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极为珍重
“殿下”
像是对待自己心中极为珍重的珍宝一般,他轻轻把她搂入了自己怀间,低头轻柔的在她发间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痒痒的,就像羽毛轻轻拂过心湖。柳羌在他怀里,眉眼弯弯,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当然,她也没忘记问阿九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那边忽然就没动静了。
她道:“阿九,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我师父没事吧?”她话语有些紧张。
阿九道:“他没事。”
“那他现在”
柳羌还欲再说什么,但阿九却看着她身上脏污了衣裙,眉眼往下垂了垂,忽然,眼神一凝,便看见了她指尖零星的血迹,瞳孔微不可查的缩了一瞬,旋即长睫微阖,掩去了眼底的情绪。
他语速极快道:“殿下,我们下山吧。”
“我师傅嗯?”柳羌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下山,眼神满是疑惑的看着他,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嗯,好。”
不再像之前上山时那般缓慢,阿九抱着她就是运起轻功往山下越去,速度极快。
他极为小心护着她,手极稳且有力,身形不停在密林中穿梭着,随着沙沙细响,树林间往下滴落的水滴一滴都没有溅到她身上过,只有一片坚实安稳。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许是被风吹的,脸色有些白。
柳羌没敢乱动,只是紧紧的用双手搂着他的脖颈,感觉他温热的呼吸落在她面上,有些密密麻麻的痒。
下山的路不长,也就是半刻钟的时辰,两人就到了山脚下。阿九轻轻放下她,脸色发白,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他带着她,往山脚下不远处的村子里走去。
柳羌看着他,有些疑惑,但更多的却是茫然。
阿九和师傅应该是在一起的,但师傅呢?
他们不等等师傅,和师傅一起下山吗?
—
此时,山林里。
葛老才刚追上阿九,就见他抱着柳羌运起轻功往山下跃去了,身形飘忽且快,不过瞬息之间,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阴翳密林中。
葛老眉心当即就狠狠跳了一下,眸中满是怒气。
“这小子,仗着轻功好就抱着老朽的徒儿跑了,也不知道等等我这个老人家吗?”
说完,他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着,“方才消耗了那么多内力,现在又带一个人下山,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罢了,他这个老人家管不了他,也说不住他,但总有人治得了他。
反正现在已经见到两人了,葛老也不着急了,收好冷玉盒子后就是悠悠往山下走去。
他这个老人家的轻功可没有他好,只有靠双腿慢悠悠的走了。
葛老一边走,一边盘算着,等会儿等他到了山下,一定要好好与徒儿说说,不要让他再那么糟蹋自己身体。
至于他曾经警告自己的话。
葛老冷哼一声,就算他是幽罗刹又如何,他现在还是他殿下的师傅,他能耐他如何?
—
山下,一间简陋砖瓦房中。
柳羌换下了自己身上的脏污衣裙,拿起一旁干净的粗布麻衣换上。
这衣服有些宽大,十分不合身,柳羌仔细穿戴上身,把腰间的裙头勒了一圈又一圈后,这才系紧,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她腰肢纤细,容貌清雅,墨发自然下垂,显得皮肤更加白皙,虽是粗布麻衣,但并未损她容颜丝毫。
这衣裳被洗得发白,但她身上自有一股仪态端庄,温婉娴静气质。哪怕是旧衣上身,也宛如那雪山上的一朵清莲,悬挂高空的明月,清透柔美,温婉如水。
有一妇人看着她,当即就夸赞道:“这女郎真俊,穿上真好看,瞧着就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
柳羌有些不自在的微撇开头,这种直白的夸赞她还是第一次遇上,满是赧颜道:“这位大娘夸奖了。”
“我说勒可是实话,你不信,问随你一起来的这位郎君。”说完,大娘就看向了阿九。
阿九平静的眼眸微动,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嗯,殿下很好看”
“女郎,你瞧,我说的是对的吧,我就说你好看,就像那……那……”
那大娘冥思苦想着,似乎是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最后一拍脑门道:“比我们镇上家里最有钱的女郎都好看!!”
说着,她又指向阿九,“你看,他眼睛都看直了!”
