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徐五又一次帮陈姣姣疗伤
宁林语怼完何慕,又把矛头对向于景行:“三哥,你是最明白的人,怎的也跟他们一样糊涂?如今正是帝子的大军士气正盛的时候,也正是我们这些青壮年男子为起义出一份力的时候,这个时候,你们怎么能囿于这一方瓦舍里,继续做女人的影子!”
他的语气激昂、痛心疾首,字字句句都仿佛能浸透人心,一时间,这个时代男子的悲哀和祖祖辈辈男人们的憋屈和不幸,全都浮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没有人再跟他辩驳。
因为他说得对,同为男子,他们从出生到现在,经历过的不平等和欺压,数不胜数。在这帝子叛国,为天下男子谋福音的关键时刻,他们却因为短暂的甜头,把大义抛在脑后,确实不应该。
“林语,三哥知道你的意思,三哥在此发誓,如果帝子的大军有用得上三哥的地方,三哥义不容辞。”于景行是第一个表态的人,他看的书多,而且早就对男子备受欺压的现状感到不满,如果没有陈姣姣后来的好,他很有可能已经自行离开这个家,去寻找帝子的大军了。
“三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的!”宁林语太开心了:“有了三哥你这句话,我这趟就没有白来!”
他又殷切地把目光看向苏郁和何慕,苏郁见何慕为难,主动站出来说:“我们也会适当地支持大军,只是我本就体弱,何慕也不像景行那般有才学,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
“大哥说得对,我们也想为帝子的大军出一份力,为天下男儿讨个公道。只是我们能力有限,恐怕只会拖大军的后腿。”何慕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宁林语的神情更加激动,无比欣慰地看着他们说:“不会的,只要你们愿意出力,只要大家都站在一起,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什么胜利?你们在说什么?”陈姣姣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家里的几个男人全都吓得脸色大变,特别是宁林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看他们反应这么大,陈姣姣也觉得很诧异,这么紧张干嘛?难道在密谋造反?
“家家……主,”苏郁站出来挡在宁林语前面,每个人都如临大敌的注视着陈姣姣。
“吃饭吧,”陈姣姣其实已经感觉到宁林语有问题,现在内战爆发,她还没有傻到觉得自己身边的人都是好人。
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只要不威胁到她的生命安全和切身利益,她也不想干预他们的人生。
宁林语是陈姣姣亲自带回来的,回来后对他的态度也是极好的。这点也同样让徐五羡慕,陈姣姣好像对每个人都很好,唯独不会跟徐五亲近。
徐五知道自己长相平庸,可是他也会有不甘。他想知道陈姣姣对宁林语他们那般宠溺,到底是因为喜欢他们,还是因为他们已然是她相公的身份。
徐五不是陈姣姣的相公,可是他比她的相公们更爱她。
家主,在你心里,至死不渝的深爱,真的一文不值吗?
徐五心里酸楚,浑身无力,精神上的受虐,让他恍恍惚惚地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地机械地忙碌着。
晚上的饭菜数量很多,但是口感欠佳,这段时间陈姣姣的胃口都被养刁了,吃了几口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宁林语他们因为心里有鬼,一个个也吃得心不在焉,徐五收拾碗筷的时候,发现桌上的饭菜还剩了一大半。最让他在意的是,陈姣姣连碗里的米饭都没吃完,这要是平时饭菜可口,家主能吃两碗饭。
因为陈姣姣的半碗剩饭,徐五躲进无人的角落,自己抽了自己两个巴掌,骂自己没用,连饭都煮不好。
没吃够晚饭的下场就是,陈姣姣照常练完武回来,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了。
陈祖的秘籍太难练,她刚才还扭到了脚。
这会肚子又饿,脚又疼,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还真有点难熬。
就在她连着喝了好几口水,想驱散饥饿感时。一阵卤牛肉的香味飘进了她的房间。
陈姣姣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也太香了!这大半夜的,谁家在烧牛肉,可真够缺德的。
香味持续了好一会,就在她馋得口水直流的时候,“吱呀”一声,她的房门开了。
徐五端着满满一碗卤肉饭,进了她的房间。
这可把陈姣姣惊喜坏了,还没等徐五说什么,她就出声问道:“给我做的?”
