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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唉第章第章第章他真是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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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医馆赶去的路上,车水马龙,不知为何,云华总觉得今日镇子上巡逻的官兵似乎多了些,只是眼下也没心思多想这些,只加快了脚步往医馆赶去。

    仁心医馆。

    云华急步走进来的时候,医馆只零星有几个客人在柜台抓药,白发老者刚刚从后侧撩了门帘出来,便瞧见了上次救何小姐的丫头。

    顿时眼睛一亮,立刻笑着走了过来,“小友啊,总算把你给盼过来了,老夫我可等了你不少日子啊。”

    云华听的云里雾里,只赶紧问道,“您客气了,我想问一下可有一对兄妹过来救治?”

    看着云华有些急切的神情,白发老者邱笙忽地恍然大悟道,“可是方才跳河的那位姑娘?”

    “正是,她如今怎样?”

    “小友放心,性命无虞,已经让药童煎药去了,没大碍,就是见了水,身子受了些寒,好好在家休养几日,再吃上几贴驱寒祛湿的药,不出三日便好。”邱笙摸着白须缓缓说道。

    云华满脸感激,双手作揖,弯腰感谢道,“多谢老大夫看顾了,我想先去看看我大姐。”

    邱笙连忙点了点头,“应该的,应该的,走,我带你去。”

    云华平缓了下神色,随着邱笙入了后侧的内室。

    一进去便闻着浓郁的药香,简陋的床榻上,一脸惨白的云梅正靠在上面发呆,云华顺着云梅的视线望过去,原来是窗外的一株美人菊,黄色的菊瓣一簇一簇的包裹,清风摇曳,别有一番滋味。

    邱笙想着人家兄妹几个可能有话要说,便打了个招呼去后院看药煎的如何了。

    云华叹了口气,脸色谈不上好看,轻轻唤了声,“大哥,大姐。”

    云梅一听到云华的声音,转头就背过身去无声哭了起来,云华赶紧上前安慰,直到亲自给云梅把过脉后,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云风更是一直红着眼睛,见着云华来了,便气冲冲的说道,“云华,你在这守着云梅,我要去宰了那畜生。”

    云梅一听,又气又急,生怕她亲哥哥为了她去惹祸,好在云华及时拉住了他,“要去宰了他,岂不是还得脏了你的手,你们放心,我已经让云泽去衙门报官了,不出意外,那王八蛋一定会被抓进牢里关起来。”

    云风一愣,似乎是有些意外,又有些不忿,“就这?关上几天又如何?他欺负了我的妹子,我非得打死他不可。”

    云华双手拉着云风的胳膊,实在有些吃力,但还是冷静的说道,“大哥,若真是被官府抓了,定了他调戏良家妇女的罪证,那他这辈子都别想去考童生了,这对他们刘家来说,难道不是最大的惩罚吗?”

    “你说什么?”云风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手上捏拳的力度也渐渐松散了下来,“他当真不能再考取童生?”

    云华见云风没了要冲出去揍人的气势,便也松了紧紧抓着他的手,走到一侧的椅子上坐下,点了点头道,“当然,这可是大盛律法规定的,有罪者,一律不得下场科举,所以无论是仕途还是考中童生免征兵,他这辈子都再无可能。”

    云华说的有些狠,云风心里却听的畅快极了,若真是如此,不只是对刘贤,甚至对刘家也算是致命打击了。

    云梅一直红着眼睛,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心里却还是久久不能平复。

    云华见兄妹俩都平静下来,便继续说道,“只一点,你们必须知道,绝不可以撤诉。”

    云风上前一步,狠狠道,“不打死他都是便宜他了,撤诉绝不可能。”

    云华有意识的看了云梅一眼,云梅有些慌乱的躲了过去,云华只好自己说道,“我指的不是你们,而是你们的娘,毕竟刘贤是她的亲侄子,若是她强逼大姐认下这门亲事,那就告不了他了”云梅一听完便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云风不甘心的强硬道,“梅子,你放心,娘那里我去说,我是绝不会让娘同意的。”

    云华微微叹了口气,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只希望这次大伯娘可不要犯糊涂了,正想着,便见邱笙亲自端了药来,云华见状,便让云风先给云梅喂药,自己则跟着邱笙出去付诊金。

    云华先是行了一礼,感谢道,“多谢老大夫救我大姐,还给他们兄妹俩换了两身干净的衣裳。”

    邱笙笑着微微摆手,“不过是两身旧衣裳,当不得谢,只是我孙女身量比你大姐矮点,衣服可能不太合身。”

    云华笑着摇了摇头,“能换下湿透了的衣裳,已是感谢,正好连诊金一起买下好了。”

    “使不得,使不得,这诊金你还真不用出,当初何小姐的那个病,实属难治,可是你留下的方子却是可以救人,为此老夫还想向你讨买了。”

