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女子革命
梁府，现场的气氛在梁爽第一次倔强的反对之下变得有些尴尬。
梁子美虽然脾气不错，但是这大宋的子女在外人面前直接反驳他，还是一时让他下不来台，无论如何这曹明睿也是个外人，他也是一国亚相，长期在大名府土皇帝的存在，在听了梁爽的回应之下，老梁的脸色变得威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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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爽，怎可如此忤逆你母亲？”梁子美威严的呵斥道，声音不大，却是有些寒意。
“世叔请慎言，忤逆二字不可轻用！”曹晟看着有些可怜巴巴的梁爽，当即出言，再不出言，可能就不好收场了，于是道：“晟叫的一声世叔，蔡姨也未当晟是外人，那么请先听晟一言。”
梁子美转过头来，脸色稍微好了一些道：“小女是被吾宠坏了，明睿有言尽可道来。”
曹晟躬身一礼道：“俗话说，堵不如疏，鲧以堵治理而使黄河更加肆虐，人心比之洪水更加复杂，父母之疼爱子女则为计深远，无论男女都是父母果肉，以后的日子也是他们在过。世叔为了梁欢之未来，狠心把他丢给晟，晟明白是世叔之苦心，所以晟也直接把他扔入书院，一视同仁。这一切的都是为了将来，他们可以独立于世间，可为何到了世妹这里，世叔就如此不通情理了呢？”
不等梁子美回答，曹晟继续道：“在这大宋，女子尤其苦，不论是否是大族还是平民，女子更多的是身不由己，日后她嫁入夫家，也要主持一家事务，世故于世。武帝之时陈阿娇，秀美出众，背景何其强大，结果如何？金屋藏娇的典故而已。敢问世叔，这女子一生顺遂，凭的是什么？”
“家世背景、贤惠纯良？”梁欢答道。
“月有阴晴圆缺，背景有高有低，有上有下，魏征须是遇到太宗才行。”
“那美貌气质？”蔡淑道。
“花总有凋谢的一天。”
“那明睿认为呢？”梁子美问道。
“梁欢，晟考考你，自古女子依附男子为何？”曹晟觉得不能生硬的抬出后世的理论，这封建王朝，自小的教育岂能这么快改变？
梁欢也不用想，这是书院必修的文明起源，他直接道：“世兄难不住欢，一切来自于现实生存，女子依附男子是生存需要，在器皿等不发达的远古，女子弱小，必须依附男子才能得到食物，才能生存。久之就变成一种规则，男子也为这个世界制定规则，就是今天的样子。”
“不错，蔡姨嫁与世叔是人生之大幸，但纵观这东京权贵、富户书生，有几人如世叔者？”曹晟一个马屁拍了上去，老梁抚须点点头。
“那这久在的世俗已存在，女子当如何？”蔡淑有了些兴趣，她是大家闺秀，嫁给老梁也是比一般女子有地位，加上老梁的宠爱，胆子和思想都要开放些。
“我们还是听听小爽的想法吧？”曹晟开了个头，话题交给梁爽，曹晟意味深长的看了梁爽一眼，下面看你的了，如不能说服你老娘，那么就此作罢吧。
梁爽坐直了身子，咳嗽两声，脆声道：“父亲、母亲，所以这是世间男女之别，主要在于生存权的问题，何家颖儿姐姐没有嫁人就能掌控日本贸易，这次白银解决了国之需求，就是外翁也是做不到的吧。”
“不然，这是明睿弄好，交给何家小娘子的，在这个条件下，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做得差。”梁子美淡淡反驳道，曹晟微微谈了一口去，这何颖儿现在很有争议，何况在梁子美这个大宋前三排，更加知道何颖儿的问题，梁爽第一个例子完败。
“那帝姬殿下呢？父亲有何说辞？”
“那要问问现在在场的曹大驸马，这荣德帝姬殿下可能参考？”梁子美看着曹晟笑道，语气中有些得意，又有些失望。
“那清”
“世叔有些欺负人了，女子之事本就稀少，否则世叔也不会阻止世妹去学院对不对？”曹晟打断梁爽道。
“就是”
梁子美双手一摊，笑着道：“那怪吾喽？要吾找出范例来给你吗？”
“哈哈，世妹，世叔这话却是不错，你要努力了。不过晟觉得，大家要公平一些才好，何颖儿不管争议多少？总是不差，幼得何相亲自教导，才有本事掌管樊楼，分家而定另一个何家，财富增长何其多？何尚书不靠其子，单赞其侄女，这等能力打遍他何家无敌手，世叔有异议吗？如有，小侄愿闻其详？”曹晟微笑着说道。
梁子美想了想道：“没有异议，明睿你继续。”
“再说这帝姬吧，是背景强大之代表，天家之女，但是没有晟，世叔觉得荣德能有今日之事业吗？”
“不能，那明睿想表达什么呢？”
“晟想说，反之，没有能力的帝姬殿下，晟不会扶持，她照样只是历史上没有记载的帝姬。这历朝历代的帝姬生活不如意者还少吗？”
“所以，这女子只要有了生存技能，也能不靠男子，那么依附就不存在了。就说阿姐，他日有经世之才干，加上我梁家之背景，无论夫家何样人皆不惧，世兄对否？”梁欢接口道。
“对，这就是价值，有了价值，自然在世间无往而不利，而上学是成本最低的渠道。世叔是打算这掌上明珠未来命运交于夫家还是梁家？”曹晟乘胜追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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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世俗岂能打破？我大宋上层的眼光如何处理？”
“母亲此言差矣，就如母亲诗才不输清照阿姨，无非有个好的夫家而已。但是以母亲之才干，傲然于大宋有何不可？就像清照阿姨，多少学子跟在其后？救灾安民，引导国家之风气，这等作为比起朝中庸官不知强上多少？将来史册定会有清照大名在上。”
“没有明睿，这都是空谈，李清照也就能写写诗词而已！”
“所以这是千载难逢之机遇，女儿想要立于天地间，自己安排自己之命运，还请父亲、母亲成全！”梁爽躬身道。
“这女子自古以来就是相夫教子，这天地间的规矩岂能肆意破坏，不行！”梁子美想了想，摇摇头道。
蔡淑看着老梁，面色有些不善。
曹晟道：“蔡姨莫要动怒，世叔也是因为考虑到世妹这条路要走，会有很大的压力，其爱女心切而做出的反应而已。”
老梁投来感激的目光。
“世叔，晟有个消息给你，这年后蔡相会奏报陛下，组建教育司，开始全名教育之事。”曹晟笑着说道。
“当真？”梁子美不相信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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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是晟与蔡相共同谋划。”
“岳父大人署名推进，明睿出钱？”老梁试问道，曹晟点点头。
“那就是了，明睿这万世之功”梁子美有些羡慕道。
“无碍，只要我大宋能开智，这点虚名何足道哉？”曹晟无所谓的笑道。
“行，这事要是成了，爽儿可以入女子学院，日后还请明睿多加照料才是。”梁子美躬身道。
“这个自然，未来就需要世妹这样有幸在开放家庭成长起来的才女，来为世间女子博个她们应该有的权利。”
“嗯嗯，妹定不负兄长之所望，为女子之命运而奋斗。”梁爽道。
大宋重和元年十二月八日，这一天是载入大宋史册的一天，这一天是大宋叛贼方腊称帝的一天，也是史册记载的“女子革命”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