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互相迫害是日常6
只见这张桌面上赫然用红色的马克笔写着密密麻麻的恶毒字眼，什么“烂脸怪滚出去”、“勾引佐藤老师超级不要脸的jian人”、“这么多人死怎么不见你死臭biao子”、“交际花公交车不要脸”、“平常那些好成绩都是gou引老师换来的吧哈哈哈”……
恶毒的诅咒字眼看了就叫人如坠冰窟，心惊胆战。
你眉宇间含着怒气，咬牙切齿道：“哈？这也太过分了吧，都是女生怎么恶意这么大？嘴里是连着直肠吗？什么都往外喷……”
五条悟眼底里也满是厌恶之色，“心里肮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肮脏不堪的，啧，真够恶心的。”
夏油杰垂下眼帘，声音冰冷至极，“夸奖的话可以脱口而出，诋毁的话却要三思而后行……”
“她们可能以为自己只不过说几句话泄愤而已，总不至于真给别人造成什么实际性的伤害吧？可是，偏偏是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往往可以轻易地摧毁一个人的一生，把她拉进无限的黑暗当中……这点她们可能还不清楚吧，语言是枷锁，是束缚，同时也可以成为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利刃。”
你拿起桌上其中一本书，翻开第一页，书的主人在上面认认真真地一笔一画地写着娟秀的几个小字：
<没有异常幸运，请先异常努力，别因为懒惰而失败，还矫情地将原因归于自我倒霉！真由奈奈子，你必须要异常努力，才能做什么事情显得毫不费力！你一定可以的，向东大为目标加油！（_）>
“……”
原来她叫真由奈奈子啊，什么嘛，这名字不是还挺好听的嘛。
你静静地翻看着这本书，每一页都认认真真地用各种颜色的笔划着重点，下面标注着满满当当的笔记，十分整齐漂亮。
一看就是那种很认真且严谨的一个人。
你一想到这样努力，有梦想，原本前途一片光明有着无限希望的女孩子就这么香消玉损，还要带着这么多难听的流言碎语死去，你心里就难受得不行，鼻子一酸，眼睛忍不住都湿润起来。
夏油杰也看见了，心情复杂地顺手给你递了一张纸巾，你接过胡乱地往脸上用力抹了抹，闷闷地道了声谢。
五条悟轻轻松松地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张沾满灰尘的学生证，用手指随意地擦了擦，如星空般璀璨的六眼紧紧地盯着照片上笑容和大和抚子一样温柔可爱的女孩子，抿了抿唇，又说道：
“果然是无聊的嫉妒心在作怪吧那群傻x，这不是明明长得超级可爱的嘛……”
你瞥了一眼那张学生证，姓名那一栏清晰地写着：真由奈奈子。
“对啊，这么漂亮的女生为什么还会被她们叫做烂脸怪这么难听的称呼？该不会是发生过什么意外，脸被毁了？”
你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在厕所遇见的那个穿着红舞鞋的女鬼漫不经心地说的那句：
<啊，你说那只猩猩啊，因为觉得我抢了她男朋友，所以一言不合就冲上来用玻璃划烂了我的脸……>
不，这怎么可能呢？你摇摇头，似乎想要把这诡异的联想从脑袋里抛出去，自己怎么会觉得她们两个是同一个人呢，世界上会有这么恰巧的事情吗？也许只不过是经历有些相似也说不定。
这时夏油杰打开那静静躺在椅子上上红色书包，翻找了一下，然后掏出了一对极为眼熟的红色舞鞋，一边不以为意地说了句：
“看来她应该是学跳舞的。”
“……”好像，在哪见过。
你眯起眼睛看着那红色舞鞋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一个不好的猜想在你心中萌芽，然后扎根生成苍天大树。
一想到临走前，你还跟人家胡言乱语说了一通有关于把自己的头扔进马桶可以有效防止痔疮复发之类的鬼话的你嘴角一抽，悲从中来，感觉命不久矣。
“呐，杰，悟，你们有什么推荐的既好看又实用、高级的又小众的骨灰盒推荐吗？我想死了也走ins风，墓地可以大一点的话我稍微带点oversize风也没关系。”
“……你背着我们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或者违法犯罪的事吗？”夏油杰默默地说道。
五条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从桌上随意拿起一支圆珠笔在纸上涂涂画画，然后正经地说道：
“有什么遗言你就说吧，我给你记着，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好说歹说你也算是身为五条家的一条狗了，死后我会为你风光大葬的……所以放心去吧绘梨花酱～”
你“呸”了一声，说道：“和人沾边的事你倒是从来不干，悟，我要是狗那你是什么，难不成你忘了咱们血浓于水的父子关系吗？”
五条悟：“……我可不记得有你这么丢人的女儿。”
“……狗儿子还想翻身做爹？”
这时教室外的走廊却突然传来什么沉重东西落地的声音。
“咚──咚──咚──”
你们三人说时迟说时迟那时快地蹲在桌底下，屏住呼吸，安静地将视线转向门底的缝隙下。
刚进来高一(d)班的时候，得亏夏油杰是顺手带上门的，所以暂时来说就算门外有什么东西，也应该是进不来的。
那是什么东西？圆圆的影子，跟球体一样时而高高弹起，时而重重的落下来，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人，用力地拍打着篮球经过一样。
“是头颅。”
夏油杰笃定地说道，“你们仔细看那影子，有一撇长长的貌似刘海一样的东西……”
