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休战谈判
蔡福引着曹晟朝朝书房而去。
“你就是蔡府的老管家蔡福？”曹晟问道。
“老朽就是蔡福，能得驸马相询是老朽的福分，不知驸马有何吩咐？”蔡福恭敬的道。
蔡福是蔡家的家生子，是老蔡的亲信，由于老蔡权势滔天，这蔡福也是水涨船高，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平时这蔡福也是眼高于顶的一样人。只不过今天来的是曹晟，这个现在可以跟蔡京扳手腕的人，这老家伙才恭敬有加的。
“吩咐？本驸马是没有的，但是吧，在京东东西路和东南，你的名字到很是响亮啊。”曹晟不敬意地道。
蔡福心中一紧，他一介奴仆，首相家的管家，名声太响可不是什么好事。
蔡福陪笑道：“驸马说笑了，老朽一介家奴，何来名声？驸马这边请。”正好到了蔡京书房，蔡福也是正好免去继续回答的尴尬。
“驸马请稍待，老爷马上就来。”蔡府婢女过来上好茶水，蔡福躬身道：“驸马慢用，老朽去叫老爷。”说着蔡福转身退出。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曹晟还是放过了他，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上次西门庆也没用上，这家伙运气真好，老蔡意外的装死认输救了他，他又可以逍遥去了。曹晟有时觉得这小子运气好的出奇，在想是不是带上他在身边做个幕僚，但是又有些怕，万一对吧？唉，曹晟忽然觉得他在某方面不是西门大官人的对手。
在胡思乱想的片刻，蔡京迈着他的标志性步伐，踱着方步进来，也不说话，坐在主位，蔡福上来茶点，蔡京挥手让他们都退下。
曹晟觉的这气氛有些紧张，不利于谈判，于是拿起糕点吃了一口，称赞道：“太师，你家这点心不错，哪里的厨子，改天帮晟也找一个如何？”
“驸马啊，老夫这多大年纪算是见识过了，这人啊，要是无耻起来，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你也不用在老夫这尬聊，说吧，你要跟老夫交换什么？”蔡京不耐烦的摆手说道。
“唉，蔡相言重了，晟前日见了小娘子，还真长在了晟的审美上，要不蔡相考虑招晟为东床？”曹晟笑着道。
蔡京也不动怒，淡淡的道：“你说不说？不说请回，大不了老夫去给陛下请罪，或者给玖儿定门婚事，小女也到了二八年华，没什么不可以的，驸马不用这么威胁老夫。”
“哈哈，那晟就中途抢婚，生米煮成熟饭，不也一样吗？”曹晟露出无赖的表情笑道。
“你个孽障，真当大宋朝没有王法了吗？老夫是病猫不成？”蔡京微怒道。
“仿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故事而已，一不小心，晟说不定凑成一段千古佳话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要说有人要谋害晟之性命，估计大宋朝除了陛下，也是不能的，蔡相以为然否？”曹晟不屑的说道，他现在是朝中一极，富可敌国，兵可横扫所有禁军，他有傲视天下的资本。
蔡京眯着老眼不信的说道：“老夫就不信，你这驸马真不想当了？”
“信不信由你，不过我为首相女婿，晟有信心依然是大宋朝最有权势和前途的人。未来岳丈大人，以为然否？”曹晟自顾自话道。
蔡京疲惫的摆摆手道：“直接说，不用威胁老夫，老夫老了，没力气跟你玩这些弯弯绕。”
“好了，晟就不跟太师开玩笑了，我们好歹也是大宋前三排的人物，当有些正经在。”曹晟收起笑容坐下道。
蔡京也正襟危坐，既然要谈判就好好谈判，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东南事件之后，蔡党元气大伤，不仅折了王黼、王斌等高位，何维、梁子美也算倒了戈，虽不是敌人，却也是他老蔡的直接损失。
最重要的是朝中风向开始出现问题，以前他蔡党一家独大，门生故吏那是真的满天下，赵挺之、张商英等上台基本都是寸步难行的。现在大宋精英阶层有了选择，没有他蔡京提携，还有曹大驸马，这是一个庞大的群体，一旦成为一种势力，那么后果就难以想象了。
现在的大宋紫宸殿上他们是平分秋色，蔡京缓和与后党的关系，再加上小蔡党的领袖蔡卞去世，蔡攸因为宋江之事被摁在了博州任上，蔡京乘机收服大部分的小蔡党，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补了补血。