    云华听完,心里更是觉得眼前的老大夫是个难得的医者仁心的好人,随即承诺道,“既是救人的方子,何谈买卖,赠予老大夫也是应当。”

    邱笙一听,两手向前,微微弯腰,瞬间高兴道,“小友还真是菩萨心肠啊,若真是如此,老夫可就替那些病人多谢你了。”

    云华赶紧双手扶起邱笙,“老大夫可莫要折煞我了,您如此为患者着想,才是真正的医者仁心啊。”

    邱笙年纪大了,此生所学也到了头,如今能得了云华的病例方子,实在是庆幸,似乎是想到什么似的,又摸了摸白须道,“小友啊,我这里还有一个病人,实在是难治,若是小友方便,可否帮着查看一番。”

    “这”云华有些犹疑,毕竟她是不想太张扬的,可是一想到是救人,到底还是点了点头,“老大夫,先跟您说好,我这一手医术可当不得夸,不过是跟着游医学了两手,不一定就能行的。”

    “欸,小友客气了,这学医啊,也不光是看年岁的,有时候一个人的天赋也是很重要的,在老夫看来,小友便是天赋医禀的人,若是小友不嫌弃,我那些珍藏的医书手札倒是愿意借给小友相看。”

    此话刚出,云华立刻就来了精神,她前世本就是医学生,对这些医书手札最是感兴趣不过了,“那敢情好,云华先谢过老大夫慷慨,您放心,我一定小心观看,不折损半分。”

    邱笙笑着摸了摸白须,含笑道,“好好好,小友愿意看就好,那走时我便给你装些回去。”

    云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头,“您也别叫我小友了,叫我云华就行。”

    “云华?哈哈哈,好名字啊,说起来这也是味药名啊,能安神镇惊,止血敛疮,看来你注定与医术有缘呐。”

    邱笙说的兴起,一时更是开怀大笑起来,“既然如此,你也别叫我老大夫了,老夫姓邱,单名一个笙,你若不嫌弃,平日里就唤我一声邱爷爷吧。”

    “不嫌弃,不嫌弃,邱爷爷好。”云华赶紧摆手叫人,“还不知邱爷爷所说的病人是什么症状,不如我们先去看看。”

    一说到这个病人,邱笙就犯起了难,紧着眉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吧,就在我这医馆后院,是位中毒的姑娘,只是老夫学艺不精,查不出是中何毒?如今毒已深入五脏六腑,老夫也是鞭长莫及啊。”

    云华听着邱笙的描述,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家里的板栗姑娘李梦怜,这病情怎么有些相似。

    枫林镇衙门。

    云泽报了官后,便哭着将大姐被镇里枫林学堂的学子刘贤调戏的始末说了个清楚。

    镇长蒋司南长了一脸的络腮胡,明明才二十不到的年纪,却老气横秋的很,坐在简陋的衙门里,一掌拍在岸桌上,吓的云泽都不敢抬头。

    “哼,在我蒋司南的管辖下,竟然还有如此浪荡学子,来人,去枫林学堂,将刘贤带来问罪。”

    “是。”两个衙役得了指令,便利索的带了人去枫林学堂抓人了。

    云泽也被安排先去一旁落了坐,镇长蒋司南不光派人去抓了刘贤,也派了人去医馆请云梅过来问话,这不管如何,云梅是当事人,她的指证才是关键。

    蒋司南自己也偷溜去了后堂嗑瓜子,两脚高高的翘在桌子上,一口一个瓜子壳吐的满地都是,只要一想到被县公爷周斯年丢到这穷乡僻壤的镇子上当个什么镇长,他就气的牙痒痒,不就是将他养的蛐蛐踩死了么,至于这么报复他么,简直不是君子所为。

    可一想到自己偷偷将周斯年的蛐蛐常胜将军故意踩死,好像也不过半斤八两,只是还是好气好气,天天在这个镇子上,不是处理谁家寡妇不守妇道,就是谁家鸡被谁家狗偷吃了,可把他无聊死了,他现在只想回到燕城的春满楼,去找他的莺莺燕燕喝酒玩乐,唉他真是命苦啊

    躲在枫林学堂的刘贤一听说衙门要来抓他,哪里还敢出言不逊,当场就吓的尿了裤子,两名衙役冲进来时,便见着刘贤这副怂包样,一时都嫌弃的很。

    仁心医馆。

    云华跟着邱笙走了没两步,便到了后院,一棵高大的银杏树坐落在院里,满是金黄色的杏叶,零零散散的落在院子里,煞是好看。

    邱笙走到一扇木门前,轻轻敲了敲,随后便见着一位扑闪着杏仁大眼的小姑娘,吱呀打开门来,见着是邱笙来了,这才低声道,“爷爷,莺姐姐好像不行了。”说完,便独自转身进了屋,似乎都没注意到后头跟着的云华。

    邱笙眉头紧锁,看向后头的云华,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云华微微颔首,还是礼貌的让邱笙走在前头。

    直到云华进了屋,方才的小姑娘邱白芷这才发现了她,“你是谁?”

