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于景行撩人的发丝
陈姣姣骑着马赶回家,心里五味杂陈。
于景行嗜书如命,这点她倒是了解。但是这段时间他著书立说,这么大的事,陈姣姣竟毫无所觉。
她知道于景行并没有刻意瞒着她,而是她这段时间只顾着忙自己的事,对家里人不够关心。
陈姣姣心怀愧疚地回到家,发现家里的气氛格外紧张,一见到她回来,苏郁他们都吓得变了脸色。
“家主,你回来了?”每次气氛不对的时候,苏郁总是第一个冲在前头。
陈姣姣点头:“景行呢?”
“他在他的房间里,家主,你是不是都知道了?”苏郁脸色煞白煞白的,拦在陈姣姣前头,家里就属他身子最弱,他却总是在危急关头,站在弟弟们的前面。
连沈逸也回家了,他和何慕、宁林语站在苏郁的后头,一起拦着陈姣姣去找于景行。
陈姣姣眉头微皱,不懂他们拦着自己干嘛?自己又不会吃了于景行。
“他写书的事?我都知道了,怎么了?”陈姣姣站定,问苏郁。
苏郁的脸色又白了几度,陈姣姣真担心他下一秒就会吓晕过去。
“那你……那你要怎么处置他?”苏郁的手指在抖,提心吊胆地问陈姣姣。
“啊?”陈姣姣错愕地惊呼出声,反问苏郁:“我为什么要处置他?”
“他身为男子,著书立说有辱门楣。你不生气?”
“著书立说是光耀门楣的事,我只会以他为荣,怎么会生气。”陈姣姣心想家里出了个大文人,我自豪还来不及,干嘛生气?
闻言,几个男人集体松了口气。
沈逸更是开怀大笑道:“我就知道家主不会责怪景行哥的,家主能支持我当大夫,肯定也会支持景行哥写书。”
宁林语却并不看好这件事:“光她一个人支持有什么用?他一个男子写书,若是被外人知道了,一定会引来那些女尊至上的女人的围攻。她们为了维护女人的地位,是绝对不会允许男人受人追捧的。”
他如此抨击女人,苏郁和何慕都担忧地看向陈姣姣,怕她会发怒。
陈姣姣却没有发怒的迹象,宁林语的话听着虽然偏激,却很符合实际。这个世界为了控制男人,让他们老老实实受制于女人,连学都不让他们上,确实对男子极不公平。
“这些事以后再说,我先去看看景行。”陈姣姣从她家四位大美男身边穿过,这种宛若游走在偶像明星后台的感觉,还是让她很受用的。
她虽然不敢碰他们,却忍不住,偶尔在心里偷偷幻想他们一下。
像现在这样,大白天的,家里的男人齐聚一堂的画面,其实挺少见的,他们各有各的魅力,也不怪陈姣姣色心萌动。
陈姣姣克制着内心的躁动,上楼直奔于景行的房间。
于景行的房门虚掩着,并没有关紧。
陈姣姣刚走到门口,房门就被于景行从里面打开了。
“家主……”于景行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声唤着陈姣姣。
于景行的头发是他们五个人当中最长的,这么长的头发,不但不会打结,还顺滑、润泽的就像锦缎一般。
陈姣姣每次见他都会手痒地想摸摸他的长发,每次都生生忍住了。他们的关系还没亲昵到可以做这种事,陈姣姣可不想吓到他。
“景行,我能进去跟你聊聊吗?”陈姣姣看着他问。
于景行没有出声,默默地站到一边,把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
陈姣姣抬脚走进于景行的房间,这还是搬新家后,陈姣姣第一次进于景行的房间。
他的房间有一整面墙那么大的大书架,书架上面放满了书。书架是陈姣姣给他定制的,陈姣姣还记得他当初看到大书架的时候,笑得有多开心。
为何每天都见面的人,也能有如此疏离的陌生感呢?
