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传法
“周姑娘,既然你无处可去,不妨就和我们一道上光明山吧。至少你和周顺姑侄互相也能有个照应不是?”莘叶在一旁劝道。
阚玄把人救下后,才发现原来是周玲玲。莘叶上前问明了事情原委,便建议她和众人一起走。
周顺也劝:“小姑,周家已经没了,姥没了,爹也没了,你又能回哪儿去呢?”
“我一个弱女子,就怕到时拖累大家。”周玲玲显然心里有些忐忑。
“怎么会呢,周姑娘你这么漂亮又能干,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莘叶身上现在有钱。除了周老财那笔价值不菲的家产,阚玄这次带回去的钱也不少,足够门中上下几年开销。
而且等到了天都,还可以去溪家领一笔钱,所以现在的灵宝门不缺钱,但缺人。
周玲玲虽然已经二十多快三十了,但她有习武的底子,而且也是吃过苦的。莘叶观她不像是那种娇生惯养的人,人也成熟。将她带上山,也能减轻一点自己的压力。
“那就谢谢莘师姐和掌门师兄了。”周玲玲眼下也确是举目无亲,没了去处,便只好同意了。
莘叶看出她还有些顾虑,便单独将她拉到一边附耳说了几句。
周玲玲听后感激的同莘叶道了一声“谢谢”。
“珍英姐,你跟她说啥了?”阚玄不解的问。
“没说啥,我跟你们讲啊,周玲玲被猫妖附体的事儿你们以后都不可以再提,听清楚了没有?”莘叶说完,特地看了看甘青。
周玲玲被猫妖附体,然后又做出虐杀家丁的事,现在灵宝门中只有他们三个知道。阚玄肯定不会乱说,只有甘青这个半大小子,口风不那么牢,所以特地嘱几句。
“放心啦,三师姐。”甘青忙打包票道。
灵宝门中是论资排辈,这个资是资历,换句话说就是谁先入门谁是师兄师姐,谁后入门谁就是师弟师妹。
所以,真排起辈儿来。阚武是掌门,是大师兄,阚玄是二师兄,莘叶是三师姐,甘青是四师弟,斐静是五师妹。周顺尽管现在二十多了还没有得气,但阚武答应了周老财,所以周顺算是六师弟。如果周玲玲能得气的话就是七师妹,不能得气的话,以后便做个管事。
见两人都打了包票,莘叶不再多言。看了看前面的路,又回头问阚玄:“小弟,我们昨天在符水县城住宿,今天早早就出发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赶到天都呢?”
“想什么呢,几百里地呢,照我们这个速度,后天看能不能到!”
天都。
“哇,这天都好繁华啊。”灵宝门上下,都和阚玄初次来天都一样。见到这“哇,这是什么,好好吃”,见到那“哇,那又是什么,好好玩”。
阚玄和莘叶去溪家办了手续,领了钱就和莘叶告了个假,去西山了。
溪家还是守信的,给的搬家费不少,让莘叶满脸乐开了花,不住的道谢,连溪府管家那看土包子的鄙视神情都自动忽略了。
灵宝门众人连着走了好几天才到天都,所以众人到了天都后决定休整几天再出发。一来可以逛逛这天州的州府之城,二来顺便再采购些东西。
阚玄便趁这个空档去西山找胥流云。上次他来天都找溪家办手续的时候太匆忙,都没有去看她。这次时间充足,可以去看看她,顺便谢谢她。
当时阚玄离开西山后,发现胥流云偷偷在包袱中装了掌中华光抄本和她的紫青宝剑,以及很多金银首饰。
阚玄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这姑娘的。
那个傻姑娘甚至为了阚玄用的顺手,特意去西山天工派将自己的佩剑紫青剑打造成了飞剑,再送给阚玄。
记得两人被山贼追杀逃难的时候,她说那把剑是她的嫁妆,她是什么心意阚玄就算再木也明白了。
虽然两人阶层有些差距,不过等自己到了光明山,干出一番事业以后,也未尝不能在一起。
就算自己最终出不了人也投不了地,只要她不说“不”,那就没有人能阻止他们在一起,上清祖师来了也不行!