    邱笙抬手打断,“白芷,不得无礼,这是爷爷请来给莺姑娘看病的。”

    听爷爷这么一说,邱白芷忽地就想到了谁,连忙上前问道,“你就是那位救了何小姐的姐姐。”

    “额”云华轻轻扶额,“算是吧。”说完,尴尬的笑着看了一眼邱白芷后,便往一旁的床榻走去。

    眼前入目的病人,当真是一脸死气,若不是摸着她的脉搏还有微弱的跳动,云华觉得这和她前世学解剖的尸体简直如出一辙。

    一探脉搏,果然和李梦怜的病症一样。

    一旁的邱笙看着云华舒展不开的眉头,心里直打鼓,心想这莺姑娘怕是命不久矣了。

    而邱白芷却是看看云华,再看看雪莺姐姐,自从当初听爷爷说有人能治好久咳之疾后,心里便对这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如今见着便更是好奇的很,不知为何,她心里隐隐觉得雪莺姐姐这次有救了。

    云华转头看向眼光灼热的祖孙俩,忽然觉得眉心直突突,似乎对以后的日子有了些担忧,清了清喉咙后,才轻声说道,“嗯能救是能救,只是那味药材怕是有些不好找啊。”云华只要一想到上次采摘蛇果时见过的山洞,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而一旁的祖孙俩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满眼精光,看着云华更是跟云泽看着肉似的,云华瞧着都不由的后退一步。

    “这位姐姐说的可是真的?这毒可以解?可否请姐姐告知这是何毒?”

    看着邱白芷满眼求知欲,云华不由的哽了口口水,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不完全是一种毒,确切来说,是一种蛊。”

    “蛊?”邱笙一拍额头,似猛地想起来什么是的,连连只点头,“难怪了我说怎么瞧着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竟然是苗疆蛊毒。”

    “没错,邱爷爷竟然知道苗疆蛊毒。”

    邱笙叹了口气,扶着桌边坐下,“说来惭愧啊,四十年前,我曾跟着师傅去过苗疆游历,当时就曾见识过蛊毒的厉害,那一颗颗细小的虫子以人的肉身为宿主,可以不断繁殖,直到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骇人啊,实在是没想到,在这燕北的小镇里,竟然会出现蛊毒。”

    云华听邱笙说完,心里也是一阵烦闷,当初就觉得李梦怜的身份不一般,如今看来,怕是比她想象的还要麻烦。

    邱白芷瞧着俩人的神色都有些严肃,不由得出声打断道,“不知姐姐说的那味不好找的草药叫什么,兴许我家药库会有。”

    云华被邱白芷这一喊,才渐渐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名曰:蛇果,苗疆倒是多,我们这里少见。”

    邱白芷一听,便耷拉了脑袋下来,“那可如何是好,莺姐姐的毒可等不了啊。”

    云华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晦涩的说道,“其实我倒是知道哪里有,只是有些危险。”

    “危险?”邱白芷与邱笙相视一眼,继续问道,“难不成是长在悬崖峭壁之上?若是因为这个,姐姐不用担心,我可以去采。”

    云华忍着心里的恶心,摇了摇头,“若是这般,倒还好些,你们是不知这蛇果,其实最受一些蛇虫毒蚁的喜欢,往往也只生长在湿寒沼泽之地,只是如今天气渐冷,也不知还有没有?”上次云华采摘来的那一株,可全部都用在李梦怜身上了,要不然倒也能拿出来救救眼前的姑娘。

    “蛇虫毒蚁?”邱白芷眼珠子狡黠的转了转,忽然一脸殷勤的看向邱笙,一双无辜的大眼更是扑闪扑闪,“爷爷”

    邱笙连连摆手,“不行,你想都不要想,我自会派人去采摘。”

    云华也跟着附和,“是啊,你年纪这么小,还是不要冒险了,我跟你说,那个山洞里,全是冬眠的蛇,恐怖之极,恐怖之极啊。”

    云华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的很,可是却发现邱白芷的脸色似乎看不出丝毫害怕,反而还很兴奋

    “爷爷,这么好的地方,怎么能不让我去?你让那些人去,岂不是害他们性命。”云华被邱白芷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还是邱笙指着眼前的孙女,一脸无奈的解释道,“这丫头从小就爱养些蛇啊,蝎子什么的,搞得家里乌烟瘴气的,好几次差点把我的老命给吓没了,这要是放她去蛇洞,我怕她把蛇窟窿都给我带回来。”

    云华看着老爷子吓的不轻,更是不由得悄悄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好离邱白芷远点,生怕这丫头身上忽地就跑出一条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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