柳羌闻言有些想笑,她实在是想不出来大娘口中阿九眼睛都看直了是什么样子。她侧首看向他,目光却一下子望入他深邃平静的眼眸中,恍若幽深的黑潭,深不见底。
他的眼眸里除了她,没有别人。目光也并不强势,只是很温和的落在她身上。
柳羌当即就撇开了头,脸上红霞。
她小声的辩解着,“他的眼睛才不会直呢。”
他只是会看着她,就那么看着她,眼眸里,除了她,从来没有别人。
柳羌眼眸微弯,眼中满是笑意。
她快步上前牵住了阿九的手,转头向大娘道谢后,就是带着他准备离开。
哪知,阿九没动,反而牵着她的手来到了早就放好清水的水盆前。
他拘起一捧水,轻轻打湿了她的手,认真的,仔细的搓洗着她手上的脏污。
苍劲有力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柔嫩似葱的指尖,随着水声哗啦作响,两人的手心手背都沾染了水滴,水流顺着白皙的肌肤不断往下滑落着,折射出熠熠光彩,清透,澄澈。
这水不冷,也不热,温凉的,温度刚好。
随着指尖脏污洗净,柳羌手上细小的伤口便出现在了阿九眼前。他抿了抿唇,用干净的手帕轻轻擦干她手上还残留的清水,变得湿润而又干燥。
紧接着,就见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药瓶,随着药瓶轻轻抖动,药粉就落在了她指尖上,极为小心的包好。
待做完这一切,他这才道:“殿下,明日就会没事了。”
柳羌看着自己被包好的指尖,有些无奈,但更多的还是羞赧,欣喜。
其实,这只是一点小伤口,不用处理也可以。
但她还是很开心,心跳得极快,对着他莞尔浅笑,“好。”
这下,神色不自在的反而是阿九了,他有些想躲,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强迫自己没躲开她笑吟吟的眼眸,低声道:“殿下,我们走吧。”
“好。”
柳羌转身对大娘道谢,在大娘满是直白而又意有所指的话语中羞的满脸通红,匆匆带上自己脏污的衣裙就是告辞离开,出了大娘的院子。
一件旧衣不贵,不过几个铜板而已,阿九早就付过了,大娘拿着铜板,笑的一脸灿烂的目送两人离开。
两人行走在村里的小路上,身形渐行渐远……
—
这衣服不合身。
走着走着,柳羌就有些苦恼,这衣裙不仅大,还有些长,她穿着十分绊脚,只能提着裙角,走得磕磕绊绊。
阿九见状,身形顿了一下后,便见他弯下腰对着她的膝弯一抄,就极为利落的抱起了她,步履稳稳的往村外走去。
柳羌眼中满是讶异,旋即转头轻埋进了他怀里,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和鼻翼间清冽的冷香,脸上顿时就染上了红霞,心跳难抑,小声道:“阿九,你放我下来”
他们现在还在村子里,路上随时都有可能会有村民走过来看见两人。柳羌是大胆,但那仅限于只有两个人的时候。
阿九并未听她的话,只是依旧抱着她往外走,平静道:“殿下那样走,会摔倒。”
柳羌睫毛微微一颤,目光轻晃了一下,旋即,就不说话了。
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也是对她说,“那样跑,你会摔倒。”
记忆交错间,他那时的话语仿佛还在耳旁
那时的阿九和现在的阿九柳羌眼眸弯了弯,只是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把头往他怀里埋得更深了一些。
被人看见就被人看见吧,她喜欢阿九,喜欢和他在一起。
只愿长夜无相思,灯深烛曳伴君影。
—
林家庄,雪寒院内一片混乱。
“快!!叫大夫,叫大夫!夫人身下又落红了!!”
“这可柳大夫走了啊,山脚下的哪些大夫我们不敢”
众丫鬟犹犹豫豫,满是纠结的看着林夫人的大丫鬟,大丫鬟也满是头疼,山脚下的那些大夫都是家主的人,根本不会认真给夫人看病。
就在她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林南栀沉着脸大步走了进来,手中捏着一张薄薄信件。
她快速道:“先去山下随便请一个大夫上来,先稳住我娘肚子里的孩子。”
说到这,她顿了顿,眼神满是阴狠,“若是敢偷奸耍滑,不认真,那就莫要手下留情直接杀了便是。”
“是,小姐。”
众丫鬟赶紧忙碌去了,请大夫的请大夫,喂药的喂药,整个雪寒院顿时忙而有序了起来。
林南栀快步走到了林夫人身前,轻声安慰了她几句后,就捏着手中的信件出了雪寒院,对身旁的丫鬟道:“去,备马,我要去琼山一趟。”
“是。”
丫鬟离开了,林南栀打开手中的信件,仔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冷笑一声,把手中的信件仔细轻揉捏成了一团,随手扔到了一旁。
想走?
呵!
她可是派人几番打听才好不容易寻到的她,怎么容许她说走就走。
她娘的孩子,必须留下来,而她,也不能走。
是她想岔了,之前,她就应该态度强硬一些的,而不是软软和和的对待她,让她觉得想离开就可以离开。
这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不及保住她娘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她亲自去请她回来,已经很有诚意了。
若她不从
林南栀眼中隐隐闪过一丝狠意,那就莫要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