陈姣姣自责地想,如果不是自己对他的关心不够,就是这个世道伤他们太多,致使他们无法信任女子。放不下戒心,做不到对自己敞开心扉。
陈姣姣看于景行很紧张,为了让他放松,她主动坐到于景行窗前的书桌上,随意地翻看起他的手稿。
“这写的什么?是《白日一梦》的续集吗?”陈姣姣问于景行。
于景行诧异的抬头:“家主你知道我的《白日一梦》?”
“嗯,我看过,写得非常好。我看的时候还在想,也不知道著作者是谁,文学功底这么强,思想也超前,以后一定会是引领这个时代的思想家、文学家。”陈姣姣转身,语气平和地看着于景行说。
没有浮夸的赞美,更没有勉强的成分,她只是在用最平和、真诚的语气陈述事实。
她的话,让于景行的眼里有了光。
那么厉害的人,在陈姣姣面前,也是卑微的。
当得到陈姣姣认可的时候,他所有的顾虑都消失了。就像重塑了满身的铠甲,眨眼间,由内到外,变得坚强无比。
“家主,你会一直支持我对不对?”于景行的笑容从心底散发出来,陈姣姣从未见他这么高兴过。
他好像早就预料到了现在的结果,陈姣姣坐到桌边才注意到,他今天穿了最好看的衣服,还泡了一壶最香的蜜枣茶。
“嗯,我会,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支持你,你想写什么都可以,放心去做吧,有我在,没人敢为难你。”陈姣姣就像个老母亲在安慰心绪不定的儿子。这么优秀的文人,她可不能让不良情绪和外界的质疑毁了他。
于景行嘴角的笑意一直飞扬着,桃花眼里盛满欢喜。他上前两步,柔柔地握住了陈姣姣的手。
陈姣姣紧张的呼吸都暂停了,被握着的手僵硬地伸着,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于景行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手随即也放开了。他把自己最喜欢的书拿给陈姣姣看,还给她看他新写的诗。
陈姣姣的视线却总会溜达到他骨节分明的手上,看着他纤细、白嫩的手指出神。
“写得好不好?”于景行问陈姣姣他的新诗写得如何。
陈姣姣鬼迷心窍得回:“好看。”
“好看?诗怎么会好看?”于景行听得疑惑,转头看向陈姣姣,才发现她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手上。
两人同时红了脸,尴尬的别开头,慌张的找书看,掩饰心虚。
陈姣姣拿起一本厚厚的史记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只有老天爷知道,她以前上高中的时候,老师强行要求他们看史记,她都没看过一页。
于景行也在看书,神态十分认真,不过越来越红的脸色却出卖了他的内心,也不知道他此时的脑子里正在想什么。
他们身后就是一张大床,一张怎么翻滚都不会掉下去的床。
于景行不像丁沐白,他内敛含蓄,知书达理,斯斯文文的,干不出勾搭人的事。
陈姣姣也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两人各怀鬼胎,却没人有所动作。
陈姣姣咬牙憋着难受,早就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就在气氛灼热,两人都躁动不安的时候,一阵清风从窗外吹了进来。
清风吹走了陈姣姣的欲火,她的头脑刚清醒一些。于景行如墨的长发却被清风吹拂得飘散而起,一缕发丝正好飞扬而上,在陈姣姣的笔尖轻舞。
发丝上的清香,沁润进陈姣姣的心肺,醉了她的心神。
她神魂颠倒地伸手勾住那一缕发丝,却舍不得放开。手指把发丝缠绕在指尖,轻轻的摩挲,如愿以偿地把玩着。
于景行知道她在干什么,脸红得像要滴血一般。却不敢看陈姣姣一眼,伏案奋笔疾书,写下了一串串连他自己都看不懂的字符。
陈姣姣的视线,被发丝牵引着,慢慢移到于景行白玉一般的脖颈上,再往上,是于景行红的要滴血的耳垂。
她饥渴的吞咽着口水,手不听使唤的朝于景行伸了过去。
就在她的手指快要触摸到于景行细软的腰肢时,于景行突然开口说话了:“家主,你去郡守府,他们没有为难你吗?”
