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发疯
铁娇娇受贺南星之托在院子里看着韦云归，任务倒不是很艰难，就是有些枯燥无聊。
她百无聊赖地躺在大通铺上，躺在桌上，躺在房梁上，躺在窗楹上……一个“骨碌”翻了个狗吃屎跌在院子里，又懒得走正门，寻思着古有王子猷乘兴夜游，今有铁娇娇率性翻窗，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谁知她一只脚才跨上窗子，屋里那个韦云归就像受到什么刺激似的，“哇哇”乱叫起来。
“不是我！别找我！别找我！”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不是的！”
“别投我，不要，别过来！”
“我不是故意的……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韦云归痛哭流涕对着铁娇娇一个劲儿磕头：“放过我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铁娇娇回忆自己曾经看过的恐怖电影，确实有不少阿飘喜欢在窗户前凹造型。是把自己当成阿飘了？这病的已经神志不清了啊……
不过，他在怕什么呢？
她盘腿坐在窗台上，歪着头好奇地问：“错？你错哪了？”
韦云归抬头，那个女人的脸长得小巧清秀，此刻却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她眼睛灰蒙蒙一片没有一点生机，但不知为何总能准确捕捉到他。
不是人，这绝对不会是人，这一定是一条毒蛇，她“嘶嘶”吐着蛇信，随时准备咬上他的脖子。
“你错哪了？”她的声音沙哑压抑，像是被人掐着脖子喘不过气。
没错没错，就是她，她不就是被自己掐死的么。
“我好疼……我的头，我的头好疼……”
不不不，不是掐死的，是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好多血，一个人居然能流这么多血！
“你帮我把针取出来好不好？”
针？针放进哪里了？是大腿？不不，应该是手臂！奇怪？他明明亲自放的，怎么不记得了？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我的脸？”
脸？哈哈哈！什么脸？那是我的烟灰缸！你看，我烫的花纹多好看，你应该骄傲，那是贞洁的勋章！
“孩子！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哼！我就知道，果然是个野种！你居然还敢护着她？不，不能让她长大。哈哈哈哈哈哈！我是个英雄！我为世界消灭了一个败类！
“你错哪了？”
错？我没有错！我怎么会错！是你们！是你们不守妇道，是你们背叛我，是你们总想离开我，我只是想要留住你们……我是为你们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没错！我没错！哈哈哈哈哈哈！”
“是你们该死！”
“王安秀你该死！彭媛媛你该死！秦招娣你该死！何欣！你最该死！你和野种都该死！”
韦云归越来越疯癫，铁娇娇却从他的疯话中摸到了什么：“那，孟生南呢？她该死吗？”
“孟生南？孟生南当然也该死！一个破鞋！哈哈哈哈哈哈！你们都看不起老子，送一个破鞋给我！该死！统统该死！”
铁娇娇跳下窗子，走到角落拎起那个神似孟生南的纸人，一把丢在韦云归面前：“你想杀的人就在你面前，动手吧！”
韦云归看着眼前的“孟生南”，脑中闪过一瞬间的疑问：孟生南不是死了吗？
不过下一秒，理智就被愤怒取代，他扑在“孟生南”身上，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去死吧！去死！”
他看见孟生南变成了一只可爱的麻雀，在他身下挣扎，扑棱着翅膀却怎么也逃不掉。他享受这种能决定命运的感觉，孟生南哭得越厉害他就越高兴！
“你跑不了的！哈哈哈哈哈哈！跑不了！”
“孟生南”已经被撕得七零八落，韦云归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难以自拔。
铁娇娇一把扯过韦云归手中的纸人，“孟生南”再也不见曾经的俏皮，她笑的很破碎。
“还给我！不能走！不能走！”
铁娇娇一脚踹开想再次扑上来的韦云归。他或许已经耗费太多力气，被铁娇娇踹的连翻几个跟头，一直撞到桌脚才停下来，倚在桌脚上喘着粗气。
她将“孟生南”轻轻放下，问道：“你错哪了？”
韦云归眼珠充血，衣服裹满了灰尘，早已不像刚进游戏时那样浑身透着儒雅。
“我没错！我怎么会错！”
“你没错？你恨那些让你娶孟生南的人，你觉得他们该死，却不敢对他们怎么样，只好把气撒在女人身上！你就是个懦夫！”
“我不是懦夫我不是懦夫！”
“这个世上没有人在乎你，没有人看得起你，你就只能通过对女人施暴来获得存在感。”
“你胡说！他们都认可我！你根本没有看到他们敬佩又赞叹的眼神！”
“你看清楚了吗？是敬佩还是鄙夷”，铁娇娇缓缓凑到韦云归面前，“是赞叹还是蔑视，他们根本没有认可你，他们看你，就像看戏台上的小丑！”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小丑！我是英雄！我是英雄！”
“英雄？你的功绩是什么？打死了五个女人吗？”
“你不懂！她们都是魔鬼！我在为民除害！”
“为民除害啊……那些人有来感谢你吗？”
“当然！他们对着我笑，说我做得好！”
“是称赞的笑，还是在笑话你啊？笑话你一无是处，只能和女人孩子过不去。笑话你在家里耀武扬威，不还是在他们面前唯唯诺诺。笑话你把打女人当成一种表演，不过为了博他们一笑。”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你还在自我欺骗，你以为他们打老婆，你也打老婆就一定能融入他们。可为什么他们还是瞧不起你呢？”
“谁瞧不起我！谁敢瞧不起我！”
“谁？所有人！你的邻居，我，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孟生南一直到临死前有向你求过饶吗？”
他恍惚间好像看见孟生南死死盯着他的那双眼睛。她之前不是在哭吗，怎么又笑了，她为什么要笑？她都要死了为什么还笑！
“她宁愿死都不向你屈服，连个将死之人都不屑对你低头！”
韦云归一把推开铁娇娇：“你闭嘴！”
铁娇娇被韦云归推了个踉跄，气笑了。
“你有没有打女人，别人看不看得起你都不重要，那些是剧本，重要的是”，铁娇娇舔舔嘴唇，“你是韦云归，你是来找凶手的。”
韦云归陷入一种迷茫的状态：“我是谁？我是韦云归。对，我是韦云归。我没有打人。凶手，我只是来找凶手的。对，我是来找凶手的。”
铁娇娇笑得残忍：“你忘啦？孟生南就是你杀死的啊，你就是凶手。待会儿，他们就会把你投出去。你再也不能活着走出游戏啦！你要和那些女人一起，留在这里！”
韦云归呆呆看着铁娇娇，突然笑起来：“留在这里！出不去啦哈哈哈哈哈！留在这里！我们一起留在这里！不分开了，没有人将我们分开了！留在这里！”
说着跌跌爬爬地跑出院子：“我是凶手！快投我！凶手就是我啊！哈哈哈哈！”
“我们要在一起啦！你知道吗？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了！”
“在一起！在一起！”
铁娇娇目送韦云归又蹦又跳地消失在视线里，怒气快要消散时才后知后觉想起贺南星布置给她的任务。
难顶哦，她玩过火，把韦云归给看丢了……
铁娇娇撇撇嘴，根本不想再搭理那个明显已经废了的韦云归，优哉游哉又躺回大通铺，她翘起二郎腿，回忆起刚刚和韦云归的对决，总觉得还有些地方发挥得不够好。
她思考良久觉得不得行。
“家暴”是一个多么好的辩论题目，韦云归是一个多么尽职的辩论对手，今天是一个多么好的辩论机会！
她得把韦云归追回来，要多来几次实战才能最快地促进一个人成长！
没错！一定是这样！
反正，绝对不是因为怵贺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