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缘分
“你要娶她？”彦墨问。
“对啊！苏烟澈不喜欢董姑娘，我喜欢，我就娶她了。”常棣光明磊落的说。
苏烟澈真的很羡慕常棣，他可以把喜欢一个人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可是自己却不能。
那个女子死前对他说，他这样的人不配再娶亲了，他也发誓此生绝不会再娶亲。他现在看着大红色的东西就想破坏掉。
苏烟澈平静的看着董小竹。他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了。就凭董小竹小时候救过他们，他也会永远对董小竹好的。
“你怎么能娶她呢？我也喜欢她。”彦墨说。
“那你娶她？你提亲了吗？”常棣问彦墨。
“我，我有不能够的理由。”彦墨说。
“因为你是王爷，你的身份高贵，董姑娘的家世配不上你，对吗？我不在乎。只要我配得上她就行。”常棣坐在桌前倒上一杯水喝着。
“就这么简单？”彦墨看看苏烟澈说。苏烟澈无语的点点头。
“你们认识多久了？”彦墨问。
“好久了，定情信物都给我了。不过真正认识还是今天早晨。”常棣笑着说。
“啊？刚认识一天你就提亲？你在玩呢？她可是我的结拜妹妹，你要欺负她我可是要打死你的。”彦墨看着常棣说。
“大哥，你觉得，我拿五万两黄金提亲，是玩吗？我是真心要救董姑娘的，她今天晚上回家是抱着死的态度回来的。她一个孩子，没有人在身后是举步难行的。唯有成亲，她才能独立。才能长大。”常棣看着董小竹说。
“你不喜欢她！”苏烟澈轻声说。
“喜欢啊，不喜欢我能提亲？被我父王知道也是要打死我的。”常棣不好意思的说。
“你冷吗？这才几月你就穿个夹袄？”彦墨看着常棣问。
“彦墨，我为了找你，把苏大人牢房里的十八般刑具都试过了，我回到家时还剩半口气了。天寒地冻的，我就靠着董姑娘给的十几颗珍珠熬到家的。”常棣看着苏烟澈笑了笑。
“现在的我，手不能提剑，也拉不动弓了。而且时不时还要生病。”常棣笑着说。
彦墨抓起常棣的手腕。“你的脉象怎的这般虚弱？苏烟澈，你到底对他用了什么刑？”
“你要脸吗？打你十几鞭子你就跑了。你的那些侍卫也是个个痴货，竟然把你藏在冰库里，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死了。你以为我真的追不上你吗？一个孩子真能把你送走？”苏烟澈风轻云淡的说。
“你们在说什么啊！”董小竹慢慢的坐起来。
“你醒了！喝水吗？”彦墨问。
董小竹点点头，她看看常棣说:“梁仁公子，你也在啊。”
她又看看苏烟澈，苏烟澈也在看着她。
“你是？平儿！”董小竹伸手向苏烟澈，苏烟澈只好把手放在董小竹手里。
“这是怎么回事？”苏烟澈问彦墨。
“你们的这段回忆太美好，她不舍得忘，这其实就是她的白日梦，说白了就是她把对你的痴心妄想安放在了他熟悉的人的身上了。妹妹眼神果然是不好使的。”彦墨说。
“你好好陪着她，你要暗示他你是谁，这样才能走出忘忧丹的困扰，让她面对现实。”彦墨说。
“得多久？”苏烟澈得手一直被董小竹拉着。
“不好说，少则四五天，多则一个月。不过她除了不认识你别人他都认识”彦墨说。
“坐呀，平儿，你又来看姑姑了？”董小竹拉着苏烟澈坐下。
“平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梁仁公子，是我的……”
“夫君。”常棣说。
“夫君？我父亲答应你的提亲了？”董小竹问。
“答应了，聘礼都收了。”常棣说。
“可是，我不要嫁给你。我要嫁给 ，苏，苏到底是谁来着？”董小竹想不起来了。
“苏烟澈！您不要费神了，那个人，他不会娶亲的。”苏烟澈柔声安慰道。
“真的不会？”董小竹看着苏烟澈问。她的眼神清澈，现在她眼里只有苏烟澈。
“不会。”苏烟澈也看着董小竹，吐字如烟的地说。
董小竹又盯着苏烟澈看了一会儿。也许在这个时候她才能光明正大的真正用爱慕的眼神看他。
“您是有什么需要？”苏烟澈温柔的问。
“没有，好久不见你，就想这样看看你。”董小竹笑着说。
