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小文轩偷东西养思陈
思陈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内心获得了巨大的能量,信心倍增。每天天刚破晓就起床练功,天黑才回屋休息。吃饭也是匆匆忙忙,几口吃完就继续练功。
徐五的身体恢复得很慢,在夕雾宫,他们能获得的东西非常有限,炭火和吃食都十分短缺,尚宫局的人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思陈和徐五只有一间房,房子里什么都没有。等徐五能站起身,思陈和庄杰他们,在夕雾宫破损严重的房间里,从土里扒出倒塌的柱头,用锯子把柱头切割成木板,再用木板拼凑出一张大木床。
支撑木板的床脚,他们是用倒塌的院墙砖砌的。
还用这个办法,在房间里砌出了一张小木桌,和三个凳子。
破败的房间,经过他们的修整,等徐五能下地行走的时候,已经可以住得很舒服了。
门窗思陈也用木条,把有裂缝的地方全部封死了。只要能跟爹爹在一起,无论住在多么破旧的地方,他都乐意。
徐五看到思陈在家里修修补补,恍惚间想起陈姣姣以前,也跟思陈一样,闷头干活。在家里四处忙活,用一双勤劳的手,和聪明的头脑,把什么都没有的家,建得宽大又漂亮。
这个房间里一开始也是什么都没有,现在他们已经能住得很舒服了。
徐五以前一心爱慕陈姣姣,现在他慢慢意识到,思陈对他来说,也跟家主一样,比他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思陈是他的孩子,也是家主的孩子。
如果这辈子,他和思陈还能跟家主团聚,他一定要让家主看看,思陈有多棒。
“思陈,累了就歇会吧,”徐五脸朝下躺在干净的被窝里,高声对院子里的思陈喊。
夕雾宫的房间一出门就是院子,院子里除了几棵老树,什么都没有。
院子的地上铺着的青石板,大部分都缺失了,被夕雾宫的宫人们,搬回各自的房间用来铺房间的地板。
院子的地面凹凸不平,思陈被绊倒了无数次,每次都是一声不吭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继续练功。
听到爹爹在房间里叫她,思陈扔掉手里的木剑,开心地跑回房间,喝了一口凉水,往炭盆里加了两截木炭。
房间里烧着木炭,非常暖和。徐五被他们照顾得很好,这也是他以前没有料想到的。他一直是伺候别人的家奴,从不敢肖想能有一个家主的孩子。
现在有了思陈,她年纪虽小,但生下来时,就拥有了最强的体质。她从小就懂事,没让徐五操过心。
思陈爱他,敬他,把徐五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每天围着徐五打转,只要看到徐五高兴,她就高兴。
徐五幼年比苏郁还惨,很小的时候就被卖到了陈如梦家,他连自己的父母长啥样都忘了。
他相当于没有亲人,也从未感受过亲人的关心。这也是他后来爱上陈姣姣时,那般疯魔的原因。
可是他现在有了思陈,思陈是上天送给他的最好的礼物,是他从家主那里偷来的孩子。有了思陈,他对家主的爱意和思念,都有了归处。
他每次想家主的时候,都会看着思陈,想着思陈身上流着家主和自己的血,就觉得自己跟家主之间的关系变得特别紧密了。
“爹爹,你又想娘亲了?”思陈放下手里的葫芦,盯着徐五问。
这个喝水的葫芦是文轩偷拿给他们的,夕雾宫什么都没有,他们吃饭的碗筷和喝水的葫芦,都是小文轩从各个宫里偷来的。
徐五一愣,惊讶地反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思陈:“你每次想娘亲的时候,都会傻笑。”
徐五尴尬地挠挠头:“小孩子家家的,不准胡说。”
大冷天的,思陈喝了两口凉水,肠胃有些不舒服,肚子疼得厉害。
她每次肚子疼都会咬牙忍着,不告诉徐五。
徐五前两天昏昏沉沉地没注意到,现在看她脸色发白,虚汗不停地从额角往外沁,担心的坐起身,问她:“是不是肚子疼?这么冷的天,水都是冰的,不能直接喝。”
思陈也不想喝冰水,可是他们连个火炉子都没有,也没法烧开水喝。
“爹爹,我没事,只是刚才喝得太急了,呛到了而已。”思陈故作轻松地笑着,转身又往屋外跑去:“爹爹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练功了。”
她肚子疼,根本没法练功,一个人躲在西院的破屋里,靠在门板上,咬牙忍着疼。
能找到她的人,只有文轩,小文轩仗着个子矮小,在各个房间里爬来爬去。找到思陈的时候,身上又是满身的泥。
“你怎么……总是脏兮兮的?”思陈看到小文轩就想笑,可她肚子又疼,笑的时候跟哭一样难看。
小文轩身子也弱,长得慢,个子比思陈小了很多。但是他懂得却不少,非常会看人脸色:“姐姐,你是不是肚子疼?”
