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突然
陈川没有多问,直接将两人送到了【南滨华府】。
这次的周程协意识还算清醒不用林岙琳搀扶,但到底是喝多了人还是昏昏沉沉的。
周程协硬撑着进了家门换了鞋便径直走进客厅,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靠着椅背闭上眼睛,看着像睡着了似的。
林岙琳估摸他应该喝了不少,上楼将礼服换下后去厨房舀了一勺蜂蜜给他冲了杯蜂蜜水。
“喝点蜂蜜水,不然明天起来胃会很难受的。”她走过去坐在周程协的身侧将蜂蜜水递给他。
周程协听到声音侧头垂眸看着她,有些反应迟钝的看了她片刻,才从她手中接过杯子,仰头就喝了。
喉结滚动,莫名的性感。
林岙琳非常没出息地吞了吞口水,随后尴尬的将视线移开。周程协用余光扫了一眼她,几乎是一刹间,从她的脸颊开始,一路红到了脖颈,本就皮肤白皙的她,连耳朵尖泛起了红雾都十分明显。
大概是感受都周程协看过来的眼神,林岙琳有些不自然的伸出手想要接过杯子,“还要吗?”
“不用了,谢谢。”周程协的眼神有些涣散,却还是专注的看着她,手上握着杯子的力丝毫未收。
林岙琳往回拉了两下,发现他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她以为周程协是喝多了,脑子不清醒。林岙琳没打算跟喝醉的人较劲,刚想松手就被周程协借力一拽跌入了他的怀里。
林岙琳瑟缩着往后躲,本能的抬手抵着他的胸膛。不知道是不是林岙琳的躲闪让周程协乱了分寸,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一瞬间将她反压在了身下。
这下世界彻底安静了。
从林岙琳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的下巴,还有无声滚动的喉结。
静溢的空间将感官无限放大,两人氤氲的眼神,交织的呼吸声,以及不断靠近的距离,都在暗示着接下来的剧情走向。。。
周程协将她整个人望入眼底,心中一阵狂跳俯下身来,眸中某种情绪正在翻腾,他缓缓的靠近她。。。
可就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林岙琳像是想起什么,抵在周程协胸膛的手用了力。周程协一顿,垂眸默不作声的看着怀里的林岙琳,涣散的眼神里带着一些被制止的无措。
林岙琳嘴角微动,半晌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是喜欢男的吗?”
周程协这下彻底愣住了,他直视着她,似要从她眼里看出这个问句是不是有另一层意思,他的视线定在她那双此时正在直勾勾看着他的干净通透的眼。
周程协凝滞片刻,意识到是字面意思的提问后,气笑了,“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林岙琳越说越小声。
周程协轻轻笑了一声,好看的眉微蹙“。。。你说呢?”
“我。。。”
周程协指尖缠绕在她发间按在后脑,俯身吻了上去,将她在嘴边的回答轻轻盖住。
突然在眼前放大的脸,让林岙琳瞪大了眼睛,他的气息近在咫尺,而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这个浅尝辄止的吻并没有停留太久,只是短暂的触碰后,周程协便将人搂入了怀中。
察觉到怀里的人不再抗拒,男人下巴轻轻抵在了她的额前,带着轻喘的呼吸落在她的发顶。而他也清晰地感觉到了她埋在他颈间的呼吸。虽然只是轻轻的碰触,但两人此时的心跳仿佛刚刚结束了一场激吻。
偌大的房子灯火通明,光线迷乱而璀璨,让暧昧的气氛无处躲藏。周遭的温度微妙的上升着,两人都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周程协低哑而又沉厚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寂。
他唤了她的名字,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要不要做我女朋友?”他的声音很哑,一如那天在医院的楼梯间。
心脏骤停了半拍,林岙琳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与他视线交汇。
周程协脸上一如既往的镇定,可毫无节奏响起的心跳声却无情的出卖了他,和他依旧维持着拥抱姿势的林岙琳耳畔是他清晰的心跳声。
林岙琳被逗笑了。
“笑什么。”周程协颇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你好像很紧张。”林岙琳戳了戳他的左胸,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
周程协一把握住了她细细白白的手,林岙琳下意识的挣脱,然而她一动,他手上的力道立马又大了几分,温热的掌心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坚定。
她侧过头,抬起下巴看他,鼻息传来他身上独有的清冽的木质香。周程协此刻正目光灼灼的看向她,像是在等待她的下文。
周程协就这样一言不发的轻轻搂着她,此刻已经不知道是今晚的第几次沉默了。
林岙琳无法忽视自己胸腔里渐渐剧烈的心跳声。
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半晌,她听到自己说了一声【好】。
听到回答的周程协松开原本抓住她的手,捧起她的脸直接覆上她的唇。不再是刚刚那般的浅尝辄止,此时他的吻带点侵略,没有分寸,没有章法,只是一味地想要占有。。。
林岙琳的手紧紧绞着他衬衫的衣摆,任凭这个夜晚在缱绻中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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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前一天晚上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林岙琳也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床上了,只记得自己累的沾床就睡。
不过这觉睡得并不长,因为凌晨5点多,林岙琳就被电话吵醒了。
“喂。请问是林岙琳,林小姐吗?”
“我是,你哪位?”林岙琳迷迷糊糊的应着。
“你好,我这边是旷达医院,您母亲张千琴现在正在抢救室,您现在能不能过来一趟?”
“什么?!”林岙琳一惊整个人都坐了起来,“我马上过来!”
