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手就行》
千年之后，裴依迩再一次将泥塑课提上石头学校课表，这一次范围覆盖广泛，除了小学校还有更高的年级。
石头大学一夜之间增设了一个泥塑专业，全部等着裴依迩来教。
课程设置当天，学校甚至拉横幅庆祝依迩女神大神回归，主课教师们也纷纷把课让出来留裴依迩上课。
裴依迩：大可不必。
泥塑老师千年来他们不知道请了多少位，要么只会捏蛇和太阳，要么只会包饺子，教给孩子们更是各种四不像。
后来不断地被开除，就没有人再能教了，但是这个课程没有废除，一直虚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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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阳光高照，裴依迩和小学校一个班的孩子从地下仓库往上运泥土。
稀泥从地底运上来是湿的，平铺在水泥地上曝晒，晒成细腻的干泥再加水和匀，揉出合适的粘度。
她没办法从零开始教这些小孩，太费时了，只能说演示给他们看，大家不用动手做。
废话，就算道风囤了一仓库泥土，也不够星球这么多小孩造的！
一人捏一条长蛇，再变为活物，贝塔星直接蟒蛇之灾，更加速了灭亡。
朔野在她身后跟着，一直默默帮她和泥土，这活以前都是道风做。
先造几座学校吧，这么多无处可去的小孩在家放牛种地也不是那么回事，把石头小学复制，建筑又太老，虽说女娲制造，质量杠杠的，毕竟过了千年。
裴依迩在图纸上规划好设计图，就要动手了，朔野在一旁专注地盯着她的动作，眼神片刻不离。
“怎么？”裴依迩用余光看到他，“想试试？”
“嗯。”朔野说。
“捏个厕所给我看看。”裴依迩指了指设计图。
朔野：“”
【家人们，又一个劣质厕所要出来了！】
【问：贝塔星的学校为什么就厕所的质量不行呢？】
【答：因为都是徒弟做的。】
弹幕一出来，朔野看着徒弟二字微微出神，裴依迩抬眸扫了他一眼，觉得他好像有话要说。
“要不”朔野犹豫了一下，“你收我为徒吧？”
裴依迩：“？”
这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先捏我看。”裴依迩说。
裴依迩在石头学校搭建的泥塑大棚里铺了一张超大的塑料膜布，方便小学校建好打包拎走。
二人安静地在人群正中做泥塑，系统和弹幕漂浮在半空中，周围围观着上百名学生，坐成圈把裴依迩围在正中心。
裴依迩眉目专注，捏出学校的大概形状之后，开始做一些细节。
睡了这么久，再稳的手也有点生疏，再次摸起泥土时，熟悉的手感与记忆袭来。
渐渐找回感觉后，手上的速度也开始加快。
“系统，三级奖励还有什么？”裴依迩问。
系统翻了翻奖励列表，找出三级奖励——一键加速。
“加速时间？这个我知道。”裴依迩说。
“不是加速时间，是加速做泥塑的速度，一天最多可以做72个。”系统说。
【为什么是72个？】
【或许这是女娲的上限？】
“好。”裴依迩说，“启动加速。”
五指抚过学校墙壁上坑坑洼洼的烂泥，一瞬间墙面变得平整还多出很多纹理。
小孩们眼中的裴依迩只是双手在泥土上空划了两圈，泥塑小操场便做好了。
低年级的小孩们眼睛中闪着星星，一脸崇拜。
“哇！”
“这是怎么出来的？！”
“好棒！好厉害！不愧是依迩女神大人！”
高年级的小孩一脸懵逼，聚众吐槽。
“你确定她能把我们教会？！”
“她管这玩意叫演示？！”
“这不有手就行？！”
“她有手你有吗？”
弹幕此时也炸开了锅。
【哈哈哈哈哈！裴裴现场虐菜了！】
【泥人们懵了：我是谁？我在哪？这堂课叫什么课？】
【《有手就行》】
【据说贝塔星高考要考这个[看热闹jpg]】
【大家又要回家放牛了。】
【怪不得捏得好的可以保研。】
很快学校的雏形出来，细节也在加速完善，一间间教室，教室里的桌椅摆设，多媒体，全部用最新款的。
差不多一半的时候，一旁闷声专注了半天的某“徒弟”终于完工了。
“好了！”朔野语气中难掩兴奋。
裴依迩转头，他将手中的茅草小屋推过来。
稻草做的小屋顶像草一样栽在房檐上，稍微矮些身子，可以将小屋的设施看齐全。
虽然捏得不怎么好看，但是可以依稀看到两个石墩子坐成的蹲坑。
蹲坑后面有一面被石头垒起来的墙，到处都是缝隙，缝隙里还塞着卫生纸？！
中间是泥土地，旁边有个铁锨，铁锨旁边堆着一些垒高的石灰，一看就是用来盖粑粑的。
裴依迩：“”
裴依迩：“这是什么？”
“茅房。”朔野说。
“我让你做什么？”裴依迩说。
“不就让我做茅房吗？”朔野说。
