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合照
“好了好了，老师能和你说的就这么多。还有一个月考试，你自己再好好想想。”
感谢老师，你再说下去估计就不是考零分这么简单了。
她可不想去感受天台的风到底有多大。
“哎，楚老师，您站着好久了是有什么事儿找我吗？”
铁娇娇扭着脖子回头，贺南星正站在自己的后面。
楚老师？原来是老师啊，难怪看着人模狗样的。
“没事，我来找莫莉。”
铁娇娇一个激灵。到底为什么啊，这个贺南星到底为什么？
“怎么物理老师也找你？你是不是物理也考了零分？”
“不是不是，我找她有点其他事，那我们就先走了。”
铁娇娇被贺南星拖回三楼某间教室。现在是高三年级的自习时间，四楼静悄悄一片，偶尔传来压抑的说话声。三楼所有教室都空着，四楼和二楼一点小小的声音，都在三楼走廊上悄悄放大。
贺南星轻轻关上实验室的门，一切声音又被隔绝了。
铁娇娇有些紧张。尤其是和贺南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更紧张了。
“干嘛？”
贺南星不说话，一步一步逼近铁娇娇。铁娇娇不自觉后退，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板凳，刺耳的摩擦声在教室里响起，铁娇娇被凳子绊倒，不受控制往后倒去。
贺南星没想到铁娇娇会被凳子绊住，眼看对方就要摔跤，连忙几个箭步冲到铁娇娇面前，然而等到他抓住铁娇娇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手杵大铁锤，立得稳稳当当了。
而大铁锤身下，是一块凹地。
铁娇娇、贺南星：……
“大概是因为豆腐渣工程吧。”
铁娇娇收起锤子，摸着鼻子心虚道。
【警告！警告！检测到玩家破坏游戏道具，正在实行惩罚措施。】
“玩家？”贺南星挑眉问道。
“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
铁娇娇咬牙切齿。这个狗游戏，不是挺智能的吗？怎么连她和普通玩家都分不出来。她和他们能一样吗？
伊甸：确实不一样，你比他们的危险性大多了。
【惩罚：一份2016年新河市数学高考试卷。】
【考试时间：两个小时。限24小时内进行考试。】
【成绩不及格者，将进行二次惩罚。】
你大爷的！
铁娇娇气的脸都快绿了，就见贺南星正在对面偷笑。她更生气了，要不是贺南星把她带到这里，还莫名其妙要靠近她，她也不会差点跌倒，下意识拿“大宝”出来。
都怪贺南星。
“你到底找我要干嘛！”
铁娇娇没好气。
贺南星没有因为铁娇娇恶狠狠的语气而感到惊讶，仿佛料到会是这样。
“不装了？”
“装什么啊？”
“铁娇娇，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不只是化成灰都能把你认出来，现在你肚子里想什么，我不用猜就知道。”
真的假的？
“哦？那你说啊，我在想什么。”
“你突然开始躲着我，无非就是脑袋清醒过来，怀疑我意图不轨，不然为什么在赵家村就说喜欢你，为什么老是黏着你，为什么执着地要带你出去。是吧？”
可恶，被他装到了。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贺南星之前说的对，这个时候应该坚决不改口，装傻装到底。
贺南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钱包递给铁娇娇。铁娇娇接过去，翻开钱包里面有几张纸币，两张银行卡，一张工作证，不过吸引她目光的却是钱包透明夹层里的一张合照。
合照很明显就是她和贺南星两个人。背景在一个游乐园。她一身碎花短裙，头上戴着老虎耳朵，手里抓着一根棉花糖，在镜头里笑眯起了眼。贺南星穿着普普通通的卫衣，长裤短靴，站在她身后，眼神疏离，没有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铁娇娇看到照片的那瞬间心里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是的，贺南星应该就是照片里那种不会笑的样子。
一片小小的阴影笼罩在铁娇娇上方。
“是不是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不是没想起来，铁娇娇的记忆非常清晰，在她没有穿进游戏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贺南星这个人。她理智上觉得这张照片是假的，但是潜意识里却又认为是真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贺南星要找的人和她长得一样，但是不是她。
好家伙，替身文学？
“就是你，不是搞错了。”
铁娇娇：这家伙不会真的能听见我肚子的声音吧？
“我说了，你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就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铁娇娇半信半疑把照片从钱包里拿出来，试图放进自己口袋，结果被贺南星拦下来。
“干嘛？我自己的照片我不能拿走？”
“不行。”
“为什么啊？”
“你现在还不相信这是我们的合照，你会把它弄丢的。”
“我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没有一张照片重要吗？”
“娇娇。”贺南星就站在铁娇娇的不远处，她甚至能在原地闻到贺南星人物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游戏里这位物理老师长着一对琥珀色眼睛，眼睛中和了男性五官带来的压迫性，使他看上去柔和不少。不，不只是柔和，不知道是不是铁娇娇的错觉，被黄昏笼罩着的他，身上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悲伤。
他认真看了一会儿铁娇娇，最终还是松开手。
“算了，你拿着吧。千万别丢了，这是我们唯一一张合照。”
铁娇娇的手指轻轻摩挲照片，她这才发现，照片有些发旧，但是几乎没有什么折痕，看上去一直都被主人爱惜地保管着。
她觉得越发迷糊，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她和贺南星真的在现实就认识，甚至关系亲密，那她怎么又突然成了游戏里的npc？而且，完全不记得贺南星？
面前贺南星整个人的态度看起来不像是假的，那她应该相信他吗？
“关系，娇娇。你可以对我多些戒心，我反而很高兴。铁娇娇同学终于长大了，不像以前傻乎乎地总是相信别人。”
贺南星说着弯起食指轻轻刮过铁娇娇的鼻尖。
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这种该死的熟悉感。
铁娇娇微微侧过脸，警告自己不要中了对方的美人计。
“你说的好听，那你干嘛还把照片拿出来，不就是想消除我的戒心吗？”
“对。”
“你看，那你又说我有戒心你很高兴，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娇娇，我想消除你的戒心，只是不想因为一些不必要的误会，相互猜疑，浪费时间。我给出我的态度，选择权交给你，但我没有权利干涉你的决定，所以不管你相信我也好，怀疑我也好，我都尊重。”
“时间对我们而言太宝贵了，我不想轻易浪费。”
铁娇娇：啧，其他的暂且不谈，贺南星说两句话怎么感觉还挺中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