着吩咐。可宋思睿却往床榻里挪了挪，又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宋府人后没那么多规律，你不必拘谨。”
白客不自然的坐了过去，可刚坐下片刻，嘴巴里就被人塞了蜜饯脯子。
“这是长姐托人去买的，是不是很甜？”
“嗯，谢小公子赏。”
“我叫思睿，你叫我名字就行。你叫什么？”
“白客。”
“好听，和你人一样。不仅名字好听，还生的好看。”
白客被夸的更加不自然，浑身都绷紧了一根弦。他还是不能放下防备的心理，毕竟在短短时间内，他的命运开始了翻天覆地的转变，任谁都会以为自己在做梦吧！
“我近日病着，什么都吃不了。不过晚上姐姐们都会轮流来陪我吃饭，小厨房也会准备不少好吃的，你爱吃什么，一会告诉他们，晚上就能吃到了。”
“奴我不挑食。”
宋思睿不傻，他听到了白客自称“奴”。在这盛京中，自称“奴”的活计不少，可观他的手，并不像是做体力活的，这身段也不像风吹日晒的
不过姐姐亲自挑的人，自不会是差的。
“不是挑食，是要你选自己喜欢的。”
“那就红烧狮子头？”
他试探性的望过去，正好对上了宋思睿明亮的眸子，这双眸子干干净净，清澈有光。
也就是这一刹那，他才细细的将人看的真切。他的脸部线条流畅硬朗，可却偏偏眼睛温柔如水。
再配上这样一副好的性格，当的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美誉。
“在看什么？这样入神。”
“没什么。”
“哈~随你吧！我瞧着你还是不自在，不如我叫丫头们把你的房间收拾出来，你先休息休息，吃饭的时候再唤你？”
“谢谢小公子，我自己收拾就可以。”
“我叫思睿！重新说！”
“谢谢思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