在徐五面前装成没事人的思陈,在文轩面前,却毫不掩饰自己的痛楚,眉头紧皱地对他说:“对,我喝了几口冰水,肚子现在疼死了。”
“这么冷的天,你为什么要喝冰水,不喝温水?”文轩睁着一双大眼睛,天真地看着思陈问。
思陈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你说为什么?因为我们家没有火炉子,不能烧热水喝。”
文轩听懂了:“姐姐你等着,我去给你偷一个火炉子来。”
“诶,等等……”思陈话还没说完,小文轩手脚并用,又从洞里爬走了。
思陈自己在破屋里熬了半个时辰,肚子慢慢不疼了。
可是文轩却一直没有消息。
思陈再次看到文轩时,已经是五天后的事了。文轩从未这么长时间不来找思陈。而且思陈和徐五的吃食,大多数都是他从御膳房偷来的,他这么久不来,思陈和徐五吃的都是其他宫主吃下的残羹剩饭,连点热乎的吃食都没有。
小文轩不来,连徐五都不习惯:“这几天怎么没看到文轩?”
“我也不知道。”思陈虽然表现得很冷淡,其实心里比徐五还疑惑。
徐五:“他会不会生病了?”
思陈突然没了胃口,放下筷子,趁着天黑,悄悄潜去彤霞宫。
皇宫里每个宫殿,都有一两个狗洞,文轩对这些狗洞的位置,比宫里的狗都熟悉。
思陈每天跟他在一起,也对这些狗洞的位置很了解。她小心地避开守卫,从狗洞里爬到文轩的住处附近。
还没看到文轩,就听见底下的嬷嬷唉声叹气地惋惜着什么。
“真可惜,一个男孩被烧伤了,这辈子可就毁了。”
“可不是嘛,宫主今天来看了两次,心疼得直掉眼泪。”
“这孩子脑子是真不好,没事动那火炉子干嘛?”
思陈听得心里一惊,直觉告诉她,他们说的人就是文轩。那个小傻子,他真的为了思陈去偷火炉子了?
思陈心急如焚,猫着身子潜进文轩的房间,屋里亮着烛火,嬷嬷们都已经退下了。
文轩躺在床上,小小的一团,也已经睡着了。
思陈撩开床帘,看到他的左手缠满了纱布,纱布的边缘处,还能看到被烫伤的红肿的皮肤。
他竟真的被烫伤了!
左脸上,也有一块被烫伤的痕迹,虽然不大,却很显眼。他被烫到的时候,肯定很疼很疼吧?
思陈心里很难受,跟爹爹受伤时的感受一样。她心疼的伸手去摸文轩脸上的疤痕,手指刚碰到疤痕,文轩就呜呜地哭着从睡梦中醒来了。
他的疤并没有完全好,一摸就痛。
“文轩,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思陈弯下腰,噘着嘴,鼓着腮帮子,往文轩的疤痕上吹气。
文轩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眼睛水汪汪的,一直用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思陈。
思陈见他不哭了,停了下来,问他:“你怎么那么傻?烧着火的火炉子不能碰,你知不知道?”