不过这次他去西山却没有找到胥流云,据胥家的下人说,他家老爷小姐去河州做生意去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没找到人,阚玄只好返回。途中想起青龙山就在西山北面不远,于是又改道去了青龙山。上次去天都拜访张老执事,听说他回了青龙山八卦顶,希望这次去能遇到他老人家。
青龙山在天都之西,是天州西部十万群山最靠东的一座山脉。山体仿佛是一条青龙的头,故而被称为青龙山。
青龙山并不是天州最高的山,别说天州众山之王的昆仑,就是阚玄他们要去的光明山都比它高的多。但它却是天州平原上灵气最浓郁的地方,没有之一。其最高峰是公明山,山上最高处坐落着天尊阁,是上清祖庭所在,也是整个青龙山灵气最集中的地方。
不过这次阚玄去的不是公明山,而是它旁边的一处小山脉:八卦顶。
阚玄一路爬山一路打听,终于在天快黑的爬上了八卦顶。
和他想象的不一样,顶上没有亭台楼阁也没有大殿庙宇,只有几间茅屋矗立在那里。茅屋外面不远的地方,还开垦了几块菜地,想来此间主人平时都是自己种菜吃的。
“你来啦。”正当阚玄诧异的时候,忽听到身侧有人说话,忙转过头一看。就见一个头戴混元巾,一身普通青色道衣打扮的白胡子清瘦老人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老仙师,晚辈弟子阚玄有礼了。”阚玄见是那张老执事,连忙双膝跪下拜道。同为上清法脉,称声弟子也不为过。
“呵呵,起来吧,等你很久了。”张老执事轻轻捋了捋长长的白胡子,让阚玄起身。
“哦,老仙师怎知我会来。”阚玄起身后,恭敬的站立一旁。不知为何,他一看到张老执事那和蔼的笑容就感觉特别亲切。
“呵呵,老道闲来无事,起了一卦,算准有人来访,却不想是你。”张老执事哈哈一笑。
“你来找我所谓何事?”
“晚辈这次是特地来向老仙师道谢的。”阚玄诚恳道,把溪志远让灵宝门搬去光明山的事说了一遍。
“哦,你却是谢错了人。我并没有要求溪志远给你等多行方便,应该是他自己的安排。”张老执事直来直往,也不打妄语。
“哦?是溪前辈的安排?”阚玄一时有些糊涂,既然不是张老执事的面子,那溪志远为什么要给灵宝门那么多好处呢?
“你也不必有疑虑,有道是:随遇而安,顺其自然。既然你门已决定搬去光明山,那就好好在那里安门立派,望有朝一日将你家祖师的法脉发扬光大才好。”张老执事看出阚玄担心,鼓励道。
“是,老仙师教导的是。”阚玄想不通索性不想了。见张老执事语重心长的耐心教导,赶忙又下拜叩谢。
“不用老仙师老仙师的叫嘛,呵呵,我才两百来岁,也算不上多老嘛。我叫张之纯,道号天星子,乃上清内门律科执事。你可以叫我张之纯,也可以叫我张道爷。”张老执事说完又笑呵呵的捋了捋胡子。
“是,道爷。”人家一个两百来岁的金丹,打死他也不敢直呼其名啊,于是阚玄改口叫到。
“对了,道爷,上次听溪执事说,您与我门祖师白衣老祖似有渊源?”阚玄问到。
“呵呵,你乃老祖法脉,说与你听也无妨。”于是张之纯找了块大石头坐在上面,慢慢讲起了个中关系。
原来,灵宝门的白衣老祖本姓张,算起来还是张老执事家的直系老祖。几百年前他本是青龙山上清派内门的一名金丹后期修士,整个家族都对他赋予厚望,希望他能早日突破元婴。
却不想后来他与自己的一名女弟子互生爱慕,做出了有违师徒伦理的事,修行的事也耽误了。被执法科当场捉拿后,关在了光明山仙峰台,罚其面壁三十年。
后来他面壁日满,也成就了元婴,但那名女弟子却早已因相思成疾病故多时。他不愿再回青龙山,便将精力都用在了修行上,四处游历寻仙问道,希望能飞升人仙之境。
不过飞升何其难哉!最终未能得偿所愿。
于是便择了白衣山自号白衣老祖传法授徒,希望后辈中有人能完成他未完成的遗志。
“原来如此。哎,灵宝门传来传去,混成现在这样,门中连一个筑基的都没有,真是愧对祖师他老人家啊。”听完张之纯的讲述,阚玄也是唏嘘不已。
“年轻人不要说什么丧气话。你看老道我都二百二十多岁,眼看就要到金丹的大限了,我不还是每天打坐修炼,不敢有半点懈怠?只要你用心努力坚持,成不成的都不重要,顺其自然就好。”张之纯见阚玄言语中有颓废之意,于是出言开解道。
“是,道爷您教训的是,尽人事听天命,顺其自然吧。”阚玄又跪下向张之纯拜了三拜。
“嗯,我观你也是有志气的人。既然刚才你连续拜了我三次,我也不能白白受了。”张之纯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本书递给阚玄。
“这本书上记载了我所创的:金刚长寿诀。此诀是以我张氏祖传法诀参悟而成,与你门灵宝秘法本是同源。勤练此诀,不但能强身健体,祛病延年,外炼筋骨内养神气,对你等修习灵宝秘法也当会有不少益处,你拿去吧。”
“这!弟子拜谢师傅传法。”阚玄赶忙又跪下,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张之纯坐在大石上,看着面前下拜的阚玄,微微点了点头。笑呵呵的捋了捋那长长的白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