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在忽悠我
“这个……秦某不才，不过秦某明白，能有如此权限的，恐怕也只有政府了吧，敢问贵校是什么级别的……”
“别着急呀，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会一一为你解答的，快把烤肠吃完，别馋我啊。”她越说越可爱，甚至把离谱的事说得不那么离谱。
秦星熠十分听话的吃完了，而陈陌则是在公文包中找出了一堆文件：“在我说正事儿之前呢，走个仪式感，我先自我介绍一下，你好，我叫陈陌，一个中国意大利血统各占一半儿的混血儿，也是你未来大学的学姐。”
“你好。”星熠呆呆地回应，与陈陌心血来潮的演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陌接着说：“首先呢，恭喜你被我们斯芬格莫斯学院选为下一届的新生预备员。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是你所不知道的，而我们学校都会让你知道，让你成为一个千年难得一遇的英雄，我的演讲完毕，谢谢你。”
这个演讲多少有点中二。
“就这些？”秦星熠多少有些诧异。
但陈小姐点了点头：“对呀，就这些，去年我听到这儿的时候，我也很惊讶。是不是感觉有些神经质？”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何止是神经质呢，这简直是神经病！秦星熠在心里抱怨，但还是以一种礼貌的语气问：“我可以问一下贵校的地址吗？”
“地理位置吗？”陈陌抬眼看着他：“美国呀……好像也不是。总之去了你就知道了。”她很随意的说，随手将文件放回了公文包。
秦星熠咽了咽口水：“那么请问我一个在中国高考中不到五百的成绩何德何能可以让贵校选上？”
“这个嘛，”陈陌抬头望着夜空，所有的动作在他身上都显得那么灵动可爱：“我现在没有权力给你解释，不过你可以这么想，我们学校专收那些与众不同的小孩儿。”
“我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我废柴的离谱。”
“嗯？嗯！我们就要你这种废柴。”陈陌拿手指着秦星熠，马上就要触到星熠的鼻尖。
“那请问贵校一年要交几百万美金的学费呀？”秦星熠心里很清楚，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会要钱。
“其实也没有多少学费了，因为你毕了业以后是要给学校工作的。”
秦星熠心里一阵无语，为什么这种事情这个丫头会一脸轻松的说出来呢？说了半天还是搞传销呀，什么学校，没准儿是个美国黑帮。这丫头不会就是黑帮老大的女儿吧？
秦星熠在下楼时所做的与歹徒图殊死搏斗的觉悟再次燃起。
“我拒绝，你这一会儿给我灌输了这么多信息，一看就不靠谱。”秦星熠起身要走。
“你爱信不信咯，反正过几天我们学校就会在你们学校开展自主招生的面试，能过的只有你和你的那个朋友陆辰。”
秦星熠这才想起了陆辰今天同他的对话，不禁又有些想问问题的冲动：“你怎么溜进我们学校放的那张纸条？”
陈陌眨着两只可爱的大眼睛，：“不是我，是它。”说着竟然从公文包里拿出来了一只鸟。
没时间描写那鸟的外貌，秦星熠又是一阵无语。
“你确定你们学校的名字真的不是霍格沃兹？”
陈陌坚定地摇摇头：“斯芬格莫斯就是斯芬格莫斯，不过我们很快就会变得和霍格沃兹那种学校一样优秀的。”
理所当然的语气，眼神里似乎还透露着些许的坚毅和信任。
这种眼神是让秦星熠彻底明白了——这不是传销，这也不是黑帮，这他妈就是神经病。
“那你能给我一个加入你们的理由吗？”秦星熠歪着头问。
“当然，我知道你缺什么，姐姐我会很宠你的，我会对你很温柔呀。”陈陌又是一声理所当然。
该来的还是来了，杀人诛心啊！
秦星熠转身过去，因为他不想面对着她流鼻血，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理由！一个非常完美的能让自己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卖命不知道多少年的理由。
“那，那我也拒绝。”秦星熠已经在走回去了。
“那好吧，以后再慢慢谈，今天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别再玩儿手机玩儿到半夜啦，晚安。”
