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杨厂长倒霉
1966年7月下旬。
刺耳的蝉鸣声此起彼伏,和那些狂热的早饭派一样在大鸣大放,听得人心烦意乱。
骄阳似火,气温高涨。
同样高涨的还有人们的gm情绪。
傻柱盯着第一食堂的学徒工们炒完大锅菜,换了身衣服,准备去招待所上班。
他喜欢招待所后厨的氛围,没有勾心斗角,还有秦姐那个美人可以欣赏。
说起来也是奇怪,秦姐这几个月不知为何年轻了很多,变得像是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当真是稀奇。
难道是焕发了第二春?可这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没见人家有相好的啊。
虽然对其没什么别的想法,可看着总能养养眼不是,不像刘岚,那就是个长了张臭嘴的泼妇。
一傍家儿,跟李副厂长不清不楚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见天的挤兑他。
同样是女人,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一出食堂就感觉阳光耀眼,他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周围。
标语和大报又增加了不少,有些脱落的纸张随风摆动,各色碎纸在空中飞舞。
食堂可是吃饭的地方,连吃饭都要早饭、搞gm?自己的肚子造脑袋的反吗?
拐过一座建筑迎面见一群工人敲锣打鼓冲了过来,差不多有上百人。
傻柱深知这些人的厉害,只得避其锋芒站到一边。
等看见那些人打着的标语,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阵寒气从脚底冒上来直冲天灵盖。
他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可眼前激烈而亢奋的情景却让他心生恐惧。
杨厂长为人和睦、正派,抓生产一向非常认真,而且听工人们说厂里的生产计划从来都是超额完成,也从没听说过他犯了什么错误。
为什么要批判他?为什么要夺权?难道他真的是走姿派?
傻柱一向不关心政治,这两个月运动虽然逐渐升温,可他家三代雇农,根本没什么好怕的,所以一直是冷眼旁观。
眼见着连工人们一向尊敬的杨厂长都要倒霉,他的心乱了,呆呆着看着那群人走的没影了,才慢吞吞朝招待所而去。
招待所门口贴着“吃饱喝足才能更好地进行gm”的标语,可“生意”还是冷清了一些,很多人不敢来叫菜,生怕被扣上一顶“贪图享受”的帽子。
所长办公室里,许大茂正在背金句,这种神兵利器背得怎么熟练都不为过。
傻柱直接推门而入。
这货都不知道敲门吗?许大茂没搭理他。
“许大茂,我刚刚来的时候看见一群早饭派去找杨厂长的麻烦了,你说杨厂长会不会有事?”
许大茂见这货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知道这事对他的观念冲击有点大了。
一个万人大厂的厂长,正厅级干部,没有经过任何上级命令就能随意被一群工人打倒,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杨厂长这次麻烦了,不过也只是吃点苦头而已,他厂长的职位不会丢,也不会有生命危险,那帮早饭派暂时还没那个权利罢免他。”
傻柱稍微好受了点,可又听到暂时两个字又紧张起来了,问道:“你说暂时,意思是以后杨厂长还是会下台?”
许大茂不想多说了,跟不懂政治的人说得着吗?
“行了行了,你去后厨吧,你这几天千万别去找杨厂长,当心火烧到你头上去,过几天咱们就能天天见着他了,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聊。”
傻柱不明所以,还待再问,可许大茂又开始背诵起来,只得没精打采地出去了。
见人出去了,许大茂皱眉沉思:按前世来看,杨厂长倒了霉,那么就意味着割尾会即将成立,自己既要保证有一定的地位,又不愿意去整人,还得从李副厂长那边入手。
徐部长那边也得尽快去一趟了。
下了班,许大茂骑车出厂,出了南门口习惯性地往右边一瞧,意外发现那里居然画了个记号。
今天怕是要晚回了。
来到中新街317号,先绕了两圈确定没被挂上,才停车敲门。
开门的是徐婶。
“大茂,你可算来了,华仪已经等了你一个多钟头呢。”
进了屋,却见娄华仪坐在那默默垂泪。
娄晓娥这大姐长的虽然不算漂亮,却因为自小接受了礼仪教育,自有一股雍容之气,有点贵妇人的范儿。
可现在她面容憔悴,头发好像没有认真打理,衣服也皱巴巴的,看起来有些落魄。
“大茂,你能不能帮帮我,你姐夫坚决要跟我离婚,还要把轩轩和澜澜都带走,让我净身出户,我怎么求都没用。”娄华仪见妹夫来了,连忙哭诉。
许大茂忙安慰道:“大姐,你别先别急,我既然答应了晓娥和咱爸要看顾你,就不会食言。姐夫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了?”
娄华仪啜泣着说道:“还没,张华还没有做得太绝,他想让我自己同意。”
许大茂沉吟片刻,才道:“这事其实还有缓和的余地,就算不成也能拖延一点时间,等我有了本钱才好操作。”
这会徐叔也从里屋出来了,许大茂问道:“徐叔,晓娥他小姨和二叔那边怎么样了?”
徐叔叹了口气,摇头道:“他们还是抱有侥幸心理,正在四处藏匿财物,想蒙混过关。唉,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许大茂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转头向娄华仪道:“大姐,你这样:你手上应该有些钱吧,去找各大报社管事的人,花钱刊登公告,就写你和娄家断绝关系,婳清界限。”
“你现在就不要顾忌面子了,多用些金句把娄家骂狠点,尽可能多找几家报纸,多登几期。”
娄华仪迟疑道:“钱我倒是有不少,可他们能同意吗?”
“这是政治正确,而且是一个比较积极的典型,他们绝对同意。这一番操作应该能缓冲一下,咱们再见机行事。”
娄华仪现在没有娘家在背后支持,就凭她一个女人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只得先按这个方法来。
许大茂也不敢多呆,喝了杯水就此告辞。
一路上不管看向哪个方向,入目的必然是标语和大报,也就四合院还算是一方净土。
可这方净土还有人惦记着要把它给“净化”。
阎老西正在擦自行车,一见许大茂进院就凑了过来。
“大茂,下班啦,你三大爷跟你商量个事呗。”
阎老西见许大茂点头便把他请进屋子,三大妈正在做窝窝头,也被赶了出去。
“大茂啊,你看咱们院是不是少了点什么。”阎老西搓着手,神神秘秘的。
许大茂故作不知:“这大院一切都是老样子没变化啊,我没觉着差点什么,您有话不妨直说。”
“大茂,你可是国家干部,这觉悟应该是能跟得上的,你瞧外面现在这么热闹,到了咱们院怎么就没动静了呢?”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无非是觉得咱们大院没有那种热火朝天的氛围嘛,可这事还是您老哥仨做主,我说了不算。”
“不瞒你说,我和你二大爷之前就找过老易,可他坚决反对。我寻思着老易这思想太老了,觉悟也不够,完全跟不上时代的步伐,所以我打老刘商量了一下,咱们这大院的领导班子也得来个三结合”
十来分钟后,许大茂从三大爷家出来,径直回家。
跟前世一样这俩大爷想联合自己把一大爷给赶下台,然后二大爷又把三大爷给罢免了,刘海中一家独大,独占鳌头。
一个四合院硬生生玩出三国的感觉来了,他俩也是人才。
把一大爷赶走许大茂没意见,可他不会去当老三。
老三多没意思啊,要当就当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