后来老蔡联合郑居中和梁师成，成功的引起徽宗对曹晟的忌惮，算是扳回一城。
现在曹晟使出阴招，把河水搅浑，又成为胶着的状态。现在在这大宋中枢就真是两分天下了。
但是地方上就有些黯然失色了，京东东西路因为登州加上慕容彦达的关系，基本已是惟曹晟马首是瞻了。两浙路处于灾区、战乱区，大部分的东南官员被绞杀，现在秦桧等掌管，虽然不成气候，但是蔡京系却更是没法伸手了，现在敢伸手，曹晟就敢砍了那只手。
西北除了西军，宗泽已是站稳脚跟，年后小奸臣再上任大名府，以他的能力北方危险了。京畿更不用说了，张叔夜、赵鼎的自留地，现在的老蔡就剩下成都府和南方边府了。
老蔡也没想到短短一年曹晟已经完成了旁人十数年的布局，当然曹晟的势力来自于志同道合和利益分配，不是他老蔡的党阀，没有那么多控制力，但是对于老蔡来说，他认为不能直接控制的就是问题。毕竟他要的和曹晟们要的很不相同。
“明睿啊，你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不会一直奏效的，况且也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明睿觉得老夫说的对吗？”蔡京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曹晟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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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又何尝不知道呢？但是晟没办法，我没空天天待在陛下身边，我要做事的。
晟想问蔡相，您的目标是什么？你做一切要想得到些什么？
权势，您现在已是位极人臣，钱财，晟想蔡家这财物以现在的状态十辈子也是花不完的，那你要什么呢？其实你知道我和张叔夜等的目的无非是做事，为大宋的强大、为百姓能够有饭吃有衣穿。要说后退无路吧，我大宋文臣不罪，也是传统。今日你我二人，蔡相可否为晟解惑？”曹晟不解的问道。
蔡京沉默片刻，抬起来头道：“你不懂，等你到我的地步，你自然会懂，还是说说你的想法吧。”
“一、支持宗泽西北招募敢战士，进行练军，中书门下给与背书。这是国之重器，不管蔡相信或是不信，北方一旦出现变故，西夏这边会很危险，东南你也看见了，所谓的禁军精锐事实上连方腊的农民军都打的这么艰难，何况全骑兵的西面和北面。”曹晟提出第一个条件。
看着曹晟等待他的回答，蔡京摆摆手道：“你继续说，最后再看。”
蔡京也是学聪明了，一起谈吗，好讨价还价。
“二，调徐宁进北京整军，李成等回京。三、成立教育司，开始施行全民教育，当然可以慢慢来，这个我们来筹备，你只要不反对即可，若蔡相想要这个名，我们也可以给您。其他吗？就是我们休战，你不要再蛊惑陛下，我也不拉你下水，如何？”曹晟道。
“说完了？”蔡京面无表情的说道。
“完了，要不等晟想到再加进去？”曹晟微笑道。
“一、二这个不在老夫管辖之内，这是他童贯的事，你问错人了。”蔡京道。
“只要你蔡相不反对，不掺和，童枢密那边晟有办法，跟他很好谈，他要的很明确。”曹晟道。
蔡京点点头，道：“那没问题，这第三，是国家大计，你若在财政上出的来，老夫很乐意跟你共同施为。休战吗，是今天的主题，老夫可以不再出手，但是你要知道，你把梁师成得罪的不轻，这老夫可保证不了，你知道的，他不是老夫的下属，只是同盟。”这第三就是曹晟给老蔡的回报条件，看来这个老蔡很喜欢。
“无碍，一介太监，实在不行，弄死他就是，蔡相哪天看他不爽，我们一起弄他。”曹晟大大咧咧的说道。
“慎言，你怎么这么口无遮拦？他到底是天子宠宦。”蔡京呵斥道。
“你不可插手蔡鞗的婚事，不可再参其他朝中官员，给老夫消停些！”蔡京道。
“可！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太师要不要留晟吃个晚饭啥的？”曹晟笑着问道。
蔡京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道：“不了，驸马还是请吧，你在，老夫心里不安。”
“哈哈，太师保重，蔡鞗记得明日给晟回礼！”曹晟道。
送走曹晟，老蔡默默地站在门前，自言自语道：“这么简单的事，老夫怎么就想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