星熠差点儿没一头栽在地上。
午夜十二点，秦星熠依然在那一声祸国殃民的晚安中不能安眠，翻来覆去，一会儿嘴角露出呆呆的傻笑，一会儿又咬牙切齿，面色凝重。比起一个多小时前的陈陌，现在的他才更像一个神经病。
……又是宠啊又是温柔的，这丫头也太明白了吧……
秦星熠小声嘀咕，语气却很坚定：“背后指不定吊着几个像我一样清纯的小男生呢，估计陆辰也听过一样的话吧。”
良久之后，他又反思到了自己：这还能怪谁呀，还不是自己太容易上钩，还真是个没出息的主儿。他又想，如果自己是一个学习成绩始终稳定在年级前十，长得特别帅又会打篮球的校园偶像，大概应该会用着不亚于沉默的那种气场已十分优雅的口气拒绝：“有劳你的温柔了，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缺。”哎，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废柴，如果今天晚上哪怕把自己换成陆辰，效果也会好很多。
朗朗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照在星熠眼里一片清晰与朦胧。他以迷茫且无措的目光回应月亮，怔了一会儿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现了自己根本对视不过月亮，所以就在月亮嘲笑他的目光之前，把窗帘儿拉上了。
“说起来这个什么什么学院是个什么玩意儿，一个美国的学校能在中国有这些权限，加他的好友，找他的学校和地址……烦死了。”
解决混乱的最好办法就是玩儿手机，可是秦星熠打开手机后还是没忍住搜了一下那个什么斯芬格莫斯学院。让星熠震惊的是，这个学院还挺牛逼的，什么一级荣誉学校，一年出若干个诺贝尔奖之类的。
所以，话题又回到了秦星熠他何德何能……
星熠如既往地打算熬到两点，不过今天他没想打游戏——他怕再次遇到那个陈陌大小姐，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不讨厌这个人，甚至还有一些没来由的好感，但就是不想和她说话，刻意的逃避着……
停止胡思乱想，那么接下来又到了秦星熠的“短视频伴我入眠”的时刻。
两点半？不，三点。
当星熠在五点钟被手机的铃声叫醒的时候，心情是何等的烦躁。睁开朦胧的睡眼才发现那并不是他定的闹钟，而是来电显示。
秦星熠想也没想，猛地划开，管他是谁打扰本少爷睡觉，就算是那个大小姐，少爷我也得怼他两句。
结果，手机里传来的第一句话便让秦星熠乱了阵脚：“你今天不用去上学了。”
还在闭着眼的星熠皱了皱眉：“你谁呀？”刚说完这句话，却意识到了对面的声音有些熟悉。
“我是你爸。”
果然。
“你，今天不用去学校了。”
秦星熠的精神瞬间升到了巅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为，为啥呀？”
这一声有些结巴的为啥，道出了无尽的担忧与些许的期待，难不成老爹知道我天天瞎混，所以让，让我辍学去打工？还是说，他其实是隐形的亿万富翁？看我吃苦多年，成熟了要让我回去继承家业？又或者是国家的秘密特工？一瞬间，种种可能在秦星熠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他的血压也越来越高，心跳的声音也越来越明显。
“学校里封校了，走读生暂时不用回去了，你这几天先在公寓里学习吧。”
秦星熠的血压刚刚经历了大起大落。
“那个，你在那边吃的住的都挺好的吗？”父亲又说。
“都，都挺好的。”
“别学太晚，不要苦了自己，我先挂了，你再休息休息。”
电话挂了，星熠也清醒了，他转头看了看桌上那堆凌乱的书，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在火辣辣的疼痛感还未完全消散时，秦星熠打开了微信，翻看着与父亲的聊天记录。
开学考试父亲发来了他的成绩单，是倒数第四。父亲对他说：“别灰心，加油！”第一次月考摆脱了倒数前十，数学还考了班里的第七名，父亲对他说：“考得不错，加油！”……
墙上的便利贴上写着：做好自己，不忘初心……不知道为什么，陈陌昨天的话在秦星熠的脑海中回荡：“我知道你缺什么，姐姐我会很宠你的。”
秦星熠突然抓住自己的头发，狰狞的笑起来，竭力咬牙，像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