你和五条悟突然转头沉默地盯着夏油杰额前的刘海不语。
“……不是我这种刘海！”夏油杰无语地低声说道。
“噢，可我们都没说什么吧？”
“早就告诉过你杰可能真的有读心术你非得不听，现在后悔了吧。”
“诶～”x2。
两只鸡掰猫在那里贱兮兮地交头接耳。
“……”
夏油杰脸上的笑容虚假得像用笔画上去的一般。
好气哦，突然手有点痒，你们两个表情这么明显一看就知道在想什么了好吧！
“咚、咚、咚……”
走廊的头颅突然不再继续往前跳了，停顿了一下，又开始发出一下又一下沉重的声音。
只不过这次是往后跳，跳到正门外的地方声音又停了下来。
你盯着借白中透青的月光一起将那球状的影子从门底下的缝拉得老长老长，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大气都不敢出。
五条悟则是敲了敲【保安的头】，小声说道：“大叔，门外是不是你同类啊，都只剩个头，不去打声招呼一起聚聚喝口茶吗？”
【保安的头】眼神格外幽怨地说道：“臭小子搁这跟我装失忆呢？我的情况能和它一样吗？它剩个头是因为它死的时候头被割下来了，我呢？我他妈是被你们这群人渣给徒手拆下来的好吧。”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它要进来吗？”
夏油杰说道：“进不来吧，门都关了，不，等一下……”
你们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糟了，忘记关窗了！”
话音刚落，一个黑乎乎的什么东西从上面跳了进来，“咚”地一声巨响掉落在地，然后“咕噜、咕噜”地滚落在你的脚边。
“……”
你们三人僵直着身子，慢慢地低下了头。
头颅上粘附着黑色潮湿的头发，惨白的脸庞全是粘稠的血液，脸皮重程度腐烂，脸型呈现扭曲状。几只白胖的蛆虫在脸上蠕动，只要是稍微用力的抖动，脸皮便夹杂着蛆虫窸窸窣窣的掉落。
它用那死鱼肚子般的灰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们，似乎想要从你们脸上找到一丝恐惧和绝望的痕迹，然而最后却还是徒劳无功，只能不满地从喉咙里发出卡了痰般的低吼声。
“啊……啊……咔……嚓……”
你小心翼翼地说道：“喉咙不舒服吗？抱歉，我今天可没带润喉糖啊。”
它似乎没听懂，灰白色的眼珠子疑惑地转了转，然后咧开嘴，角度很僵硬，好像有根透明的细线将它两边的嘴角上拉到靠近眼角的位置，暗黑色的不知名液体从它的牙齿里慢慢滲出来，“嘀嗒──嘀嗒──”地在地上落成诡异的花。
“啊……啊……啊……”
你轻轻拍了拍【保安的头】，说道：“万能的oo大神啊，请告诉你可爱美丽善良大方善良体贴温柔贤惠的绘梨花我，这孩子在说些什么？”
“喂──！给我解释一下oo大神是什么鬼啊魂淡！为什么要加上oo两个字？你对这个梗到底有多过不去啊！话说你自己的后缀凭什么这么长啊，分明就是故意凑字数吧岂可修！”【保安的头】怒道。
“那就万能的oo大叔──”
“……所以这有什么区别吗！”
【保安大叔】不情不愿地充当翻译机：“它说你们也讨厌她吗？”
夏油杰皱眉，“她指的是谁？”
那颗头颅继续努力发出声音道：“啊……啊……啊……啊……咔……”
【保安的头】跟着翻译：“那个讨厌的只会四处勾搭男人臭不要脸的烂脸怪。”
你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还敢叫人家烂脸怪呢，骂人之前也不先瞅瞅自己这张脸，跟经历了二战似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保安的头】：“它说狐狸精你骂谁呢，你信不信我立马叫我道上的男朋友下课弄死你，臭biao子。”
你抱着双臂，不爽地冷笑：“喂喂──有男朋友怎么啦，很牛吗？这个时代谁没个男朋友啊真的是，这有啥好比的啊哈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和夏油杰好奇地问道：“咦？你真的有男朋友了？怎么之前从来没听你说过？”
你小声地说了句：“打不过的时候至少气势不能输啊，这种时候就不要拆我台啦！”
于是五条悟和夏油杰似懂非懂地退后一步坐下乖乖充当背景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保安的头】顿了顿，眼珠子往两个人高马大坐着看戏的dk方向转了转，突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表情，翻译道：
“它说它不信你有男朋友，肯定是撒谎骗她的，有本事你把你男朋友的照片给她看看她就相信你，否则你就是心虚。”
你面无表情地打开手机将相册里最喜欢的偶像金在中的饭圈照递给它看。
“啊……啊……啊……啊……”
【保安的头】笑出了声，在你几乎可以冻死人的视线下继续翻译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金在中啊你个胸大无脑的女人！”
你：“……什么金在中，只是稍微长得有些像而已魂淡！”
“啊……啊……啊……”
【保安的头】：“它说有本事你现在打个视频通话证明给我看，你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帅的男朋友你个整容怪！”
你笑了，“有必要玩这么大吗？你说你自己也有男朋友，那你倒是也证明给我看啊，诶～不是吧，难道说其实你也是骗人的？你……压根儿就没有男朋友吧！”
