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狗粮
但晚上的卫生间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铁娇娇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可她还是忍不住冒出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靠近窗户的一个水龙头不知道是出了问题还是没有关紧，“滴答滴答”的水声一直在卫生间里回荡。
进来的时候有听见这个声音吗？铁娇娇有些恍惚。
水池边的窗户也没有被关上，外面黑得吓人，卫生间的灯光一进入黑暗就被吞噬得干干净净，什么都看不清。丝丝冷风顺着窗户进来，灌进铁娇娇的衣服里。初夏的燥热瞬间褪去大半，她手臂上被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自己到底为什么鬼迷心窍进来上厕所，明明可以再忍一忍的。
她关掉水龙头，使劲甩甩手。就在她转身要离开这里的时候，余光瞥见的东西，使她脖子变得瞬间僵硬。
如果要说，这个时间点卫生间里什么东西最容易出事的话，那就只有……
铁娇娇缓缓抬起自己的头，水池上方镶嵌着一块巨大的长方形镜子，光滑的镜面在灯光中，冷冷地照出屋子里所有的东西。
也照出了屋子里本来没有的东西……
铁娇娇看见，距离自己一臂远的地方，突然消失的叶红芙正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她黑漆漆的眼珠毫无生机，只是根据她的身体移动，做些机械性的变化。
看到叶红芙眼神的那瞬间，仿佛一把冰冷的刀子直直插进铁娇娇的心口。
她好似当头一棒，心想最坏的事情难道真的发生了？
“贺南星！”铁娇娇喊出自己平生以来最大的声音，开口以前她本以为自己无法说话，谁知能够这么顺畅地毫无疑虑地叫出贺南星的名字，这反而让她有些局促。
铁娇娇心中暗骂自己，现在这个场面是考虑局不局促的时候吗？
“怎么了？需要我进去吗？”
铁娇娇看见镜子里的叶红芙把脖子扭成一种极其怪异的角度，试图去看门外还没有进来的贺南星。
“我在镜子里看见了叶红芙。本来喊你是想让你进来帮帮我，但是现在看，她对你好像也不是很友好……你要不去找几个帮手？”
门没有任何迟疑地被打开。贺南星快步走到铁娇娇身旁，他在刚好能看见镜子的地方，就看见了里面的叶红芙。
就在贺南星出现的那一刻，对方似乎阴谋得逞一般，掀起血红色的嘴唇。然后向他们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怎么办？砸了镜子？”
“砸了镜子我们就会拥有更多镜子。”
铁娇娇默默收起已经准备好的铁锤。
贺南星将铁娇娇拉到距离叶红芙更远的地方，叶红芙仿佛被这个动作给激怒了，移动的速度更快，几乎一瞬间就来到镜子中贺南星的面前。她一只苍白的手缓缓握住贺南星的手臂，贺南星现实生活中明明没有任何东西与手臂连接，可他非常真实地感到有一股刺骨的寒意正渗透进血液里。
铁娇娇举起铁锤，在镜子中向叶红芙砸去，就在快要砸到她的瞬间，叶红芙松开了手臂。她表情狰狞，一边狠狠瞪着对面的两个人，一边从口袋中拿出什么东西，走向镜子。
那是一支口红。
铁娇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知道的，在午夜用口红写下咒语就可以召唤恶灵。这个叶红芙好狠的心！
她攀住贺南星那只受了寒的手臂，忍不住地微微颤抖。
贺南星感受到了她的颤抖，转头问她：“现在走吗？怕的话，你先走吧。”
铁娇娇想了想，摇摇头：“可能有什么线索吗？”
她不禁为自己竖起大拇指，这种情况下还能想着线索，真的是很自觉很拼命地在打工了。
“那就再等等看她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他们静静看着镜子中逐渐出现三个鲜红的大字。
“救救我！”
铁娇娇、贺南星：？？？
两人对视一眼就明白了对方眼中的疑虑。这是真的叶红芙？所以她消失是进了镜子？
纵然知道自己正身处没有任何科学可言的游戏，铁娇娇和贺南星还是对眼前的景象保持怀疑态度。
见两人没什么多余的动作，镜子里的叶红芙或许是急了，越急脸上的表情就越狰狞，她用口红继续在镜子上写着。她一边写贺南星就一边帮她读出来：
“你说怕贺南星接近你是为了……”
“咳咳！”
铁娇娇剧烈的咳嗽中断了叶红芙的书法，也中断了贺南星的朗诵。她此刻再也没有什么恐惧、害怕，只有尴尬。
她走到叶红芙跟前，让镜子中的自己抓起叶红芙的手迅速擦掉镜子上的那行字。
“行了行了，我知道是你了。你悄悄和我说不就好了，怎么还要写出来。”
叶红芙只恨自己此刻说话对面的人听不见，不然她要恶意辱骂铁娇娇。是她不想悄悄说吗？她特地选在没有其他人的女卫生间找她，特地接近她，结果她呢，吓得脖子跟落枕似的。
她要是再不说出来，这两个人是真的有可能想办法把她给弄死的。她可不想死得这么冤枉。
“是因为什么？”
贺南星看着消失的字问道。
“什么什么？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那她写什么？”
铁娇娇躲开贺南星的眼神。
“我哪里知道她在写什么。”
贺南星没有再说话，意味深长地看着铁娇娇。
良久，说道：“没有。”
“什么？”
铁娇娇没有反应过来贺南星在说什么。
“没有任何目的。”
“也不是故意接近你。”
“是真的喜欢你，见到你，就忍不住想要靠近。”
铁娇娇微微反胃，这么油腻的话，即便顶着楚天的壳子，镶着贺南星的里子，也觉得有些顶不住呢。
叶红芙在旁边抓起一把狗粮狠狠塞进嘴里：我不应该在镜子里，我应该在镜子底。
“我知道，你总是担心，是我搞错了对象。担心自己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给你合照你也不相信。”
“我本来不想说的，想让你慢慢接受我。但是我们确实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没有必要的猜疑上。”
贺南星食指指了指铁娇娇。
“在你左半边屁股有一个不大的胎记，像个小鸭子。”
铁娇娇和叶红芙同时瞪大了双眼。
铁娇娇：这个lsp，他怎么知道？
叶红芙：你们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
贺南星见铁娇娇涨红的脸赶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是在你小时候见过。”
说着自己耳朵也染上可疑的颜色。
铁娇娇什么话都没有说，紧紧捂住自己的屁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贺南星也远远地看着铁娇娇，虽然同样是沉默，这个时候的沉默却比以往多了点什么黏腻的东西。
叶红芙很希望自己是个没有道德感的人，这样她就可以直接斩断两人眼神间的火光，然后大声地质问他们：
拜托！此刻，难道最紧急的事情不是解决我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