“梁仁，谢谢你。我要快速长大，变成大人，也只有找个夫君这种办法了。谢谢你。”董小竹又看着常棣。
“大哥，我要见我大哥，让开，不长眼的奴才。”外面传来一阵叫嚷声。
门被推开了。“大哥，你有没有事，我看看，被打哪里了？”乔岩跑进来拽着董小竹就看。
“没有！我说了，打不死我的。我皮糙肉厚的，今晚上打不死我明天我就会通知我的侍卫来救我了。他们会把我救走的。”董小竹说。
仙子和道静听了羞愧的跪下。“主子恕罪，属下属下无用，看主子被打。”
“起来吧，你们是战场上的将军，只等接命令。初一他们不一样，他们只忠于我。”董小竹意识她们起来。
“只忠于你？死士？董姑娘还养死士？”常棣看着董小竹。
死士只有在昭国可以光明正大的豢养，这些人没有名字，没有自我，他们只忠诚于养他们的人。如果主人死了，他们也不会独活。
因为太灭绝人性，有许多孩子在每次的试炼中都活不过童年。宋国国君以仁义礼孝治国，禁止养死士，各府有的也只是暗卫。
“不是，他们不是死士。他们是我捡到的，他们要自杀，被我救了，就保护我了。不是死士。”董小竹慌乱的看了一眼苏烟澈。
苏烟澈看到她的眼神想再去探究的看一下，董小竹把头转了。
“竟然被你捡到。娘子，看来我们的缘分真是上天注定的。”常棣看着董小竹不要脸的说。
“再叫一声，我保证你的舌头会出现在下水沟里。”苏烟澈阴柔的声音威胁着。
“我就叫，我那老丈人已经收了彩礼了，她就是我娘子，你不服啊，娘子。”常棣不怕死的挑衅。
苏烟澈一拍桌子，道静的剑凭空飞起，旋转着刺向常棣。常棣也一拍腰间出来一把软剑。两人就在董小竹面前打起来了，苏烟澈的剑法快，狠，准，他所刺的每一处都是要人命的地方。
常棣虽然勇猛，但是没有苏烟澈的精准判断。他的身体也撑不了这样的打动。
“住手！”董小竹看着苏烟澈就要划过常棣的脖子的时候起身挡在了常棣身前。
苏烟澈及时收手，剑气还是把董小竹的衣袖划破了。
苏烟澈见状忙吧被子裹在董小竹身上。
“你疯了，伤到你怎么办？他一个久战沙场的人会都不开？”苏烟澈无奈的看着董小竹，她为什么总是在保护别人？
“他打不过你。平儿听话，以后不要随便跟别人动手。”董小竹拉着苏烟澈的手说。
苏烟澈气的把头转了过去。她的平儿怎么那么好啊。
“多谢姑娘垂爱。”常棣看着董小竹说。
“他并没有要杀你，如果他想要你的命在第三招就会把你的动脉耳朵鼻子都给削掉的。你打不过他的，他的剑势里每一招都有三种致人命的方法。你应该感谢他。”董小竹看着常棣说。“他就是吓唬你，有点叛逆，你多担待。”
“厉害啊！妹妹，高手过招看玄妙，你竟然能看出，看出他的招式的特点。”彦墨看着董小竹说。
苏烟澈也在看着董小竹，她怎么懂这么多？自己的剑法是从小就开始练，到今天才有此成就，这个小姑娘就看了几招就能看出玄机。
常棣也是非常惊讶，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如果放在战场上定是所向无敌啊！
“我的先生每天都会让我们看剑法，他的剑法可比你们厉害多了。他他让我们从每一招每一式里找致命点和逃命点。这样打不过也能在对方的疏忽间逃跑。我们整整看了一年，找不出来就要出去抓五天的野猪。”董小竹看着苏烟澈说。
“你的先生真是奇人也！打不过就跑。这样也能教人？”常棣笑着说。
“说什么呢！我的先生教的是孩童，人前示弱，要懂得藏拙。你懂什么啊？往后见着他你就要跑，你打不过他，他的剑法至少从六岁就开始练了。听见没有。”董小竹的话至少要让苏烟澈震惊三年。这个女孩子不愧是伯父教出来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练的？我捕狐狸的时候？我替你去打架受伤的时候？老师偷教你的？你个小兔崽子！就知道那老头偏心。”董小竹拉着苏烟澈说。
苏烟澈笑了。:“您怎的知道我是从六岁就开始练剑？”
彦墨他们也看着董小竹，等着她的回答。
“你的手绵软却有力，你的手腕灵活却不粗糙。这都得是从小练就的童子功。一旦，一旦，你就练不成了。你个孩子哪那么多问题。给姑姑倒水去！我渴了。”
彦墨和常棣都笑了，苏烟澈红着脸给董小竹倒水。他们当然知道那个一旦后面是什么，就是不能碰女子，一碰女子那功力就卸了。
