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赐婚
“儿子谨记母亲教诲。然而，柳氏却不得不罚。
今日是桐姐儿命大，才能安然回来，若非遇到秦王，桐姐儿恐怕现如今还生死不知。
因为丢的是桐姐儿，柳氏才能这般顾全大局，若换成栀姐儿呢？她也会只留下两人一骑去寻，而自己带着众人回来吗？
母亲，儿子承认自己偏疼桐姐儿，那是因为，除了桐姐儿，府里的所有姑娘无论嫡庶都有生母疼惜。昨日之事，换作府里其他任何一个姑娘都不会如桐姐儿一般孤立无援。如此想来，母亲还觉得儿子偏心吗？
儿子不是觉得柳氏昨日顾全大局不对，而是以为她对桐姐儿的疏忽不配桐姐儿叫了她十多年的‘母亲’。
今日，即便母亲会怨怼儿子，儿子也必然要惩治于她。念在柳氏侍奉母亲勤谨、又生育一双儿女的份上，儿子也不休弃于她，先让她搬去祠堂，思过三个月吧。
府中中馈，交由二弟妹打理，母亲若有精神，就从旁提点一二。”陆显扬连自己母亲会拿什么来求情都想到了，于是提前堵住了话头。
可柳氏毕竟是老夫人的亲侄女，老夫人又怎会如此轻易放弃呢？“可二媳妇从未掌管过家事，怕是顾不来府里这一大摊子。”
“二弟妹也是世家出身，想来不乏掌家之能，加上母亲提点，想必不会出什么乱子。”
“秦王殿下年岁已不小了，想来婚事也不会拖太久，咱们府里也该为大姐儿的婚事准备起来了，这事还是该由大媳妇这个母亲来操持，若是三个月后再着手，怕是来不及。”
“桐姐儿母亲的嫁妆，全部给她带走，公中按定例出一份，我这个父亲比着公中出一份，若还有不足的，母亲只管告诉儿子，儿子再给她添置。”
这就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老夫人遂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都依你吧。”
……
次日，陆染桐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身。一夜好眠，让她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一直候在外间的丫鬟听到内室的动静，鱼贯进来伺候。
陆染桐看到走在最前面的两个正是秋霜和冬雪，一下子醒了神，“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可曾受伤？要不要紧？昨日我问爹爹，爹爹说他也不知。”
秋霜和冬雪哭着扑到陆染桐榻前，上上下下把陆染桐瞧了一遍，秋霜一边抹泪一边问道：“姑娘可伤着了？”
陆染桐握住两人的手道：“不曾伤着。倒是你们俩，怎么不在府中将养几日？”
冬雪回握住陆染桐的手道：“姑娘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奴婢两个也没护住姑娘，还要让姑娘来操心奴婢。姑娘放心，奴婢和秋霜都无大碍，秋日穿得厚，没摔得怎样。”
陆染桐也将两人上下仔细瞧了瞧，见她俩瞧着确无大碍，才道：“可请郎中瞧过了？”
“姑娘放心，瞧过了。今日一早，国公爷就领着郎中亲自去了咱们的院子，说姑娘让请郎中来给奴婢两个好生瞧瞧。郎中瞧了说无碍，只给开了两瓶药油，连汤药方子都没拟，可见咱们两个身子骨儿健壮着呢。
国公爷说，姑娘要在大长公主府小住，让奴婢们收拾了姑娘日常用的东西，就派了车把奴婢几个送过来了。”冬雪是四个大丫鬟里口齿最伶俐的，有她在的时候，通常都是她来回话。
陆染桐这才放下心来，“无碍就好。你们两个这几日也别过来伺候了，好生将养将养。”
“奴婢谢姑娘体恤，可奴婢两个真的无碍，姑娘就留我俩在姑娘身边伺候吧。姑娘身边又没有重活，还有春露、夏雨帮衬着。奴婢两个没有护住姑娘，回府里整整哭了一夜，现下姑娘若不让咱们伺候，让奴婢两个如何安心？”
陆染桐不禁笑着点了下冬雪的脑门儿，“就你伶俐。罢了，就依你吧。”
……
陆染桐正坐在妆镜前梳发，就看到公主身边的徐嬷嬷急匆匆赶了过来，“表姑娘，赐婚的圣旨到了，姑娘快准备准备，出去接旨吧。”
“什么？这么快？”陆染桐惊讶得眼睛都瞪大了。
“传旨公公是跟着秦王殿下一道来的，想必殿下一早就进宫请旨去了。姑娘快别耽搁了，老奴来伺候姑娘更衣、梳妆吧。”徐嬷嬷说着，就接过了春露手中的梳子，站到了陆染桐身后。
“有劳嬷嬷了。对了嬷嬷，我就在公主府接旨？不用回国公府吗？”陆染桐从妆镜里看着徐嬷嬷问道。
徐嬷嬷手上的动作没停，低声回话道：“论理姑娘是该在国公府接旨的，可秦王殿下说，姑娘受了伤，不宜挪动，就派了人去国公府传话，让国公府全府主子来公主府接旨。”
“什么？全府主子？”这次陆染桐更惊讶了，“我受了伤？我哪里受伤了？难道他是指，我昨晚扭到了脚？”
“殿下没说，老奴也不知。若姑娘没有别处伤损，想来该当是了。”何止陆染桐，就是公主听到的时候也十分惊讶，更别说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了。
从没听说过，为了不挪动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儿而挪动一大家子去别府接旨的。况且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表姑娘明明好好的。
陆染桐压下心里纷乱的思绪，不再说话了。
……
魏国公府一家子老小赶到公主府时，公主府已做好了接旨的一应准备。
陆染桐盛装跪在众人之前，聆听着皇帝身边的公公宣读着为她赐婚的圣旨。
想起前世时，她也跪接过一次赐婚圣旨，只是这次，她的未婚夫婿变成了秦王祁霄墨。想想上一次，她的心情是紧张、忐忑的，而此时，她只觉得奇妙。
陆染桐有些走神，她根本没听清圣旨上都写了什么，直到听到了一声轻咳，她才回神，“臣女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次来宣旨的，是皇帝身边最有身份的吴公公，吴公公笑眯眯地朝陆染桐道：“陆大姑娘快请起吧。”
“谢陛下。”
“陛下听说姑娘受了伤，还赐下许多伤药来。陛下说，秦王殿下的年岁不小了，婚事万万拖不得，望姑娘好好养伤，可千万别耽搁了婚事。”
“劳陛下垂问，请公公代臣女谢陛下恩典。”陆染桐心里尴尬极了，就她那点儿伤，还要好好养着？
“如此，咱家就回宫复命去了。”
陆显扬即便再是心情复杂，也得满面含笑地送吴公公出门，并且送上丰厚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