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双双入局
蒹葭再次回到宴席上,身边便围了一众世家小姐。
“郡主的琴技舞技皆是一流,我等虽然输了比试,可心里确实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是啊是啊,郡主姐姐若得空,可要常去竹沁茶园。平日我们闲来无事,都会到此处去弹琴对诗。”
“郡主姐姐才貌双绝,今年的才女之名定是姐姐的囊中之物,我等先祝贺姐姐了。”
蒹葭一一含笑应答,忽而有人多嘴提起了宋若雪。
“这往年才女之名都是那宋若雪的,今年幸亏等来了郡主姐姐,不然她又要白享好些便宜了!”
“好端端的你提她作甚,她平日可没少借着宋家作威作福,如今凤凰变成鸡,看她威风到几时!”
蒹葭命宫女将酒水换成了果子露,含在口中清凉微甜。
此时的宋若雪正自己在角落暗暗发泄,忽而身旁走近一宫女。
“宋小姐,我家二殿下见到您今日一舞如见知己,特命奴婢前来邀宋小姐后花园赏花,不知宋小姐可否方便?”
二殿下?宋若雪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那位宫婢,脑海中反复重复着她刚刚的话。
“姐姐刚刚所说的二殿下”
宫女点点头,宋若雪喜上眉梢。普天之下能在皇宫之中自称二殿下的还能是谁!她坚信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了,至高无上的权柄,人人艳羡的身份
她并未多想便跟随宫女一路弯弯绕绕来到一处破败宫院。
“咱们不是去后花园吗?怎的一路了也没到?”
“宋小姐稍安勿躁,前面马上就到了。因二殿下考虑到小姐名节,故而命奴婢带小姐绕了小路,免得下面的人口杂议论。”
宋若雪再次信了这话,更加端起架子,将平日学的规矩礼仪展露出来,得体的跟在后面小步走着。
“宋小姐,前面便到了,二殿下在里面,您自己进去吧!”
说罢,宫女快步离开。宋若雪第一次来宫中,并不知晓各宫布局,她缓缓推开朱砂红门
另一边的蒹葭坐在宋母身旁,她颇有一国郡主之礼仪风采。
“汝汝,你的婚事太过冲动了!”
“母亲,当时那种情况,无论我如何抉择,都会倾倒进权利的漩涡。与其被别人选择,不如自己择一顺眼郎婿。”
“可这婚事一旦上升到国与国,便再无回头路了,你若于南疆受了欺负,阿娘和爹爹是过不去的”
音落,宋母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母亲莫哭,女儿相信那南疆世子必是良人,他会好生待我的。再说了,眼下他会在北辰入赘两到三年之久,您和爹爹有的是时间考量。”
宋母红着眼眶,自始至终总觉得亏欠她良多。她自小受血脉之冲,离家学艺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又急急许了婚事。
“娘亲真的是后悔,这些年来放你在阴山没有享受过一日郡主荣尊,可刚一回来就要担负莫名的枷锁。”
“母亲~我在阴山很好,师父很宠我,师兄弟们也护着我。当初是我血脉与常人有异,您送我远走,实为保我性命。母亲生养之恩大于天,无需自责。”
“女儿答应婚事,一则是真心着迷了那南疆世子的容貌,二则这天下,总不能都让男儿去担吧!”
宴会结束,宋母带着宋家女儿们离开。一直未见宋若雪的身影,三番派遣宫婢去寻也没有结果。
世家中,女子失踪是大事。
很快宵禁将至,宫门也会落锁。无奈,宋母只能先带着蒹葭和铃兰出来,她们等在马车中。
此时不远处,景将军的马车中似有异样。
他掀开车帘便看到这样一幕,宋若雪裸露香肩,衣冠不整的瘫在车内,发髻凌乱,神志不清。
此情此景,百口莫辩。
正当他想着该如何解决这个大麻烦时,忽然“嗡嗡嗡”的刺耳声席卷而来,自他马车中涌出大团蜂群。
而在旁人眼中看到的便是他与衣不蔽体的宋若雪双双不堪的跌落车下。
宋若雪此时还浑不自知,她口中呜咽,发出令人不齿的声音。
蒹葭淡然的看着眼前一幕,前世,宋若雪污她清白,毁她名声,剥她皮肉,割她脸皮此间种种,得一一偿还回来才是!
景宴不是喜欢她到骨血里吗?连亲生骨肉在她面前都可让步,她便将人送过去,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这一世,她要亲手摧毁掉这对狗男女。
议论声嘈杂四起,宋母看清地上之人后连忙吩咐身边的管事姑姑将人拖回自家马车,立于景宴身前问其来龙去脉,这才是一国长公主之风姿。
“景将军!你合该给我宋家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宋家女儿为何会在你马车中,又怎么怎会!”
“今日之事,你务必给我宋家一个交代!”
马车骤急奔跑,很快便到了宋府。宋父离席后,便被皇上叫去议事,此时并不知情。
宋母命人将宋若雪扔回院子便将她们母女二人分开关了起来。
当晚,蒹葭与死士黑衣夜行前往鬼市,行至半路就被景宴拦住了去路。
“鸾皇郡主,今日之事可是你的手笔?即便你不愿嫁我,也大可不必毁他人清白,况且她还是你的亲妹妹!”
“景将军话里话外我怎么听不懂呢?”
蒹葭摘下黑巾,玩味的看着他。
“她是你亲妹妹,同是宋家女,你居然是如此恶毒之人,是我看错了你。”
蒹葭眸放寒光,杀意四起,景宴身边的死士感受到杀气便出现了。
“本郡主何须你看错看好,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在旁人眼中,景将军求娶郡主不成,另辟蹊径朝着宋家庶女下手”
“此番心思,不禁深思啊!景将军莫不是坐到护国将军的位置还不如意,铁了心要结交世家大族,意欲何为啊?”
景宴自知处境已经骑虎难下,进了这个早已布好的局。在未回京之际,他便预想到此行必定困难重重。
毕竟多少良将没死在战场,却死在朝堂!
只是如今,他还不知蒹葭到底是何阵营,她此举更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往后宋家子女无论姻亲纳娶都会受牵连,到底是什么局,亦或是什么人,能让她如此狠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末将只劝郡主好自为之!”
“本郡主倒是看出景将军颇喜我宋家女,是不是只要姓宋都行啊?既然将军如此怜惜令妹,不如去求皇上纳了她,哈哈哈~”
“将军啊将军,世间安得双全法啊!你在寿宴之上曾标榜真心,我却好奇你的真心有多少分量!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要一个清白尽毁的庶女!”
说罢,她便从景宴身边扬洒而过,随后回头说道:
“嘘!这是本郡主给你的礼物,好好感受!”
原来早在她于身边走过时,便中了招。“花朝错”不是剧毒,经过蒹葭的改良只会让人四肢瘫软,奇痒无比。
可这才是最最折磨人的地方,当一个人又痒又无力抓挠的时候,才是想死的心都有。
此毒药效不长,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解了。不过是个警告,泄泄愤而已!
“主子,刚刚那种情况,命属下出手就好,那人身边的死士不会是属下的对手。”
“你这么厉害,那你前主子是怎么死的?”
斗箕下的人低下头不语,沉静片刻后,一道清凛的声音道出:
“她是为救我而死。”
蒹葭闻言有些惊诧的挑挑眉,死士的用途无非是执行危险任务,必要的时候替主人赴死,能为救他舍身的女子,倒是失敬!
“也是个人物,不过她若知道自己舍生救下的人,生死又攥在别人手里,该是什么心情啊?”
“罢了,人人自有天命。先前我便说的清楚,你做我两年死士,两年后我放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