陈姣姣吓了一跳,把手一收,嗓音干涩的说:“没有。”
“他们什么都没让你和小小做?”于景行显然不信事情会这么简单。
陈姣姣脑子一片混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找回一些理智:“他们让小小现场写诗,我怕笔迹被他们认出来,替小小代写了一……半阙词。”
“半阙词?是你做的还是小小做的?”于景行从小小那里得知陈姣姣曾吟过一首让他都惊叹不已的诗,而且陈姣姣还写得一手好字,他对陈姣姣谜一样的才学,非常感兴趣。
陈姣姣思考了一下该怎么回答:“算是我……背的吧,我在梦里学过很多诗词,都是很厉害的文学大家做的诗词。”
于景行以为她这是谦虚的话,好奇的问她:“那你能把那半阙词念给我听听吗?”
陈姣姣:“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陈姣姣念的没什么感情,奈何词文太过哀切,于景行听完,仿若能跟当初写下这首词的李清照共情,一时竟伤感不已。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他把这句词反复念了好几遍,越念越悲怆。
陈姣姣可没这么敏感,这些词对她来说,就是一篇需要全文背诵的课文,背就完了,怎么念着念着还共情上了?
“写这首词的前辈,一定遇上了很悲伤的事。后半阙呢?写的什么?”于景行就像只听了半个故事一样,对下半段的故事挂念不已。
陈姣姣在郡守府念这首词,只觉得是对大词人李清照的亵渎。这会念给于景行听,她才由衷的觉得,这首词寻觅到了懂它、惜它的知音。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陈姣姣尽力有感情的背诵道。
于景行听完,眼神黯然的沉默了好一会,才问:“词人她是遇上什么事了吗?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陈姣姣:“呃……”幸好当年语文老师天天在课堂上讲李清照的境遇,和她的创作背景,不然陈姣姣现在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她相公病逝,家产也因为战火尽数遗失,一个人流离失所,生活悲苦,故有此感。”陈姣姣把自己学的讲给于景行听。
于景行听完,又沉默了一会。才呢喃道:“她竟是个女词人。”
陈姣姣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这首词不是我创作的?”
于景行转头看她,噗嗤一乐:“家主可不是会写这些悲切绝望的词句的人。”
“那我是什么人?”陈姣姣还挺好奇自己在于景行眼里,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于景行深深的凝视着陈姣姣,说:“家主是宁死不屈、敢跟天地一战的英杰。”
陈姣姣……
有时候被人夸的太过了,也会让人接不上话。
两人又聊了一会郡守府的事,眼看快开饭了。于景行终于忍不住,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叠信纸,放到陈姣姣面前,让她过目。
“这些都是什么?”陈姣姣看到字就头疼,能讲明白的事,何必费心看这么多字。
“是……情书。”于景行艰难的吐出了‘情书’两个字。
“情书!”陈姣姣火一下就上来了,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她头上动土!
她拿起那些信,大致看了一遍,还真是情书,写的文绉绉的,情呀爱呀,生啊死啊的一堆,还一直怂恿于景行跟她私奔。
这文化人不要脸起来,还真另有一套。
“她谁呀?她什么意思?她不知道你已经嫁人了?为何还要纠缠你?”陈姣姣气死了,她自己眼馋了好几个月都没吃到的美人儿,竟让外面的臭流氓惦记上了。
“她是小小学堂的杜夫子,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才是‘行知’的人。”于景行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陈姣姣听到这里已经什么都懂了。
这个不要脸的杜夫子,一定是因为知道真相,所以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骚扰于景行。
她这哪是求欢,分明是要挟。
用于景行才是‘行知’的事要挟他跟她好,不然就把这件事戳穿,让于景行不但不能继续发表他的作品,还要承受被女人群起而为之的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