那颗瘆人的头颅顿时发出嘲讽般的桀桀怪笑，然后一部白色的手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凭空漂浮在半空之中，粉红色少女心满满的屏幕正对着你们。
“哪里冒出来的手机啊……”
你们几个好奇地凑上去看，满屏的语音和一些令人头皮发麻的土味情话一时之间辣到了你们的眼睛。
它跳起来用鼻子点击了一下其中一条语音，紧接着，一个鲁智深(？)一般粗犷豪放的嗓音从手机外放了出来，猛男式娇羞地说道：
“丫头，我承认你的那些小花招已经彻底引起了我的注意了，好吧，给你一个机会，来当我唯一的女人。”
“……”
你们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当中。
“啊……啊……噗……哈……啊……哈……噗……噗……噗……”
那个头颅得意地说了一大堆完全没人听得懂的话，尽管如此，你们还是听出了话中几乎可以化为实质的嘲讽。
你：“好吧，摊牌了，看见身后那两个美颜360度无死角的帅哥没有，他们都是我的翅膀你信不信。”
五条悟和夏油杰没忍住咳嗽了起来，一时之间场面有些滑稽，于是你可怜巴巴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意思很明显，大家兄弟一场，委屈一下帮个忙呗……
莫名看懂你意思的他们强忍住笑，朝一脸怀疑的头颅怪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对，一三五是我陪她，二四六是杰陪她，剩下的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甜甜蜜蜜的腻歪一整天。”
闻言不仅是那颗头颅，就连【保安的头】都露出了一副震惊到失语的表情。“玩挺开啊！”
你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啊……啊……啊……啊……”
“它说什么？”你问道。
【保安的头】乐开了花，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你们亲一下我就信。”
你怒道：“胡说，这句话绝对就只是你自己的意思吧魂淡！”
身后的五条悟突然淡淡地说了句：“那就证明一下好了，反正又不是什么难事嘛。”
“哈？你在胡说什么？我们刚才明明只是……”
未尽的语声顿时淹没在一个动作略显生涩却带着淡淡奶油甜味的吻里。
你大脑一片空白，瞪大双眼惊愕地看着面前骤然放大的俊脸，借着似水般柔和的月光，你可以看到他那又长又翘几乎可以在上面放下一根牙签重量的雪色睫毛微微颤动，落下一片好看的阴翳，你甚至还能将他脸上细微的白色小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什么软软的东西还舔了你的唇瓣一下，你一抖，瞬间回过神，这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的呢，劈头盖脸地红了起来。
是我疯了还是这世界疯了，五条悟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啊魂淡！
夏油杰冷着脸伸手一把用力将僵硬的你从五条悟怀里不由分说地捞了过去，刚才还跟五条悟近距离接触的你瞬间转换了场景，脑袋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一个温暖坚实的胸膛里。
你忍不住摸了摸发红的鼻子，吃痛地说了句：“woc好痛──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啊？”
男性独有的气息从后头裹挟而上，温热的呼吸喷在你的头顶，一股好闻的薄荷清香瞬间萦绕在你的鼻尖。
从来没怎么和男性靠这么近的你身体一僵，不怎么习惯地想要轻轻推开面前的人。
这个细微的动作一下子被夏油杰察觉到了，他没说什么，只是轻声说了句：“抱歉，失礼了。”
然后将你从他怀里慢慢地放了下去。
得到自由的你蹲下来摸着自己的鼻子在那里哭唧唧地碎碎念：
“姐宝贵的初吻就这样没了……呜呜呜……没事吧这群人……真的没事吧……没事要不多吃点遛遛梅吧……”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烦躁，但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觉得什么东西太快了，要是不及时阻止的话总觉得事情就会马上脱离自己想象中的轨迹朝一些不太好的方向发展……
“悟，不要没经过别人同意就擅自对一个女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情啊，这样不好。”
为什么不好……他心里却暗暗地感到困惑。
五条悟的眼睛里倒是一片清明，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只是证明而已啦，没有什么其他的意味……但是杰，你反应似乎有点大哦，为什么？”
夏油杰皱下眉，“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悟，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五条悟眨眨眼睛，盯着夏油杰数十秒，又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不知道是懂了还是没懂，只是懒洋洋地说了句：
“──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