文轩嘴憋得更厉害了,粉嫩的嘴唇撅得高高的。又‘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傻,不傻,你不傻。”思陈立刻改口道。
文轩这才收住哭声,委屈地直掉眼泪,抽抽搭搭地对思陈说:“姐姐,我爹爹说,我身上有了疤痕,以后就嫁不出去了。”
思陈:“不会的,姐姐娶你。”
“好!”文轩开心地答应着:“我可以嫁出去了。”
“哈哈,傻瓜。”思陈哭笑不得的看着文轩说。
思陈一直陪在文轩身边,给他讲故事,往他脸上、手臂上吹气。有她哄着文轩,小家伙再也没哭了。
等文轩睡着后,思陈才爬回夕雾宫,悄悄回到床上,睡觉。
第二天,她又偷偷爬去找文轩,一直陪在文轩身边,直到文轩痊愈。
烫伤的地方虽然不疼了,疤痕也很浅,但是被烫过的皮肤皱巴巴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文轩虽然好了,但是看到他的人,都说他的容貌被毁了,没有以前好看。
文轩跑去问思陈,思陈捧着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非常认真地说:“还是跟以前一样好看,我没发现不好看的地方。”
文轩开心地咯咯直笑,从那些大人那里受到的言语伤害,在思陈这里都被治愈了。
又过了几天,小文轩真的给思陈他们偷来了一个火炉子。这一次他学乖了,偷的是闲置的没有生火的火炉子。
他把火炉子一路滚到思陈他们的房门口,徐五都被惊到了。这么小的孩子,却一直执着于偷东西养他们。
有了火炉子,文轩又去给他们偷来了一个铁水壶,和一口铁锅。
这样他们就可以在家,做做饭,烧开水喝。
文轩依旧跟以前一样,每天都会去御膳房给思陈他们偷吃的,他现在还知道拿个篮子,把偷来的吃的放进篮子里,用干净的布盖着。
有他在背后默默支持思陈,思陈就能把更多的时间花在练功上,徐五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
半年后,女帝又来考验思陈的功力,发现她功力长进不少,非常高兴,没有继续为难他们。并许诺,只要思陈能在半年后突破五行颢天术第一重境界,就让他们回幽兰宫。
五行颢天术第一重境界,就算是吸食了血玉的武学奇才,也不可能在幼年时期突破第一重境界。
思陈虽然很强,但是她身体里的陈祖血脉并没有觉醒,半年时间,根本不可能突破五行颢天术第一重。
可是女帝已经下了命令,她要是突破不了,她和徐五都得死。
为了活下去,思陈没日没夜的练功,手上都磨出了血泡,也不敢停下来。
可是足足过去了四个月,她也没能突破五行颢天术第一重。就在思陈和徐五一筹莫展的时候,庄杰故意避开思陈,告诉了徐五一个快速修炼五行颢天术的秘法。
“如果有会五行颢天术的绝顶高手,从旁辅助思陈修行,她就能在短时间内突破第一重境界。”
徐五忧心忡忡的问:“我要上哪去找这样的高手?”
庄杰:“女帝的十大护国神将,全都已经殒命。现在整个宫中,已经找不出第二个会五行颢天术的人。”
徐五:“既然这条路行不通,你为何要特意告诉我。”
庄杰:“并不是行不通,还有其他的办法,只是办法过于残酷……”
“什么办法?你尽管说。”徐五毫不犹豫的问庄杰。
庄杰:“我这里恰好有一块陈祖的血玉,你如果愿意,可以吸食血玉先练成五行颢天术。再辅佐思陈。只是,你是男儿身,恐怕很难压制得住血玉的威力,就算能压制住,你也最多只能再活十年……”
这就是普通人强行修炼五行颢天术需要付出的代价。强行修炼,消耗的是自己的本源,等于在快速燃烧自己的生命。女帝的十大护国神将,她们的寿命也不会超过四十岁,徐五只会比她们更短。
这也是为什么,庄杰手上有血玉却不愿修炼的原因。
庄杰看着徐五,等他作答。
徐五目光一黯,喃喃低语:“十年?十年以后,思陈的血脉已经觉醒,到时候他就可以保护自己了……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