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见面
然而毁灭是不可能毁灭的。赵炜无可奈何地狠狠敲桌子:“给我安静!都是法盲吗你们?警局和法院都是社会上最公正的地方!不是你们哪一派的!”
邱经理堆起笑:“那当然那当然,我们当然相信警局是公正的。不过警官你们要小心呐,我听说他们家女婿可是法院里的干部呢!”
“好意思说我们?听说你们这种公司可是经常给法院送钱呢!”
“你们胡说!”
“你们敢做不敢承认!”
邱经理一人难敌四手,他使劲捅捅那位男保姆,恨铁不成钢地怂恿到:“你们倒是说句话啊!怎么好像是我一个人的事?”
“谢邀,不过我都快进去了还在乎要赔多少钱嘛?”
邱经理又去怂恿那位女保姆:“你也干坐在这!你瞧对面那两个女的!你们女人不是嘴皮子最溜吗?说两句啊?”
“谢邀,我一个快进去的人,想把说话的机会留在法庭上。”
邱经理:……
“行了!都闭嘴!不想调解就都散了!”
他指向邱经理:“一分钱不给是不可能的!你报个数!”
邱经理转了转眼睛,用手指比划了一个数:“多一分都不会再给!”
众人显然非常不满意。那个老头已经开始物色调解室哪块地比较舒适了。
赵炜头疼不已:“这位大爷,这事儿又和您有什么关系啊?”
老头耳朵又不好:“啊?我在局里没有关系。”
“不是问你和局里的关系,是这件事。”
“和市局里也没关系。”
算了,赵炜第一次觉得人生是如此无趣,真的很期待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
“你们双方都退一步!差不多得了!”
“那他们也不能欺人太甚,这么点钱肯定不行!办丧事还不够呢!”
“你这办丧事还是办登基呢?这么多钱都不够?”
“我们家老太太冤死,可不能简单随便办办。”
……
贺南星也被吵的头疼,手不由自主地扶上太阳穴。赵炜看见他的动作,突然发现这个儿子一直以来都没怎么说话,说不定是一个突破口。
“孟荣华,你觉得呢?听说老太太一直是你负责照顾的。你觉得他们该赔偿多少?”
贺南星突然被cue,只见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
“我们不要钱了。”
“哎哎哎,你说什么?”
“就是!说什么呢?”
“你疯了?说什么?”
贺南星摆摆手叫停“兄弟姐妹”们的联合攻击。
“听我说完。我们不要钱,我们只要你们公司付出代价。”
“推两个保姆出来我们不认,这两个保姆不是我们私下自己找到的,是你们公司介绍给我们的。那出了事我们找不到保姆,只能找你们公司。”
“不管是你们公司管理缺陷导致了这件事,还是保姆自己心术不正,我们不关心,合同是和你们公司签的。要告也是直接告你们公司!”
“到时候坐牢的估计不止这两个人,你们公司也得推出一个负责人,该坐牢的坐牢,该拘留的拘留,你觉得这个人你们公司会挑谁?”
“今天你在金额上和我们据理力争,保的不是你的私有财产,是公司的公有财产。你就是多让一些,公司也不知道,还能因为这件事把你辞退吗?这么大公司,更重要的已经是声誉,只要声誉还在,不愁以后挣不到钱。你们公司高层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但你要是把我们逼急了,我们只咬着公司不放,你就算暂时省了这些钱,公司也不会感激你。而且这笔钱搞不好以后还得吐出来。”
“所以,从一定程度上看,我们才是共赢的人!”
上午十点,赵炜终于像送瘟神一样把这一家人送出警察局。
老太太小女儿,那个叫孟荣安的,还说要送什么锦旗,吓得赵炜连连拒绝。那锦旗怕不是来感谢他的,而是来催他命,他可不想以后每天上班还要回忆这痛苦的两天。
今天海城天气很好,贺南星还没能适应阳光,正眯着眼站马路边打量周围的环境,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几个人围住。
名义上的大哥对他竖起大拇指:“孟荣华?你可以啊,你这颠倒黑白,不是,那成语怎么说来着?混淆视听?也不是,那成语叫什么来着?”