“大哥，你真是神人啊！我以后就跟你混了！”乔岩今天晚上真是大开眼界了。见识了传说中苏太尉的绝命剑招，要知道他平时都是用匕首的，能让他出剑的定然也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就是这人物他却没听说过。
“这是我新收的小弟，乔岩”董小竹介绍到。
彦墨和苏烟澈看着乔岩。小弟？尚书之子？
“在下常棣，是董姑娘的未婚夫婿。”常棣向乔岩作揖道。
“你是大嫂！等等，你说你是，常棣！常胜将军常棣！”乔岩猜测这个能让苏烟澈用剑的人肯定非比寻常，没想到这么不寻常！
他拿起一直手狠狠地要下去……“啊！你干什么啊，属狗的！你咬人的毛病不能改一改？”董小竹摇着手说。
“大哥，你竟然娶了这么厉害的大嫂？”乔岩直勾勾的盯着常棣说。
“说什么呢？我们爷明明是个男的，你出来，我们比试一下，谁赢了谁说了算。”迅风刚进来就听见有人侮辱常棣当即暴走，他把乔岩拖出去了。
不一会儿，一阵惨叫之后。迅风回来了:“爷，您是男的了。”
常棣无奈的摆了摆手。怎么就领着他出来了啊！
董小竹身上的鞭伤疼的她发烧说了一晚上胡话 ，拽着苏烟澈一会儿姨妈，一会儿平儿，一会儿哥哥，又一会儿苏哥哥的叫着，似乎把她挂念的人都叫了一遍。
彦墨和常棣也没闲着，他们把董天傲请到客厅里一起坐到天亮，最终似乎是达成了某些协议。董天傲点点头。
董小竹搬离董府了。
董天傲在董府发了好大的脾气。董大爷来了。
“你让她走吧，去过她自由自在的生活。你不能拘她一辈子，孩子总会远走的。”董大爷说。
“大哥有所不知，我找钦天监的卜师算过。竹竹这几年又大劫，过去了她会云开月明一飞冲天，过不去我们董家的气候也尽了。”董天傲看着哥哥说。
“弟弟，为兄半生杀伐，什么是都见过。想当年大军被围困，得两个孩童相救。事事本无常，你又何必自扰？”董大爷说。
“我们家就这几个孩子，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不要学那些迂腐之人，你怎的还想着霸占孩子的东西啊！我们家真的缺你们吃穿了？”董大爷是武将，最看不惯蝇营狗苟之辈。
“大哥，这不是缺不缺的事，那些东西在竹竹手里她不是福啊。常棣是昭国大将，他怎么会看上竹竹啊，你看他的聘礼，整整五万两黄金！他想干什么啊！”董天傲心痛的说。
“还有一个苏烟澈，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当年宰相的儿子是怎么死的？心还在跳，皮肉都没了啊！他短短时间就爬到太尉。蛊惑皇上废除宰相一职，现在朝廷唯他独大。大哥，我偷偷卜算过了，这天下要变天了，最多不过五年。大哥，莫要叫文清再去投军了。文朗和文月已经无法挽回，咱们家的气运其实真的在那个逆子身上啊！
我当初怎么不掐死她啊。”董天傲后悔啊。那和尚只说了一句此子心脉通天，福祸相偎，对董家的官运和子嗣会有影响。建议在外养十年，积善缘。
“弟弟莫要胡说，当年我们十几万人就是在等死了。突然，天降两个孩子，给我们一封信，信上正式退敌之法。后来，我们去找这两个孩子，在悬崖边发现了两个不到十岁孩童的趴卧痕迹，那俩小鬼为了送信在哪儿潜伏了不下五天。”董大爷看了看董天傲又说。
“弟弟可知道那两个孩童是谁？”
“是谁？总不是天神下凡吧！”董天傲说。
“上次我见着你大姨子的孙子甚是眼熟，就好像在哪见过似的。又听竹竹兵书出口成章，我细细观看，那两个送信孩子就是竹竹和那个叫平儿的少年。”董大爷笑着说。
“什么？竹竹，她何德何能还能送信？”董天傲不相信道。
“弟弟还记得当年的帝师苏先生吗？他最善用的就是人前示弱。竹竹是救了十几万人的英雄。那不就是善缘吗？莫要再去逼她了。他要是男子我肯定是要把她带在身边的。”董大爷说。
“可是，她还没有及笄呢！”董天傲又说。
“她在县主府，又没有去别的地方，你没有腿啊？不会去看看她啊！至于弟弟说的你卜算的事，一定要烂在心里，万万不可外传。”董大爷嘱咐着董天傲。
却不知，日后董天傲为他这疑心疑鬼爱卜算的毛病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县主府内，董小竹喝完药就吩咐晴姑和巧儿收拾东西。
