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意外结识海下鲛人
蒹葭轻功点地，飘然现身于擂场。
“我知这醉生梦死的主人癖好特殊，不留一物出不了大门。可我今天存心闯这鬼罗刹，来日鬼市也要记住我五娘子的名号才是。”
蒹葭手脚利落斩断了那九名少年手脚上的铁链，届时大堂中风云涌动，守卫们倾巢而出，他们只当这是普通的闹事者，可他们错了！
般般刀光剑影挡住了一众人，蒹葭也拔下了腰间软剑，剑戟碰撞溅出火花，面具下的眸子冷若冰霜。
她冲着九名少年喊了一声:
“若想重见天日，便各凭本事逃出去。”
许是压抑太久，过惯了为奴残杀的日子，生死之下，他们也选择了自由。
他们心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想要拾起刀剑奋力反杀。此时的他们，抱的必死之志，不求生，不求死，只求像真正的人一般，选择权握在自己手里。
这“醉生梦死”在江湖上传的神乎其神，实际胜在格局，一层包裹一层，层层壁垒像迷宫一样行成天然的困顿。
蒹葭凭借超凡的轻功脱身而出，上了二层隔间。她手速极快的挥灭光亮，届时厅堂一片昏暗，敌我不明，借机逃出不算难事。
管事者眼瞅着乱作一团，当即下令关闭石门。
随着大堂光亮重新点起，人们惊慌失措。而罪魁祸首，显然不在其中。
“给我搜，石门关了，他们插翅难逃。把他们找出来，交给主人！”
暗处的蒹葭与般般带着九名少年，躲在一处石室后方。
“我知道一处密室，能直通鬼市外面，可是有机关，没有钥匙恐怕打不开。”
随着这名少年话语而出，大家一路紧随，来到密室前。
“奇门遁甲，有意思！”
只见蒹葭手法极快的拨弄石门上的机关，顷刻间石门大开。
他们摸索进传说中的密室，放眼望去透露着不可言喻的诡异，石洞中居然有数米海水湾，湾中铁锁缠绕，奇臭无比。
“主子，这个洞可以通到外面，属下刚刚已经查探过，咱们快走吧。”
蒹葭晃了晃神，跟着般般往洞外走，忽而听到一丝声响，她鬼使神差的跑回到水湾前。
刀剑起，铁链断，水中浮起一抹影子
鬼市外，焦灼等待的萨赫泊羽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他不顾旁人眼光将她一把揽过，查看她是否受伤。
“若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杀进去了。”
“别担心，此番之行，有意外收获。”
萨赫泊羽望向般般背上的布袋，活像一个人的大小。
蒹葭望着乱成一团的鬼市，唇瓣微勾。
“醉生梦死，留不得了。”
话落，她手中鸾皇令一起，大批身着银甲的宋家军涌进鬼市。
次日，宋丞相绞杀鬼市叛党的消息以奏折形式传到皇上面前，封赏也接踵而来。
回到宋府的蒹葭不急褪去一身暗袍，吩咐小桃屏退他人，伺候沐浴，而木桶中的人却并不是蒹葭本人，而是
人身鱼尾，传闻泣泪成珠，食之血肉可益寿延年的鲛人！
“这啊–––”
幸亏蒹葭手疾眼快，接住了小桃滑落的脸盆，顺势又捂住了她的嘴巴。
“嘘！今日之事，断不可传出去，切记！”
小桃瞪大眼睛，郑重的点点头，事关郡主，她定当守口如瓶！她快速关上房门，去院落中守着。
“你家在何处？又是如何被他们捕到？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桶中的鲛人，绝色倾城，尾巴上有几块糜烂，身上有深浅不一的擦伤，应是反抗所致。
“我恩人，若你能送我回海里，我们鲛人族定感激不尽，珊瑚明珠倾囊相赠。”