“嗯,我看你晚上没怎么吃,想着你这会肯定饿了。”徐五一口一个你,声音清脆悦耳,把所有的温柔和爱,都浸润进了这些言语中。
陈姣姣不停地点头,把手伸得长长的,眼睛一直盯着饭碗上软糯的卤牛肉不放:“嗯嗯,饿死我了。”
徐五见她模样纯真,跟个孩子一样,一颗心都快化开了。
“小心烫,”他把碗放到陈姣姣手上,轻声提醒他。
陈姣姣现在根本顾不上烫不烫,她举起另一手,示意徐五赶紧给她筷子。
徐五像对待孩子一样,把两只筷子整齐地塞进她的指缝里。
筷子一到手上,陈姣姣就低头狼吞虎咽地扒拉起碗里的卤肉饭,吃了好几大口,才抽了个空,抬头对着徐五赞了一声:“好吃。”
徐五微微一笑,看到她脸颊上有一个米粒一直不掉,竟伸出手,指尖轻点,拿掉了她脸上的米粒。
陈姣姣没有察觉到,徐五在触碰自己的那一刻,呼吸都凝滞了。
她只知道吃,眼睛盯着碗里的牛肉不放。徐五蜻蜓点水地碰她那一下,对她来说,还不如被蚊子咬一口更能让她上心。
“家主,你的脚怎么了?”徐五看到陈姣姣的脚腕上,敷着一块冒着热气的毛巾。这是刚才陈姣姣自己敷的,最近她练陈祖的鬼秘籍,每一招每一式都出神入化,身体经常做出一些诡异的常人根本无法做到的动作,这也导致她经常受伤,几乎每晚都会给自己热敷扭伤的部位。
“又扭到了,热敷一下有助于瘀血消散。”陈姣姣边吃边说。
徐五闻言,屈膝半跪在陈姣姣面前,把她的脚碰到了自己的腿上放好。
“不用管它,没有断,”陈姣姣想把脚收回去,却被徐五抓着不放。
徐五拿掉她脚踝上的毛巾,看到她的脚踝高高地肿起,皮肤下面全是青紫的瘀血。
徐五心疼地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陈姣姣肿起的地方,陈姣姣疼得一抖,一下把脚缩了回去。
徐五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扬起头看陈姣姣。
陈姣姣把饭碗移开,低头看他:“有点疼。”
徐五:“我给你热敷。”
“嗯,”陈姣姣又把脚伸了出去,被徐五温柔地捧着,重新放在了他的腿上。
他的动作很轻,每一次触碰陈姣姣的脚都像吹拂而过的微风,陈姣姣再也没感到疼。
因为陈姣姣这一次伤得很重,徐五没有乱揉乱碰她的脚,只小心翼翼地一下接着一下地给她热敷。
热敷很管用,瘀血渐渐消了不少,腿也没那么肿了。陈姣姣肚子不饿了,脚也不疼了。坐在床边没坚持几分钟,就打起了瞌睡。
头一点一点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眯上,又睁开。清醒不到两秒钟,又慢慢眯上了。徐五见状,扶着她的头,让她靠着自己的手睡熟了一些,再慢慢扶着她往下倒,让她躺在床上好好睡。
好死不死的,这一幕又被晚归的沈逸看见了。
“徐五!”沈逸咬牙切齿地喊。
“嘘……”这一次徐五没有慌乱,他没有做什么逾矩的事,心里坦荡,并没有像上次那般心虚地跪在沈逸面前。
反而镇定地转头看着沈逸说:“家主刚睡下,沈相公小声些才好。”
“你……”即使徐五说话的语气很低微,沈逸仍然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他一个家奴,竟敢教训自己?