“我让你做厕所！！！”裴依迩抓狂。
“厕所，茅房，茅厕，wc，不都是一个东西吗？！”朔野不服。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艹这俩笑得我肚子疼】
“你看看我建的学校！”裴依迩指了一下面前快完工的建筑，“科技、高端、现代化！你再看看你做的厕所！合适吗？匹配吗？！”
“而且！只有一个蹲坑！全校几千口子同时下课，你只给他们一个蹲坑？！甚至连男女都不分？！”
朔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石头小学招生减章：只有一个蹲坑。】
【入校必备：一个强大的膀胱。】
裴依迩气得半死，朔野在一旁不慌不忙地反驳，“贝塔星长大的小孩哪个家里厕所不长这样？我怎么知道现代化建筑是什么样”
裴依迩：“”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把朔野当成和道风一样特殊的人，或来自帝国，或来自别的星球，他有高武力智力，从他出现那天开始，裴依迩就没把他当成泥人来看。
根本没想过，或许他真的是她捏出来的泥人？
有这种可能吗？真的是因为基因变种，意识觉醒？
他居然不知道现代的厕所长什么样。
裴依迩有些歉疚，指责他有点唐突了，“不好意思，我忘了，我不知道你不认识现代的厕所。”
“没事。”朔野说，嘴角悄悄向上勾起。
“朔野。”
来到这这么多天，裴依迩第一次喊了他的名字。
“嗯。”朔野应。
“你小学在哪上？”裴依迩说。
“石头小学啊，怎么了？”朔野说。
下一秒一滩烂泥甩在了他脸上，朔野猝不及防，被泥溅了一身。
裴依迩怒，“石头小学就是现代化的厕所！！！”
朔野：“”
什么鬼意识觉醒，这人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草今天笑点太过密集！】
【这两人也太搞笑了吧！】
【嗑到了】
【这可不兴嗑啊家人们！保持清醒！喂！你忘了小风风了吗？！】
【我只爱道风！我是永远的风迩党！】
【风迩原配！永不拆逆！】
裴依迩继续手上的活，没有理朔野。
朔野在一旁抚了抚脸上的泥巴，望着裴依迩，倏地笑了。
“笑什么？”裴依迩转头看他。
“没什么。”他低头抿了一下唇，好看的眉眼还沾着泥巴，称得皮肤很白。
“噗”笑得更开了。
“笑屁！”裴依迩也跟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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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二人在石头屋两个房间入睡。
系统散发着微弱的红光，也在静静休眠。
凌晨两点半，被裴依迩用手指头戳醒了。
“宿主”系统说。
“嘘”裴依迩说。
她干脆席地而坐，将身形掩藏在床边，挨在系统旁边小声问，“一个人是不是泥人，可不可以被检测出来？”
“可以。”系统说，“泥人与真正的人有很大区别，而且经过我赋予生命的泥人都有记载，一下就可以测出来。”
“好，”裴依迩悄声，“跟我来。”
“宿主要测朔野吗？”系统问。
“嗯。”裴依迩说。
两人蹑手蹑脚走到隔壁屋，系统的红光对着门内稍加释放，朔野进入休眠。
裴依迩推开房门，朔野在床上入睡。
这张与道风相似度极高的脸就在眼前，连睡着时的表情都有那小孩儿时的影子。
但他耳后没有裴依迩失误捏的小窝，这是他不是道风的铁证。
系统扫描红外对着朔野上下扫描了一遍。
没有吭声，甚至有些疑问。
“怎么了？”裴依迩说。
系统闷声扫描，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反反复复三四遍之后，才犹豫着开口，“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这家伙果然不是泥人吧！”裴依迩说，“肯定是外太空高维生物派来装成道风的！”
系统：“可是他从来没说过自己是道风。”
裴依迩：“”
也是，从来到的第一天，他就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是朔野，是裴依迩的泥人。
“所以结果是？”裴依迩问。
“恰恰相反。”系统说，“他确实是泥人。”
裴依迩：“怎么可能？！”
“还有更不可能的，”系统说，“上面显示，朔野，是你亲手捏的，不是复制体，也不是繁衍的泥人。”
裴依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