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现场
谷雍的家在一个高档别墅区内，这大出林向北的预料。谷雍落到今天的地步，说到底还是为了一个“钱”字，林向北听他口口声声说缺钱缺钱，还以为他已经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没想到这厮竟然还住着大别墅。
“当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古人诚不欺我啊！”林向北不由得发出感叹。
抛开有钱没钱不谈，谷雍住着别墅，倒是方便公安机关的办案，黄线一拉，除了刑侦，法医，区域民警，其他闲杂人等一个没有。还有个物业经理，被叫来询问了下情况，林向北他们到的时候，便已经战战兢兢地离开了。
陆豪出示完证件，带着林向北和陆大鼋跨过警戒线，一到线内，大鼋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古怪，林向北正想询问，别墅内的刑侦队长就迎了出来，一把握住了林向北的手，显得莫名的客气。林向北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嘀咕，这老所长到底是怎么介绍的我，怎么弄得我像是省厅下来的人。
话说这个刑侦队长姓牛名复观，以前在派出所实习的时候，是老所长李明玉手把手带出来的，虽然现在高升了，但对所长师傅还是一如既往的尊重，甚至是言听计从。李明玉接到报案，一听是凶杀，立即转给了牛复观。牛复观带人去了案发现场，了解完情况，感觉有点棘手，于是给师傅回了个电话，当老所长听到被害人名叫谷雍，而且是全身骨骼尽断而死，结合陆豪的汇报，他立刻就向牛复观推荐了林向北，在老所长心中，已认定林向北是吴千罡的徒弟，身怀绝技且嫉恶如仇，谷雍是在向他求救之后遇害的，他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再者如果牵涉到无为道，恐怕还会出现一些超自然现象，到时有吴老爷子坐镇，警方才可高枕无忧。
老所长一切想得都挺好，可惜完全想劈叉了，看来陆豪汇报的时候隐瞒了王十一和吴千罡的情况。
牛复观对老所长的分析深以为然，但他见林向北如此年轻，不免起了试探之意。借握手之机，略一较力，只觉对方回握之力巨大无匹，捏得他指骨隐隐作痛。果然是高人弟子，看起来身材单薄，竟拥有如此怪力，牛队长抽回手后惊叹不已。其实，林向北根本就没有较劲的意思，他只当寻常一握，完全忘记了自己在一魂一魄归位后已拥有了双人之力。
一行人来到别墅客厅，几个刑侦人员正在各处拍照取证，牛队长指了指一处亮灯的所在:“林老弟，谷雍就死在厕所，法医刚刚鉴定过，还没有移动尸体，你可以去看看。”林向北点点头，快步往厕所行去，陆豪和大鼋紧随其后。三人一进厕所，便看到谷雍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躺在盥洗台前的地板上，他两只手被反折在脑后，手腕上还戴着陆豪的手铐，只是手铐已从中间断开，从断口来看，竟是被一股力量生生拽断的。他的双腿也不能称之为双腿了，麻花般地扭在了一起，膝盖下方更有胫骨戳破了皮肤，白森森裸露在空气中，时不时还从创口处冒出几个血泡。很惨，但这些都不是致命伤，直接导致谷雍丧命的是他的脊柱，他的脊柱至少断成了四节，以致整个身子弯成了一个double“s”形，就像一条蠕形动物。
陆豪强忍着恶心，蹲下身子摸了摸谷雍的手脚，对林向北说:“是被人强行拧断的。可是林哥，正常人恐怕没这个力气。”
“是夜叉。”大鼋低声说道。
“夜叉？是什么玩意？”林向北触到了知识盲区。
“恶鬼的一种，以速度和力量著称，残暴的代名词。”大鼋吸了吸鼻子，面色又变得古怪:“它好像还在别墅里，应该附在某个人身上了。”
林向北和陆豪闻言大惊，不约而同转头，开始细细打量客厅中的各位警务人员。
牛复观见状，心中泛起不祥预感，他紧走几步，来到厕所门口，问道:“发现了什么？”
“牛队，你带来的人都在这里了吗？”林向北反问道。
“都在这里了。林老弟，他们都是跟我一起从局里出来的，不会有问题。”牛复观的推理能力很强，隐隐猜到了一些大概。
“不是人的问题，牛队，让你的人先撤出去，撤得越远越好。”林向北直接下达了命令。
“好嘞!”牛复观以不到四十的年纪，在毫无背景之下爬到正科级的位置，自有他的过人之处，干脆利落正是其中之一。
很快，所有警员撤出。林向北突然闪过一道灵光，问道:“是谁报的警？”
“是谷雍的老婆。”牛复观答道。
“她人呢？”
“在楼上房间，我们来的时候已经快哭背过气了，让女警送上去的。”牛复观有问必答。
林向北望了眼大鼋，大鼋眯眼看着二楼，点了点头。
“牛队，你们法医想必也做出了判断，谷雍全身骨头尽断，这实非普通人力可为，实不相瞒，我们7判断是有恶灵附身作祟，而且这个恶灵此刻就在别墅之内。”林向北指了指二楼。
“谷雍他老婆？谋杀亲夫？”牛复观自动屏蔽了牛鬼蛇神的部分。
“你保护好自己。”林向北也懒得再废话，紧扣兜里的“外星果”，抬脚往楼上便行，大鼋挤过牛复观，迈步跟上。
“这位小友是？”牛队早就想问了，明知凶案现场咋还带了个未成年，关键是这个未成年还挺积极。
“我师弟。”林向北回头道，他现在已经猜到老所长肯定是抬出了吴千罡。
“名师出高徒，小小年纪，可敬可佩！”牛队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马屁顺杆子直上。
陆豪正想翻一个白眼，却见牛复观从腰里摸出了手枪，咔咔一上膛，陆豪的双眼立时射出了羡慕的光芒。如果刑警队实在去不了，刑侦大队也不错啊，他如是想着，不自觉地向牛队露出了谄媚的笑容，有点假，有点傻，还有点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