孟荣安都替这位大哥感到尴尬:“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觉得你还是别说了。”
她又转向贺南星:“你好,我是你的妹妹孟荣安。今天多亏你了。”
“你好,我是孟荣民。排行老三。”
“我叫家珍,和孟荣华是一家的。”
孟荣国听完有些不乐意:“怎么这游戏还给你们配对啊?怎么没给我配个……”
家珍还想配合剧本靠孟荣华近一点,可惜那个玩家态度差得很,几乎家珍进一步他就退一步,就差告诉别人他们“夫妻不睦”了。
贺南星毫不避讳地躲开那个叫家珍的,也没兴趣观察她脸色好不好,而是叫住准备离开的另外三个人。
“你们等等,过来一下?”
那个邱经理眼中满是不屑,本不想这么快就对敌人低头,特别是刚刚打败自己的敌人。奈何另外两个猪队友,二话不说就丢下他往那边走。他也只好不情不愿地向那群人挪动。
“邱经理,还没被人打呢腿就瘸了?”
“现在嘴皮子这么溜,刚怎么还让你兄弟站出来啊?”
“嗐,我们兄弟本来就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好个一家人,”邱经理笑笑,“等到钱到手,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像一家人相处了。”
“别装了,”贺南星打断他们的对话,“都是玩家一个个演的还挺入戏。介绍一下吧三位。现在走完剧情,大家都是队友,抓住凶手要紧。”
“啊……你们也是啊?”
邱经理似乎很吃惊。
“各位朋友演技出神入化,我真以为你们是npc,演的挺像哈。”
“过奖过奖,你演的也挺像。”
“何止是像啊,”那位男保姆笑着拍邱经理的肩膀,说道,“简直是把无良商家压榨百姓演的淋漓尽致,惟妙惟肖!”
“剧本需要剧本需要。啧,看来我还是有天赋的。”
另一位保姆都气笑了:“天赋?甩锅的天赋?”
“行了!”
贺南星越发不耐。他还要去找铁娇娇,他的时间并不充足。
“赶紧介绍一下,然后各回各家,各演各剧本。”
“小文。你妈的保姆。”那位男保姆说完后才发现哪里不对劲。
“兄弟,你对自己的职业不太满意啊。”
“对不起,真就纯字面意思。这位是小叶。”
“你们好我是小叶。你们母亲的贴身保姆。”
孟荣国凑到弟弟孟荣民身边跟他咬耳朵:“这老太太有点底子哈,保姆就有俩,还有一贴身的。”
“不然呢,没点底子,遗产还轮得到我们?”
“什么意思?”
“没什么……总之,你别以为孟荣华是什么好人。”
孟荣国抓抓头皮没太明白。
“我姓邱,叫我邱经理或者邱总就行了。”
孟荣安调侃道:“你这也不说个名字,就报个职称?还是姓邱,名总,字经理?”
邱经理摇摇头:“此言差矣,我没有字,名就叫经理。”
场面进入一瞬间的寒冬。
“嗐!我还以为你是你们公司经理呢,合着这是你名字啊!”
“我叫经理,我职位也是经理啊!不冲突的!”
“还有人叫这名……”
“我叫这名怎么了……”
保姆小文数了数人头:“还有个人呢?不是说九个人?”
不知何处的角落伸出一双干枯的手:“在这,在这呢!”
其他人看去,正是调解室里那位年过七旬的老头。
“这大爷,这么大岁数,还参加比赛啊?”邱经理戳戳孟荣国低声问道。
“咳咳,我叫老赵。我只是剧本年纪有点大……”
“他这样的,能完成任务?”孟荣国也悄悄反问。
“我肯定能完成任务,绝对没问题!”
“呦,您耳朵没问题啊,那刚刚是……?”
老赵有些不自然,他摸摸鼻子:“咳咳,生活所迫,生活所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