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往事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和简童都是置换人的？”
苏昆惊呼：“靠！苏沐她自己承认了。”
“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反正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不了，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洗清我凶手的嫌疑。所以，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的？秦安然，你不应该只是知道我和太阳社合作吗？”
“知道你们都是置换人是在我自己置换以后。一来，置换人身边没有闹鬼的现象，二来我发现所有人置换后都出现了一种割裂感，好像两个人的磁场会有一部分融合，自己变得不太像自己，你的身上也有这种割裂感，但是简童没有，我不知道为什么。”
简童淡淡笑了：“因为我很久之前就置换了，我被置换的时候还是个孩子。”
贺南星皱眉：“老赵不是赵瑜琳的亲哥哥。”
“他是，也不是。老赵的身体是赵瑜琳的哥哥，但灵魂不是。你们觉得什么是真正的亲情呢？是流淌的血液决定的还是相处中产生的感情决定的？”
“从老赵有意识起，他就是赵瑜琳的哥哥，赵瑜琳出事后，他们掀翻了整个青木疗养院，却意外发现了自己也是被讨伐的置换人之一。”
“他是最早一批秘密进行的置换人，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原本是谁，或许是一种后遗症，或许是他当时年纪太小。档案上他唯一的亲属是那个他以为害死自己妹妹的凶手之一，何欣。老赵最终没能对何欣下手，所以何欣是当年青木疗养院里为数不多活下来的负责人。”
“他们究竟为什么要置换？”
“呵，为什么？”
苏沐冷笑。
“为了永远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享用他们的财富、地位和生命。”
“别人也要活着，凭什么把命换给他们？”
“凭什么？你能想象吗？那些人都是自愿置换的，和你们刚刚一样，许下自己的愿望，然后交换你的生命。”
“这个世上有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吗？”
苏沐笑了，笑出了眼泪。
“有，太多了，当一个人困顿到一定程度，生命就成了最廉价的东西。只要你把生命换给那些人，曾经你拼了命都做不了的事情，对他们而言却易如反掌。为什么不换呢？”
乔贝静静看着苏沐：“你的剧本呢？她当初为什么要和别人置换生命？”
“她不一样，最早一批的被置换人不是自愿的，疗养院用招聘员工为借口，那些员工其实就是最早一批用来实验的容器。我的剧本虽然不是试验品，但也是置换技术成功后，第一批派上用场的。”
“她很聪明，及时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她和她的客人没能完成置换，而且客人还被她反杀。原本疗养院挑选顾客满意的人作为他们的贴身护工，是为了让顾客熟悉自己将要进入的身体，他们没想到，也让员工们熟悉了顾客的一切。她就是靠着这些隐瞒自己的身份活下来的。”
“然后你的剧本就一发不可收拾，无止境的置换下去？”
苏沐点点头。
“对，她按照疗养院和顾客的协议，拿到了原本顾客的所有财产，然后她体验到了置换的乐趣——原来一个人有钱以后，是可以永远活下去的。她做错了吗？”
“她这样，和那些顾客有什么区别？”
“谁在乎呢？她和顾客的区别就是她还不够狠！她以前也是个本本分分，只想要好好工作还债的人，结果差点被别人抢去生命。如果她没有及时发现，那谁来替她打抱不平？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她已经死了。”
乔贝摇头：“不是的，以暴制暴，永远都解决不了问题。既然你深知‘置换技术’的不公平，为什么不直接毁了它？如果生命能够依靠这些歪门邪道延续的话，这个世界哪里还有公平可言？总有一天你们会遭到毁灭的！”
贺南星目视窗外，天上响雷滚滚，他想起图文店老板的那些话，这些雷可能不只是游戏的提示，也是这个世界即将走向灭亡的征兆。
“毁灭已经快来了。这种‘置换技术’相当于逆天改命，绝不可能毫无弊端。我之前听到一个npc说这是一个快要死去的世界，很可能和这个技术有关。”
简童答道：“没错，‘置换技术’对人类生命磁场进行转换的时候，是要消耗一些东西的，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自这项技术发明以来，整个世界就一天比一天不对劲。”
“不仅如此，”苏沐把韦云归抵在简童脖子处的小刀取下，“当世界陷入失衡状态后，它就需要调整，你们身边那些闹鬼的事情，就是世界的调整，那不是鬼，准确说那是你们非置换人的守护神。”
“守护神？”
“你们身边出现的那些东西，是历年里死于‘置换技术’的无辜的人，因为磁场问题，他们死后无法离开，于是就成为活着的非置换人的守护人，据说拥有守护神的人可以在世界末日逃过劫难，这是世界给他们的补偿。”
叶红芙冷冷问道：“既然道理你们都明白，为什么还要置换我们的身体。”
苏沐显得很难过，她似乎已经和剧本融为一体。
“大概是不甘心吧，她无缘无故被卷入，受了诱惑成为置换人，以为走了一条对的路，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苏沐长叹一口气，“大概是这样，所以她的愿望才这么坚定，要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变成置换人，所有人都要陪着她一起死。”
“有什么不甘心的？”
苏昆不屑地说道：“她活下来的时候可没有被成功置换，是她自己贪心不足，最后选择成为置换人的，还好意思让所有人和她陪葬？呸！不要脸！”
熊文耀激动地搂住苏昆：“可以啊苏昆，没想到你这个人脑袋瓜不咋灵光，三观倒是还挺站得住脚哈！”
苏昆憨笑：“熊老弟，不知道为什么，你明明是夸我，我却不太能高兴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