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她的疯狗
冕干风尘仆仆从车上下来,鲜花怒放盛开,根茎处隔着一层塑料袋被他捏在掌心,他手上沾了污秽和鲜血。
眼角下方被刮了道血痕,本就乖戾的脸蛋更显戾气横生,他落地后抬头往二楼看了一眼,眼里荡漾开近乎温柔的情绪。
神情也柔和下来,他迈着长腿正准备进去。
手下慌乱跑来,磕磕绊绊:“阿…冕,小…公主出事了”
霎那间,手下看见他紧绷起的下颌和情绪,阴翳的眼神抬起让他无法挣脱,好似被死亡缠住。
好在,他未多说什么,转身踩上侧裙,抓住车驾,眼中装满煞气阴冷,车子扬长而去。
他根据定位一路找来,看见横尸遍野,透过衣服发现是沙东的人马,最近和马来抢夺地盘双方资源消耗严重,这批应该是出来抢夺物资的。
他越看心越沉,车身抖动他手臂逐渐僵麻。
“阿冕,是剩子”车停,有人认出蹲在墙角的司机。
剩子犹豫探头,再次回正一把冰冷的枪抵在太阳穴,他甚至瞬间僵住了。
“小公主呢?”冕干唇齿挤出的冷然。
剩子看见他却松了口气“……那”语气犹豫。
看着冕干带着风刀的背影,他急忙跟上去。
冕干一眼瞧见那个男人,坐在石头上仔细擦着枪,见他来也只是扫过他,没给丝毫情绪。
“小公主呢?”他问。
“冕干——”侧方头顶传来她的声音,他跟着声音急切望过去,看见繁茂树叶被遮挡住的她。
抱着树干可怜巴巴的朝他求救,蹲在上面摇摇欲坠的模样,冕干脸色唰的阴沉下去落在他身上。
“你干的”藏不住的火气,似乎在隐忍
他淡漠起身,插着口袋,倨傲颔首:“是”
冕干腿风直接踢扫过去,娄適稍稍侧身,面无表情躲过一击。
南莯莳:“……”
她可怜兮兮抱着树洗了洗鼻子,风吹的有些凉:“那啥,你们能不能先放我下去再打架?”
缠斗的两人并未听见,一拳一脚打的火热,都是身手极好的人,越打战意越旺,四目相对冷然一片。
“小公主,我带你下来吧!”手下来到树下,还没伸手,一把刀直直从他身前插入树干,吓得他冒出冷汗。
“滚”与此同时冕干也开嗓了,一个开口叫滚,一个武器警告。
打着架还能分神在她这,南莯莳,就,挺默契,嘿嘿。
小a【呵,你真挺欠收拾的】
自己惹得男人,不劝架就算了,自己抠着树皮都能发呆到无聊打哈欠,这像话吗?
啧,看着俩人相视一眼彼此厌恶又默契缠斗起来,小a都为那谁感到可怜,追渣之路漫且长。
女人无心最可怕,渣女无情道路平,她走的还真挺平坦。
冕干被一脚踹在心口处,往后倒退几步,不过娄適也没讨到好,同样被砸了一拳。
冕干乖戾蛮狠,娄適讳莫如深,对峙站立针尖对麦芒周边都摩擦起火,气压低到骇人。
发泄一通那股火气终于消散了些,冕干冷着声:“再有下次,她的救命情也留不下你”
娄適悠然像是听见笑话,嗤笑:“男人手不硬嘴硬,废”
他表情音调都很懒散没个正调,偏偏这种不将人瞧在眼里才是最气人的。
就在俩人即将爆发时,某人默默举爪睁大无辜的双眼,声音清脆:“我嘴软我废能不能先说”
她废她有自知之明好伐,能不能先把她放下去。
收到两双神色各异的视线,她喊:“冕干~”
“我腿麻了”
冕干即刻收敛起戾气,转身至树下,摊开了手臂稳妥道:“小公主,下来”
南莯莳真的眼也不眨跳了下去,衣裙被风吹动,轻盈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最终飘然落在他掌心。
娄適在两人身上看见那种毫不遮掩的信任感,他抱着人从他眼前经过,肩膀平齐时他侧眼冷厉:“不管她做了什么, 都轮不到你来教训,她欠你的我管”
“是吗?”娄適轻笑,懒洋洋的莫名让人生气“那她为我冒险的时候你在哪?”
他视线扫过南莯莳的脸,声音飘忽:“她欠的轮不到你管,倒是我欠了她不少,你更管不着”
说着气人的话扬起挑衅的眉眼,南莯莳抓着冕干的衣角,很是疑惑,明明自己是主角却被两个男人抢光了风头,插不上一句话。
车上,南莯莳弱弱用指尖攀爬冕干的手,被他不动声色的眉眼冷到。
完了!
刚刚外人在冕干给她留了面子,现在人不在了就开始算账了。
一路僵持到了房间,他亲自送到门口:“小公主既然没事,那就睡吧”
这态度都快结冰渣了。
南莯莳抓着花,在他转身时一把抓住他衣角:“我错了”
低眉顺眼开始哄人。
“我不该将自己陷入危险也不该逞能救人,更不该出事后不第一时间联系你”
他所有情绪都是关于她的安危,她没法耍脾气。
冕干转身,居高临下看着她,看她故意示好的甜腻,僵持数秒,他再次无条件退步,颇为无奈。
“小公主”他语气严肃固执“你记得我的底线,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没谁能让你牺牲自己,我也不行”
“我记得”她抬起清澈的眼睛“你说过许多遍了,阿冕”
她语音软糯,叫他的名字和所有人都不同的感觉。
“如果遇到危险,哪怕牺牲掉身边所有人,也要保证自己安然无虞”冕干眼里流露出墨色一般的浓稠,偏执黑暗。
都死了也没关系,他只要小公主一人独好。
若她下次再记不住,冕干只能用特俗的方法,他不想她救人自己毁一人,可谁都不配她拿自己换别人。
南莯莳的脾气有一大半是冕干娇纵出来的,阿爹忙的时候都是冕干收拾的烂摊子,他从来不觉得她做错,只分她想要不想要。
某些程度,冕干比她阿爹还宠溺她。
从她捡到他那一刻起,他就是小公主披荆斩棘的利刃,指哪打哪,做她最忠诚的疯狗。
哒哒哒,她小跑进房间又很快跑出。
捏着小兔子的创可贴,示意他低头。
认真贴在他脸上这才弯了弯眼睛:“冕干好乖”
拍了拍他的头顶,这个满眼阴翳的疯狗终于满意流露出笑意,捏住她的腕骨滑落她的指尖。
“小公主,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