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汤药
陆染桐差点儿被祁霄墨的笑容晃了眼睛,于是迅速撇开眼眸。这个男子,实在是长得太好看了些,“可我的本心是不想嫁人。两个人在一起难免磕碰,我不想过整日争吵或者冷战的日子。”
祁霄墨腾出只手刮了下陆染桐的鼻尖儿,“小姑娘,你这种因噎废食的情绪可要不得。你不能只想到磕碰,磕碰毕竟只是少数,更多的时候,难道不是相互扶持吗?”
陆染桐有些迷惑了。或许,她确实不该因为祁承泽一人就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且看今日爹爹的态度,想要一直留在闺阁里的想法也委实难以实现,但她也真的是怕前世的经历再遭遇一回。
说到底,她眼下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前世含恨而终时,也没比眼下大多少。
于是只能继续试探,“可我性子张扬,又爱闯祸。”
“我就喜欢你这种热闹的性子。闯祸也不怕,既然嫁了人,那凡事合该都由你的夫君担着。再说了,嫁进秦王府,整个京城还不是让你横着走。”
陆染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又不是螃蟹。”
看到小姑娘笑了,祁霄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于是收回嬉笑的神色,转而换成郑重,“我不知,以你这般的年纪,为何会对婚姻如此排斥。但我要你记得,嫁给我,你只会比在闺中活得更加恣意。秦王妃的身份,只会是你的倚仗,而非桎梏。而我,也一辈子都是你的靠山。”
虽然不管这小姑娘愿不愿意,他都一定会娶她。可他当然更愿意,这门婚事也是她自己乐意的。
陆染桐蹙眉思索,眼下在闺中,许多事情确实都束手束脚。虽说上次霍采薇的事让祁承泽吃了个不小的暗亏,可到底没有伤筋动骨。况且,那是因为她与安王妃目的一致。可她的确无法保证,以后每次都能找到有一致利益的帮手。
若是……
秦王妃的身份却是能给自己带来不少便利。至于靠山嘛,可不可靠眼下还不好说……
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先是走神了半天,然后又用“掂量这颗白菜能不能卖个好价钱”的眼神打量自己,祁霄墨不由失笑。
这个小姑娘真的是太放肆了。
可他非但没有不悦,反而想要继续纵着她是怎么回事?
不过看到小姑娘再次拧起的眉头,祁霄墨不想再让她深想下去了,“好了,既然你应允了,等下回去我就跟长辈们商量提亲的事。”
陆染桐被打断思绪,愣了一下才回神,而后细品了一下祁霄墨刚才的话,满脸都是惊诧,“我何时应允了?”
“你刚刚明明笑了,笑了还不是应允了?”祁霄墨强词夺理。
陆染桐虽然已有些动摇,但还是明显跟不上祁霄墨的逻辑,“谁说笑了就是应允了?”
“那我让你哭?”
陆染桐不禁想起自己昨夜哭求的样子,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儿,恼羞成怒下抬手又朝他的胸膛锤去。
祁霄墨轻巧用手掌包住陆染桐的粉拳,“你别把自己的手打疼了。别恼别恼,是我错了,我不该胡言乱语。脚还疼吗?”
陆染桐也巴不得揭过这个话题,于是活动了一下脚踝,当真比刚才好多了,“不疼了。”
看到陆染桐作势要站起来,祁霄墨立马按住她的肩,“不疼了今晚也不能下地,不然明天怕是真的走不了路了。”说完,他就又将陆染桐抱了起来,朝大长公主的院子走去。
“你快放我下来,被人看见了不好。”
“我抱我未过门儿的王妃,有什么不好的?”
祁霄墨当真把陆染桐直接抱到了大长公主和陆显扬的面前。
陆染桐羞得连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了,她已经放弃了挣扎,干脆把脸埋到祁霄墨肩上,装作自己看不见、听不见。
“这是怎么了?”大长公主起身问道。
“扭到脚了,不严重,我已经给她揉过药油了,再推拿两天就无碍了,但是今晚怕是不能下地了。”祁霄墨说完,当真毫无要把陆染桐放下来的意思。
公主含笑不语,陆显扬的脸都绿了。
祁霄墨权当看不懂陆显扬的脸色,又对公主道:“姑母,传膳吧,桐桐饿了。”
这时,徐嬷嬷从门外端了一碗汤药进来。大长公主看到后道:“不急,你先把桐姐儿放下,我有话要说。”
祁霄墨把陆染桐放到座椅上后,顺势坐在了她旁边,“姑母请讲。”
公主示意徐嬷嬷将汤药端到陆染桐手边,然后对陆染桐道:“桐姐儿,把这碗汤药喝了。”
不等陆染桐开口,祁霄墨就问道:“这是何物?”
“避子汤。”
祁霄墨立即沉了脸色,拧眉道:“姑母这是何意?”
大长公主叹了口气道:“即便你们准备成婚,这碗汤药她也必须喝,不然若是有了,你总不能让她那样出嫁。”
陆染桐端起手边的碗道:“谢外祖母为儿劳心。”
祁霄墨却一把抓住陆染桐的手腕,“不想喝就别喝,我来想办法。”
“不,我想喝。即便要嫁你,我也要漂漂亮亮地嫁你。”
祁霄墨却仍不松手,转而问向大长公主:“这汤药对她的身子可会有损伤?”
“断断不会,这可是我唯一的外孙女。”
祁霄墨又看向陆染桐,似乎想要看清,她的眼底是否有不甘愿。
陆染桐却冲他甜甜一笑,掰开他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将碗里的汤药一饮而尽。
前世,祁承泽能狠下心肠去母留子,可见对她毫无情意。若不是子嗣有利于他夺位,他可能连那个孩子也不想要。可祁霄墨的言行,却让她看到了一个男子有担当的样子。
她想起前世嫁给祁承泽后,也扭过一次脚,那次比今日严重得多,她整整半个月都无法下地。那时,祁承泽只会嘱咐下人好生伺候,别说替她推拿,抱她代步了,就是亲手扶她也没有过。
两相对比之下,陆染桐觉得,不是所有男子都不好,也不是所有婚姻都可怕,而是自己上辈子实在眼睛瞎。
大长公主起身道:“桐姐儿不是饿了吗?咱们去用膳吧。”
祁霄墨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抬头对公主道:“姑母和国公先去吧,我有几句话想和桐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