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下雨天,吃鹅正合适
午后的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春困秋乏,柳倾倾决定睡个午觉。
没有人打扰,她多睡了半个时辰。
一觉醒来,外面的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院子里变成了一片泥泞。
她站在屋檐下,看向远处的翠绿的大山,如墨泼的画卷,好看极了,山顶被一片白雾笼罩,彷如人间仙境,正有得道高人在腾云驾雾,飞向天外九万里。
滴答滴答。
屋檐的角落还有水滴声。
家里的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全都不在。
她不想弄脏布鞋,不愿意出去。
就拿着小凳子坐在屋檐下望着远山发呆。
大概一个小时后,小花从外面背了一小背篓野草回来。
小姑娘身上湿漉漉的,一双瘦的露骨的光脚丫在泥里站着。
看见房檐下的柳倾倾,立刻高兴的喊道:“嫂子,你醒啦!”
“下午好啊小花,家里好像没有养猪吧?你割草做什么?你看你身上都打湿了,赶紧把草放下,去换身干衣服!免得受寒了!”
她走上前去帮她卸下背篓。
“嫂子不碍事,我身子骨硬朗!”小花嘿嘿笑道:“这草给鹅吃!家里养了三只鹅,每天都要吃青草!”
天啦,三只鹅!
不是一只吗?
柳倾倾脸色大变,好像想到了什么毁天灭地的恐怖事件,又惊又惧。
“噶!”
正弯腰,手还放在背篓上,听到这声音,她身体好像变成了年久失修的机关,僵硬的抬头。
“噶!”
一个白白胖胖的玩意撒丫子的从院外如箭矢一般,唆的一声哒哒哒的冲了进来。
同时后面还跟着两只,摇摇摆摆像个高傲的大爷似的,晃晃悠悠着大白肚,下面红色的大脚丫,一步一步的踏进院中。
柳倾倾原本想降低自己存在感,慢慢的逃离现场,可是对方似乎早就发现她,并且也不打算放过她。
提着脑袋就朝她冲了过去!
“啊,你别过来!”
小时候被鹅追咬的恐惧再次支配着她。
柳倾倾心里想不通,这鹅怎么就和她过不去了!
就在那只大公鹅朝柳倾倾飞扑而去时,忽然陆修回来了。
她顾不得地上的稀泥了,直接朝着陆修跑去。
“陆修,这鹅咬我!”声音又急又怕。
最后那只鹅还没靠近她就被陆修一脚毫不留情的踹开了。
但似乎并不善罢甘休,它还朝着柳倾倾噶噶叫嚣。
“没事,它不敢过来了。”护着她的人声音让人安定。
柳倾倾紧紧抱着陆修手臂,眼泪汪汪,有些委屈:“我也没得罪过它呀!”
陆修眼神冰冷的射向那只鹅,声音听着凉飕飕的:
“小花烧水!今晚吃鹅…”
“诶,修哥,今晚不吃野鸭吗?”
小狗提起手里两只被捆着双脚的绿头鸭说道。
“先吃鹅,今天刚下了雨,吃鹅正合适。”
虽然有点可惜,但她不是圣母,只有抱歉了。
大鹅你实在太可怕了。
“就,就红烧吧?好不好?”她一脸希冀的对陆修商量道。
“听你的。”
这一刻柳倾倾几乎腻死在陆修宠溺的眼神了,他怎么这么好呢!
小狗走过去,一把捏住大鹅脖子,一番感慨道:
“大鹅啊大鹅!你怎么就这么想不通呢?”
烧水,杀鹅,拔毛。
每个步骤都很顺畅。
看着篓子里面雪白的鹅毛,她忽然想起以前那些羽绒服不就是塞的鹅毛吗?
她对蹲自己身边的小人问道:
“小狗,这鹅毛你们都是怎么处理的?”
小狗一脸迷茫:“第一次吃鹅,我不知道耶?修哥,这鹅毛咱们怎么处理?丢后山坟坡上?”
“有人商贩来村里收。”陆修道。
小狗点了点头:
“哦,那就是可以卖钱!”
“这只大鹅的鹅毛能卖多少钱?”她又问道。
“两文或者三文吧。”陆修道。
价格好低!
柳倾倾心里肺腑着。
羽绒服保暖性好,卖了多可惜,这整只大鹅的鹅毛留着做件小孩子的羽绒褂子刚好。
“那咱们就留着吧!洗干净晒干后,咱们过阵子去镇上,找裁缝做件鹅毛褂衣,冬天穿身上肯定暖和,陆修,你说怎么样?”
“这个想法,挺好的。”他点头表示赞同。
“那鸭毛可以吗?”小花问道。
她拿着鹅毛轻轻拂了拂她的小鼻头,挑逗的笑道:
“当然可以!鸭毛做的衣服也保暖!到时候给你和哥哥一人做一件怎么样?”
“好耶!谢谢嫂子!”小花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容。
小狗也兴奋起来。
“那我明天再去多逮几只野鸭子!嫂子,修哥,还有爹,咱们全家人都要有!”
“哪来那么多野鸭子让你捉!”
柳倾倾觉得这孩子魔怔了。
“就西坡下面的芦苇荡,今天放鹅出去浮水的时候,好多野鸭子在芦苇里飞!对了,我还捡了好多野鸭蛋呢!小花,蛋呢?”
他转头对小花问道。
“在背篓里,用草盖着呢!我现在去把它们捡出来!”
说着就起身拿了个小竹筐在草里面细心的翻找起来。
不多不少,刚刚十个。
野鸭蛋没有家养的鸭蛋大,跟鸡蛋大小差不多,蛋壳上还有许多斑斑点点。
“这鸭蛋你想怎么吃?”陆修对她问道。
她想了想,对他道:
“做咸鸭蛋好不好?”
“可以!”
小狗去找来了一个小坛子,在坛底放一层碳。家里少木头的时候有留碳,所以碳很好找。
将鸭蛋洗干净后,先在酒里浸泡,酒把蛋打湿后,再裹上盐,然后放进坛中。
一层蛋上铺一层碳,蛋放完后最后再铺上一层碳,腌制咸鸭蛋时放了碳,腌制出来的鸭蛋蛋黄就会出油。
放完后最后往坛里再倒少许酒,封好,放在通风干爽的地方,大概十八到二十天就可以吃了。
别问她怎么知道,问就是奶奶当初卖早餐的咸鸭蛋就是自己腌制的。
奶奶做的咸鸭蛋当时也是一绝呢!
咸味适中,蛋黄沙软油多。
“倾倾…”
指挥小狗放好坛子后,陆修忽然在身后唤她。
她转过头,毫无防备:“怎么了?”
一只沾满碳灰的黑漆漆手指朝她袭来。
厨房里响起柳倾倾炸毛的娇媚声:
“啊!陆修,你怎么变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