不过沈逸刚开口说了一个‘你’字,徐五就着急地打断了他的话:“沈相公,家主的脚扭伤了,你快来给她看看,貌似伤得很严重。”
在徐五的指引下,沈逸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到了陈姣姣肿胀的脚腕上。
沈逸担忧地走进陈姣姣的房间,徐五知道他讨厌自己,便默默地退了出去,把陈姣姣交给了沈逸。
沈逸先用银针帮陈姣姣把瘀血排出来,再给她的脚上药、包扎。整个医治的过程中,陈姣姣只在施针的时候睁眼看了一眼沈逸,随后便放心地一闭眼,又睡了过去。
沈逸看她睡成这样,心里五味杂陈的。想跟她多说几句话,又怕跟她接触得太多,会忘了自己是谁。
他回到他们的房间,一见宁林语回来了,也跟苏郁他们一样高兴。
第二天,宁林语跟着沈逸去了他的医馆,他说想看看沈逸成为大夫的样子。
陈姣姣则去了大荒山,跟进避难所的工程。
工程的事进行得很顺利,她下午抽空回了家,带着几个伙计,把新家安置得妥妥当当。陈姣姣很忙,她问了陈大娘,才知道今天是个适宜搬迁的好日子。择日不如撞日,傍晚,他们在新家门前敲锣打鼓,在堂屋的大门口放置了火盆,正式举行了搬迁仪式。
晚饭徐五是在新的灶屋做的,单是一个灶屋就跟他们的房间一样大。灶台很宽,案板也很大,还有一个大水缸,一切都那么完美。
苏郁偶尔也会进灶屋帮忙,不过他身体太弱,闻到油烟味和烟火味,就会呛咳不止,每次都只能在徐五开火炒菜之前离开。
何慕是几个相公之中,最勤劳的,家里除了徐五,就他干活干得最多。他也会帮徐五备菜、炒菜,两个人身份有别,但是长久的相处下来,偶尔也会聊上几句。
虽然何慕没有明确的表示,但是在不知不觉间,他跟徐五已经相处得非常不错了,而且他跟徐五本质上很像,他们都没有什么大志向,都喜欢安稳。
搬新家的第一天晚上,陈姣姣宴请了相好的村民和陈洁、娜颜、张雪、张霜……他们来家里做客。
因为陈姣姣邀请大家的时候,并没有拘泥于性别。只要她觉得是跟她家关系不错的人,她都邀请了。
于是丁沐白带着陈小小来了,陈钱钱带着李梦也来了
连魏夏和冯楚月都来了,苏郁他们整天念叨的野男人们,今天全都到齐了。
沈逸和宁林语也提前打烊,回了家。家里的五个相公全都聚齐了,他们看似心平气和,其实一晚上眼睛都在丁沐白和魏夏他们身上打转。
陈姣姣手低下的男性伙计来了不少,长得好看的却没几个。不过苏郁他们知道陈姣姣的本性,草木皆兵的把所有来的男子从头到脚地扫视了一遍又一遍。
丁沐白是老狐狸,他不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表面上都能做到滴水不漏。
在见到陈姣姣时,客气又礼貌,让人抓不住把柄。
魏夏就不一样了,他不懂人情世故,原本苏郁、于景行他们看他脸上有一道疤痕,觉得他是安全的。
可是当他们看到魏夏手腕上带的手镯,和他腰间别的匕首,还有他的荷包、水杯、笔……
他们终于找到那个哄骗家主东西的小狐狸精了。
于景行:“没想到会是他,不过仔细一看,他如果没有脸上的疤,长得也不错。”
何慕撇嘴:“家主到底看上他什么了?我还以为她的那些东西都是被丁沐白骗去了。”
苏郁:“我们还是不要惹事了,家主兴许只是给了他一些小东西,他们并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于景行这一次却不打算听苏郁的:“他们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问不就知道了。”
这时,宁林语终于开口了:“我知道他,他是陈姣姣的得力手下,他会设计船只,是鹏程万里司的骨干。”
他这么一说,于景行他们的气势顿时降下去了一大截。
如此有才能的人,能帮助陈姣姣赚大钱。他们这些守在家里的相公,何德何能有脸面去质问他?
也是在这一刻,于景行和沈逸才更加清楚地认识到,只会当一个守着家主的男人,有多可悲,就算家主外面有人了,他们却连上去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只因为,外面的男人比他们有本事,能在事业上帮助陈姣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