“你竟然会人语！”
鲛人点点头，楚楚可怜的样子让蒹葭生出几分怜惜。
前世，北辰水患频频，太子十年前死于治水，十年后洪灾再次席卷，生灵涂炭，若救下此鲛人是天命，那未到来的洪灾恐也有转圜余地。
“我会亲自带你回家，在这之前先给你治伤吧。”
蒹葭拿出调配好的药膏涂到她的伤处，直到尾巴部分时，她忽而一愣。
“这好像不是人为所伤”
“恩人有所不知，海底中好多鱼儿都患了此病，鱼鳞脱落，皮肉腐烂，会死的。”
说着，她泣泪不止，水桶里很快浮起一层珍珠。
“你是如何被逮到的，我听师父说过，鲛人一族，深海而居，以凡人之力在水中根本不能与你们抗衡才是。”
“我来陆地上寻药，我们鱼族的兄弟姊妹都相继感染了此病。我听族中阿婆说过，陆地上有一仙人，百年前曾到过我们南海，留下诸多良药。
那些药有压制作用，可药吃完了于是，我便偷了禁药，化了双腿，来寻那位仙人。可我久寻不到，还被骗进了那里”
蒹葭若有所思，既已过了百年，那位仙人恐早已不在了。
“你口中的仙人是何人？凡人寿数不过百，你难道不知吗？”
“他不是凡人，是仙人，是墨鲸仙人，隐居阴山，可阴山洞口变幻莫测，只有缘人寻的到。”
“师父？”
蒹葭苦笑，自己的师父鹤发童颜，如今已年过两百，世人皆称一句老神仙。是自己一叶障目了，竟忘了仙人就在身边。
“你口中的仙人，我会设法寻一寻，你们鲛人族的怪病，我也会尽力一试。但你终究不属于陆地，还是要早早回海里才是。”
蒹葭折腾太久，一夜无梦。她安心的窝在榻上，屏风之后便是那绝色小鲛人，这也是蕉珠儿来到陆地后睡得最安心的一晚。
次日，天色蒙蒙亮，蒹葭便吩咐般般备了海船，带上小鲛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海面无波，行至大海深处，船只缓缓停住。平日打捞的渔民根本不敢到这么远，民间皆信奉“龙王”的传说，恐扰了龙王清净，这也给蒹葭带来不少方便。
“眼下已经到大海深处，船不能再往前走了。”
“多谢恩人！”
小鲛人追起脖上的海螺，很快天旋地转，海平面波涛汹涌。蒹葭与般般若无内力，恐怕都要被卷进海里了。
海平面上冒出多个人头，不用想，这便是鲛人一族了。
蒹葭抱她出船棚，回到海里的蕉珠儿如鱼得水。届时一领头者随着海浪涌起，现出真身，同样是人身鱼尾，可却是一妖艳魅人的男子。
“你能送回蕉珠儿，我鲛人族感激不尽，只要是海下异宝，我族愿倾囊相报。”
“救人不为财，况且我答应了小人鱼要找到解救你族怪病之法，来日再见，希望陆地安详，海里亦是。”
领头的人鱼点点头，递上一枚海螺。
“这是我族传信用的，若他日有需要，我族所许承诺不改当初。”
蒹葭收下海螺，海平面再次恢复平静，她双手背后，眸子眯紧。
“般般，昨日咱们在鬼市的动静太大了，父亲恐有责罚，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全听主子吩咐。”
“眼下，不是有个现成的挡箭牌能替咱们顶上去吗？”
“属下明白。”
海浪打湿船头，海风吹拂着她的脸颊，是这般舒服自在。
蒹葭回到府上时，宋父还未下早朝，她换了身衣裳去母亲院中请安。
待宋父归家时，只见他眉头紧皱，大大的“川”字赫然印于额上。焦灼之情难以掩盖，愤怒之情难以平息。
也是，般般一路四散消息，早已将宋若雪与景宴无媚苟合的事传开，宋父这一路应是听了不少风言风语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