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我想 要她平安
“师弟”几人因为他吓了一跳,不顾自身伤势就要过来搀扶。
宴白眼睛泛着血丝,眼睛直勾勾望着外面,浑身都在抖颤,额头青筋暴起再不复以往清冷形象。
他的衣袍拖曳在地,他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趴在地上也执意往外爬。
“宴白”师兄拉住他的手,想要扶他起来。
“阿南”他低声嘶吼,浑身疼痛不止,最终抽搐着晕了过去。
宴白幽幽转醒,刚要动弹就被人摁住,他疯了一般:“我要去找阿南”
执拗的模样像是要把所有阻拦他的人伤个干净,眼睛也通红透着癫狂。
好在女人及时拉住他的手,放在一处温软的地方:“你别着急,她就在你身边”
宴白有些不敢相信,摸索着握住她的手,指尖穿插过去。
没过多犹豫,他便知道他们没骗人。
“阿南”他紧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庞,空洞的眼睛看着她,牵扯起笑:“你可有受伤?”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寞,他等了好久。
也意识到什么,求助般的眼神望向身后:“师兄”
带着无措和慌乱,师兄们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姿态。
他指尖颤抖摸索到她的脸,她还是一动不动。
若不是宴白能摸到他的体温,知道她还活着,也许他真的要疯。
师兄不忍他的样子,沉默片刻叹息一口:“人送回来便是这个样子,外表看着没什么,但内里受到极大创伤
她身体应该有蛊,也为了保护她陷入沉睡,这也许,是在调养生息”
他不能让小师弟真的崩溃,即使医师说,超过时间不醒便真的没法醒了。
宴白昏睡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南姑娘还是没醒。
“是吗?”他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可很快就恢复了。
他抓着她的手,眼神空洞神色温柔:“那我便陪着她,直到她好起来”
白芷看着他的样子,忍住内心的悲凉:“我教你,南姑娘需要你的照顾”
“谢谢师姐”
他声音哽咽后表情微变,咽下嗓子处的血腥,轻轻蹭蹭她的体温。
宴白独自一人走出大门,他眼睛空洞将玉簪剑当拐杖,走街串巷时引起不少关注。
他记忆力很好,走过的路一遍就能记住。
只是现在眼瞎,他眼前的模糊影像并不能辨别道路。
到了一处路口,他还是犹豫问向路人。
“这里是通往寺庙的路吗?”
精瘦的男子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听见他的问话急忙跑至眼前:“不错,你跟着我好了,我带你去”
男人俊美的脸侧向他的位置,似乎在通过声音辨别方向:“那便劳烦了”
声音让他这个男人也有些陶醉了,男人抖了抖身子,更是热心。
他将他带至偏僻处,一路盘算着能将人卖多少钱。
他观察过他的衣着,普通且布料廉价,想必不是哪家的公子,加上是个瞎子。
好欺负也好拐卖。
宴白走了一会便不愿意走了,停下脚步:“是不是带错了,这不是去寺庙的路”
男人有些不耐烦:“你个瞎子又看不见,这就是去寺庙的路”
说着他就扒拉上来强硬带他走,宴白纹丝不动。
即使男人拉扯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他依旧清冷的模样,杵着剑出尘高人的姿态:“你骗我”
他淡淡一句,累到不行的男人直接怒了:“老子是带你去好地方玩,是最逍遥的地方”
宴白又是轻淡一句:“你耽误了我的时间”
他又要延长回去待在她身边的时间了。
男人怒不可遏,撸起袖子就想教训瞎子。
没想刚靠近,男人便动了,握着剑直捣在他胸口处。
他甚至没有出鞘,只是简单一击,男人直接退后好几米,最后一口血喷洒在地。
男人吓的腿都软了,顾不得疼痛,哀嚎着跪地道歉。
他居高临下的姿态,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表情,听见他的求饶也很是冷淡。
只是垂眸轻声喃喃:“不能杀人,要给阿南积福”
他转身走出阴暗的小巷,这次再次抓住一人。
“能劳烦你带我去寺庙吗?”为避免其他,他主动开口“不要骗我,我的剑,比较凶”
说着,剑发出剑鸣,像是在验证他的话。
“我带你去”
说话的老者有些好奇,不过到底是好心肠。
路上实在无聊,他便好奇问了句:“你去寺庙干什么,眼睛也不好,看天色一会就要下雨了”
他杵着剑鞘,眼睛望着前方,认真道:“我去,求一人平安”
老者很快送到山底,他犹豫要说些什么,宴白已经弯腰感谢:“劳烦您了,我送您回家”
还未来及询问,剑直接变大,托着住他往来时方向飞走。
宴白眼睛往山上望去,并不在意自己的状态,摸索着上了台阶。
旁人走山路都难,更不用提他这个瞎子。
几次,他脚都悬挂在悬崖边,离生死攸关只差一步。
老者没说错,天上很快下起了雨。
密密麻麻的雨滴落在他脸上,宴白紧抿着唇更是小心。
奈何泥路湿滑,一个不慎他直接摔倒在地。
嗓子处那股血腥味又涌了上来,宴白强行压了回去,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继续前行。
他脚步更温吞了,试探过后才敢落脚,本就虚弱的身子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
山崖下方的风呼啸刮过来,宴白身子一歪,直接一头栽下了悬崖。
身子落空,宴白难免有所慌张,他长发飘舞在空中,手中很空只能抓住风。
这时他依旧没有自己要死的情绪,他只懊恼自己不该放她走,没有强行跟在她身边陪着她,保护她。
他甚至还在想,如果他死了,阿南会被师姐们照顾。
习惯了自己,她会不会感到不舒服。
然而,他落下的速度最终被堵住了,背落在什么东西上,他还在不断往上升。
是玉簪剑,他脸上被雨水不断冲刷,直到它将自己送到山顶。
宴白安全了,他握住剑身轻轻舒展一口气。
他还是舍不得南莯莳,所以不愿意轻易去死的。
宴白隔着雨幕跪在佛像面前,依旧诚恳许下同一个愿望:“我想,要她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