林岙琳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就往楼下跑,结果在最后两级台阶踩空整个人一下摔倒在地。
咚的一声巨响。
她趴在地上,手掌因为摔倒时撑了一下地板隐隐作痛。
周程协睡眠向来浅,听到外面有声响,开门查看,便看到林岙琳摔坐在地上,心里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身边。
“怎么了?”周程协走到林岙琳身边单膝蹲下,发现她趴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
林岙琳她红着眼睛,眼角沁着泪光,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程协,我妈进抢救室了。”
听到林岙琳的声音带着哭腔,周程协心头蓦地一紧,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来揽在怀里:“我送你过去。”
到医院的时候,张千琴人还在抢救室。
清晨的icu没有平时的喧嚣,偶尔有一两个护士急急忙忙的跑过。
周程协陪着林岙琳等在外面。
两人刚到没多久,抢救室的门就打开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直接问道:“张千琴的家属在吗?”
“在!”林岙琳立刻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医生面前抓住医生的手,问道:“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
医生摇了摇头,说到:“病人送过来的时候因为自缢心跳已经停止了,我们已经尽力抢救了,家属节哀。”
说罢,盖着白布的病床从抢救室推了出来。
林岙琳松开医生的手,走到张千琴的病床边,掀开白布。看到了母亲早已没有血色的脸,脖子上的青紫色勒痕十分刺眼,林岙琳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妈,我来看你了。”
“妈,6点了别睡了,起床了。”
“妈,你怎么不听话玩绳子了?”
“妈,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豆浆油条好不好。”
林岙琳扒着病床,试图想用对话让母亲醒过来。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母亲要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明明一切都在好起来了!
“这位家属,请节哀。”一旁的医生护士即便看多了生死离别,终究还是于心不忍,只得小声劝着。眼神示意一旁的周程协将林岙琳拉开。
周程协上前用双手握住林岙琳的瘦弱的双肩,上下摩挲着安抚她,低声道:“琳琳先松手,让妈妈先走。”
林岙琳身体颤抖着,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往下砸,摇着头手却不愿意松开。
周程协垂着眼,耐心的哄着:“别让妈妈在外面待这么久,好吗?”
听到这句话,林岙琳才慢慢松开手,颤颤巍巍的把白布盖上。她的妈妈这么爱美,肯定不想让别人看到这么一幕。
见护士将张千琴推走,周程协这才轻轻的将颤抖着的林岙琳拥在怀里,他宽大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头,低声道:“我在呢,别怕。”
高喜儿收到信息赶到医院病房的时候,林岙琳正坐在张千琴的病床上发呆。同病房的黄阿姨已经在事发后就被安排到了隔壁的病房。
“你来了。”林岙琳听到声响抬眸。
“琳琳。”高喜儿走到她面前,紧紧的抱住了她。
林岙琳的父亲林遵在她14岁那年就是自-杀走的,林遵和张千琴是同一个福利院出来的,两人一起考上了c大的工程学专业,毕业后一起创业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把生活越过越好。小时候的林岙琳也是个没有烦恼的小公主,自打父亲出事后,小女孩被迫长大,和母亲张千琴相依为命。
高喜儿知道,张千琴的离开意味着林岙琳唯一的精神支柱也崩塌了。
“周程协呢?”高喜儿看了一下林岙琳一夜之间憔悴了不少的脸,忍不住指责到。
“他去帮我妈处理身后事了。”林岙琳刚刚自己在房间里大哭了一场,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但鼻音还是很重。“我在这帮我妈收拾东西。”
“我帮你吧。”高喜儿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失去至亲的林岙琳,现在能做的也只有陪伴。
“不用,快收完了。”林岙琳刚刚收拾到一半有些走神,这会儿听高喜儿说要帮忙倒是回过神来了。“我想自己收。”
“嗯嗯,我陪你。”高喜儿没在多强求,默默的站在一旁。
林岙琳将张千琴的枕头套也拆开了,她记得张千琴很喜欢把一些她觉得重要的东西藏在枕头底下,果不其然林岙琳将枕头套一拆开便掉出了一张纸条还有一小叠现金。
【密码:20101111】
林岙琳没有心思深究,将小纸条折好放进了手机壳里面。正想把钱码好放进口袋,里面的两枚硬币掉了出来,滚进了床底。
“东西掉了吗?”高喜儿听到声响,低头往床底下看。
“嗯,是硬币。”林岙琳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附身寻找。另一边的高喜儿附身帮忙找。
“找到了。”
“这是什么?”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前者是林岙琳的,后者是高喜儿。
高喜儿拿着照片站直了身体,一脸疑惑的看着手中的照片。那是一张网络上的辱骂林岙琳的内容截图,不知道被谁冲洗了出来,此时正在高喜儿的手上。
林岙琳凑近一看,脸色变了变,眉头一拧:“我妈的病房里怎么又会有这个?”
高喜儿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声道:“我们要不要查一下监控?”
张千琴所在的病房看的书籍和电视节目都是医院筛选出来可供病人观看的,林岙琳才可以做到即便跟着周程协露脸却不被张千琴发现,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人将网络上对她的谩骂直接冲洗出来给张千琴看,林岙琳一霎间似乎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选择自-杀了。。。
【叩叩叩】房门被人轻叩了三声。
处理完事情的周程协回到病房,看到林岙琳和高喜儿盯着一张照片出神。
两人听到声响抬头,眼里都写满了不可思议的愤怒。
“怎么了?”周程协大步走到林岙琳的身边,声音里带着担忧。
林岙琳颤巍巍的将照片递给周程协,她紧紧盯着周程协的眸子,声音带着委屈和怒意:“我要查监控。”
“好。”周程协拉过她的手,从她的语气里他听出了她的自责,他宽慰道:“别想太多,不关你的事。”
林岙琳被他的话噎住,没说话,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