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两个人
“喂，李若羽，该醒了。”
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斜着身子靠在门框上，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躺在床上睡死的李若羽，抬手用力敲了敲了门框，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李若羽被吵醒，睁开眼睛，模糊的视野里，站着一个瘦高的男人。
李若羽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面前的男人是昨晚已经喝的烂醉的浩叔叔。
“啊，浩叔叔，你醒了啊。”
李若羽翻身坐起来，环顾四周，看着浩叔叔说道。“啊，是啊，早餐放桌子上了，记得去吃了。”
浩叔叔抬手指了指餐桌，又说：“我昨天找到工作了，虽然不是多好的工作，但是我还是得去工作对吧，我待会就要走了。”浩叔叔说着，离开了卧室门口。找到工作了吗？
李若羽呆呆的思考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拍了拍头，看样子浩叔叔这终于恢复了过来。
李若羽起身走到窗边，天已经亮了，虽然不是多么明媚的阳光，但是对于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们来说，这样的天气是可遇不可求的。
自从人们从地下避难所出来的那一天，原本蔚蓝的天空就已经时常被红云所遮挡，阳光便很难穿过红云照到地上，最常见的天气就是红云密布阴暗的天空。
天边的红云翻滚，李若羽缓缓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体，走出卧室。
“哦，你起来了啊，那我就走了，后天就是齐考了吧，你好好复习争取个好成绩。”
浩叔叔穿着很久以前工作的时候才会穿着的整齐干净的衣服，整个人也收拾一番，头发干净整齐，胡须也刮干净了。
整个人焕然一新，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看的李若羽眼前一亮，难以置信的看着浩叔叔，这真的还是昨天回来看见的浩叔叔吗。
“哦哦，好的。”
李若羽看着浩叔叔从自己面前走过，换上鞋子，打开门朝着李若羽回了挥了挥手，然后走了出去。李若羽也挥了挥手，看着铁门砰地一声关上，抬起手，使劲捏了一下脸。
“好痛。原来是真的啊。”
没想到浩叔叔真的从低谷里走了出来啊，还穿的那么帅，我也要好好加油才是。
想到这儿李若羽使劲给自己鼓鼓气，然后走进卫生间准备洗漱。
很快李若羽洗漱好走了出来，看着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一份包装早饭，原本放在桌上的酒瓶也收拾的一干二净。李若羽坐到老旧的沙发上，垫子下面的弹簧嘎吱作响，伸手取过早饭，闻了一下。
“好香啊，外面的包装早饭就是不一样哎。”李若羽去掉纸质包装，美美的咬了一口。
“好好吃。”
第一次吃到这么好的东西，李若羽两眼放光，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完之后还不忘舔了舔手指。
李若羽将包装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满足的倒在沙发上，翘着腿，心想要是以后的每一天都可以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就好了。
“齐考！”
李若羽眉头一锁，脑海中蹦出两个词，李若羽内心一下烦躁起来，干脆翻身侧躺着。自己的成绩又不是很好，齐考又那么难，很大的概率是自己过不去，然后就真像许志那样说的，去工厂里拧螺丝了。
李若羽侧着身子，两只胳膊夹着脑袋，蜷缩在沙发上，满脸忧愁，要是自己之前可以好好学就好了。
要是……已经没有机会了。不知为什么，讨厌学习的自己，内心居然会产生的后悔的感觉。烦躁不堪，李若羽再次翻身，四肢张开，躺在沙发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上面落满了灰尘。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昨天揍了自己的那个男人，那就是黑帮吗？李若羽虽然知道这座城市里犯罪率很高，每天都有各种犯罪的事情发生，抢劫，偷盗。
只要不出现人命，警察都不会太过干涉。即便出现了人命，但是没人报警，也就没人管了。
“会变成那样子吗？”
李若羽抬起胳膊，看起自己的手，瘦弱的胳膊，自嘲的笑了笑。
“怎么可能！”李若羽翻身坐了起来，看着空旷破旧简陋的屋子，难道一辈子就要困在这种地方了吗？
绝对不要，李若羽站起身走向自己的卧室，捡起扔在地上的书包，坐到书桌前，取出书本，开始认真的复习起来。
宽阔漂亮的餐厅里，秦羽墨坐在桌子前，面前是自己的父母，挺着啤酒肚的父亲正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报纸。旁边的母亲正拿着小镜子照去。
“亲爱的，我又多了一条皱纹，这太可怕了。”秦羽墨的母亲一边抱怨着，一边不停的拽拉着自己的丈夫，希望引起对方的注意，得到安慰。
“哎呀，没关系啦，不就是一条皱纹吗，怎么可能影响到你的美丽呢，你依然是我最美最漂亮的妻子啊。”
秦羽墨的父亲头也不回的说着，注意力全在报纸上。
“哼，大清早的，就会看个报纸。”
秦羽墨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这样的闹剧每天都在上演，秦羽墨已经麻木了，大惊小怪的女人和忘记自己女人的男人。
秦羽墨端起面前的热饮，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你悠着点喝，小心呛到。”
面前又传来矫揉造作的声音，秦羽墨嫌弃的瞥了一眼，放下了杯子。
很快推着餐车侍从走了进来，将小车推到餐桌旁边说道：“打扰了，大人夫人，小姐。”
秦羽墨的父亲摆摆手表示上菜，侍从很快将三人的餐具摆好，开始上菜，面包，素菜，肉菜，汤，甜点，一一上齐，侍从准备退下。
“给我再倒一杯。”
秦羽墨将空杯子递给侍从，又嘱咐道，“不用加热。”
“好的小姐。”
侍从将杯子放到餐车上，推着餐车离开了。秦羽墨戴好餐巾，拿起餐具，就开始往自己的碗里夹菜夹肉。
“你看看你那样子，一点都不淑女。”“怎么啦，我还在长身体哎。”
秦羽墨反驳的说道。秦羽墨的母亲又开始碎碎念了起来，说完秦羽墨又不忘捣了一下旁边的男人说，“喂，快吃啦，吃完还要去上班的。”
“哦哦好。”
秦羽墨的父亲这才反应过来，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旁边的女人很快帮他戴好餐巾，又在他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两人这才吃了起来。
而对面的秦羽墨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只好默默的将一口面包塞进了嘴里，使劲嚼了嚼，混着一口来自父母的足足屯了二十多年的狗粮，咽了下去。
这时侍从也端着秦羽墨的饮料走了进来，秦羽墨一把接过饮料，使劲喝了起来，将内心的不甘和屈辱一同冲了下去。哼，不允许自己的女儿谈对象，自己却在这里当众撒狗粮，太可恶了。
秦羽墨很快吃完了早饭，将杯子里的饮料一饮而尽，然后丢下了一句“我吃完了，先走了。”
“哎，你这孩子。”女人再次念叨起来。
秦羽墨赶紧起身，然后快步离开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