晴姑搬来一个大箱子。
“小姐，这是夫人给您准备的。”晴姑说。
“母亲？她会给我准备东西？”董小竹说着就翻开了。
里面是啥？里面一摞真丝手帕，还有许多香云纱衣裙，还有三双镶着珍珠的鞋子，还有两套黄金首饰。还有一小摞银票。
“晴姑，这是母亲给的？是给我的？不是姐姐的？”董小竹不淡定了，母亲怎么了？
“是给您的，夫人去祈福之前怕您又惹祸别放到庄子去，准备的。其实您错怪夫人了，夫人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姐您。”晴姑看着董小竹说。
错怪了？她也纳闷了，家里田园庄子那么多，怎么还会抢自己的那点家当。听说祖太爷是个非常厉害的儒商，他的生意遍布全国，短短几年就挣下了金山银山。
到底是为什么让父亲宁愿打死自己也要把金矿拿走？
她看了看衣服都是新兴的面料和样式，鞋子上的珍珠都是粉色的。那头饰和首饰也是京都，新兴的样式。还有那些丝帕，上面都绣着竹子。她好像见过大姐绣过这样的图案。大姐绣的？那些银票整整五千两，别说去庄子了，就是去昭国也够了。
董小竹毕竟是个孩子，还是个极度缺爱的孩子。她拿着这些笑了。虽然还是有点不相信，但是她还是选择相信母亲还爱她。
窗外，坐在石榴树下喝茶的苏烟澈也笑了。
彦墨气呼呼的走过来坐下，他看着苏烟澈。“你怎么没告诉竹竹你就住在她旁边？”
“你是怎么知道的？”苏烟澈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
“我怎么知道？我爬上屋顶看了！不行，我也要搬到你家住。”彦墨厚脸皮的说。
“王爷不住在擎王府，却要住在我家，你的绯闻里的老情人又千里迢迢的来投奔你了，难道你真要坐实断袖之说。”苏烟澈漫不经心的说。
“不行，你这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再对竹竹起什么心思怎么办？这有一个常棣就够闹心的了。”彦墨看着苏烟澈说。
“王爷要是把这些心思都放在朝堂上，我们宋国绝对会是强国中的一员。在下可没有那么多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面。我受人一恩定当全力去报。”苏烟澈柔声说着。
“你不觉得自己很累？现在就看着常棣娶了竹竹吧。”彦墨笑着说。
“他能娶吗？等他娶得时候再说吧。”苏烟澈又喝了一口茶说。
“平儿，平儿。”又传来董小竹的声音。
“她要一直这样吗？”苏烟澈起身揉着胳膊。“来了。”
“你就陪她做这几天梦吧，我再给她配几副药，梦醒了就好了。”彦墨看着苏烟澈说。
董小竹用手扣着伤口说:“姑姑背上甚痒，你帮我抓抓。”
“巧儿呢？这这这，男女授受不亲。你以后长大了，不能这样了。”苏烟澈一扶额头无奈的说。
“小子，我们是姑侄，哪来的男女。你是嫌我脏？”董小猪问苏烟澈。
苏烟澈真是无语了，这哪是脏不脏的事。
“就知道你有这些穷毛病。呶，用这个。”董小竹给他一根竹棍，用这个，痒死我了。
苏烟澈只好接过来给挠着。
“您应该找巧儿过来，我又看不见里面实在是挠不准。”苏烟澈劝着董小竹说。
“巧儿买松糕去了。要不，我把外衣脱了你不就看着着了？”董小竹就开始脱外套。
“别，别，这样就行，您脱了会后悔的。”苏烟澈用手扶着董小竹组织她过激的行为。
“啊~”外面正在觊觎这满树石榴的鸟儿吓得都飞走了。
接着是快速跑出来的苏烟澈，后面跟着愤怒的董小竹。
院里没有几个人，买来的仆人们都在目不斜视的干着自己的事情。彦墨坐在凳子上看着，这是怎么了？
“平儿！你是故意的是吗？好啊，你现在敢欺负我了，看我今天不打你。别跑！”董小竹追着苏烟澈。
“我说了，我挠不准，你不听！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莫要闹了。”苏烟澈灵活的躲闪。
“有仇不报非君子。在姑姑字典里动口动不过就动手。你别跑。”董小竹说。
苏烟澈接机回转身把董小竹半抱在怀里。
“姑娘再认真看看，可还认得我？”苏烟澈眉眼带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