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在场
看小丫头唱的这么投入，许大茂也没有像上次一样打断她。
上次那首《美帝你这个大流氓》纯属口嗨，虽然其中有政治因素，或者说是一种政治需求，但口嗨就是口嗨。
这首歌就不一样了，《歌唱祖国》在后世也广为流传，但凡华夏人就没有不会的，至不济也会哼几句。
谁会忍心阻止一个爱国青年歌唱祖国呢！？
这首歌很多地方是合唱，但尤凤霞嗓音清丽纯净，情绪饱满，有一种独特的韵味，节奏也不像林妙可唱的那么慢，听着非常和谐。
一首歌唱完，楼下传来男声：“老妹儿，唱的真不赖，我给你放伴奏，再来一次呗。”
居然还不止自己一个听众。
尤凤霞压根没搭茬，满腔的热情似乎通过那首《歌唱祖国》发泄了大半，神情平静了很多。
“咱们进屋吧。”
拿了瓶饮料过来，许大茂往旁边瞧了一眼，小丫头黛眉微蹙，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明显情绪不高。
华夏发展的这么好，本来应该是欢欣鼓舞才对，可她恰恰相反，应该还是在缅怀那些先烈们。
文青就是文青，经常会陷入某种情绪中难以自拔。要不你再改一次名，叫尤黛玉得了。
既然这么文青，那就再加把火。
“小霞，我给你放个小电影，你应该会有所感悟。”
刚刚经受过新世界的冲击，尤凤霞思绪纷乱，心情十分复杂，闻言便睁开眼睛，好奇道：“小电影？”
“是，我觉得拍的特好，特感人。”许大茂打开西瓜视频，搜出《在场》微电影，然后投屏在电视上。
电影一开始就是一个老头拿着烟斗，在一条小巷子里四处张望。
尤凤霞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指着电视屏幕：“咦，这位大爷长得挺像你们前院那位闫老师。”
“是挺像的，不过这位老师姓李”正说着，忽然感觉一阵香风袭来。往旁边一瞟，小丫头自觉地靠了过来。
两人之间本来隔着七八十厘米，这下就变成紧挨着了。
继续看电影，小丫头觉得还不够，又将素手往旁边一探，握住了那只大手。
下意识将那只小手握紧，和十八岁的少女牵手，跟以前的感觉好像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
往旁一看，只见尤凤霞侧头朝他一笑，双颊已经染上了淡淡红霞，眉眼之间尽是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许大茂心中一跳，这已经是赤果果的暗示了吧。在六十年代，两人单独去看电影就代表着两人正在交往中。
7分多钟的小电影一眨眼就放了一大半，尤凤霞看到战士们在雪山上的一幕时，突然低声道：“姐夫，能重新放一遍吗，前头我还没看明白。”
六十年代的电影无一例外都是流线型叙事，结构简单。这部微电影却使用了倒叙的叙事方式，而且涉及到穿越、灵魂等因素，确实有点难以理解。
而且刚开始的时候小丫头满脑子都是绮念，心思压根不在电影上。
重新开始播放，尤凤霞收摄心神，开始认真观看电影，这下就看出门道来了。
原来那位老人是军需处长，负责分发棉衣，结果他把自己的棉衣贡献出去，自己却被冻死，然后灵魂就来到了现代，见到了各种现代化的事物。
但他一开始还不知情，心心念念想要为战友弄些棉衣，直到后来才恍然大悟，开始四处溜达。
这就是为什么那些市民都不搭理他，因为根本就看不到他嘛，后面的重复倒叙也映证了这一点。
看着风雪中衣衫褴褛却斗志昂扬的战士们，连许大茂这种铁石心肠的人都不免动容。
串联途中许大茂曾经讲过《丰碑》，《在场》的结尾恰好引用了这个故事，两者共鸣，尤凤霞的眼泪瞬间就绷不住了，开始抽泣起来。豆大的泪珠从雪白的脸颊流下，滴到白色衬衣上。
宣布华夏成立，然后是一系列新华夏取得的成就，香江墺门回归，阅兵车上各种大佬的头像，再到各种现代化的建筑，老兵敬礼
每一帧图像，每一个动作都在冲击着尤凤霞的心灵，最后的字幕缓缓出现——“你若在场，看着繁华盛世，多好！”，然后电影就结束了。
再看尤凤霞，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眼泪把衣服前襟都打湿透了。
这部微电影让无数现代人都为之流泪，何况尤凤霞这种六十年代的文青。
轻轻抚了抚小丫头的头发，正想安慰两句，没想到这个动作好像打开了某个开关，她一把扑到许大茂怀里，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温香软玉在怀，许大茂这色坯难得没有升起丝毫绮念，只是依旧轻抚着怀中玉人的秀发。
不管啥时候，爱国的人都值得尊敬。
这一顿哭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分钟，那金豆子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看来“尤黛玉”这个外号可以落实到位了。
许大茂心中有数，小丫头应该是怀念她的爷爷，或者是想起了她父亲和姐姐，那两位都是烈士，都是为了新华夏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他感觉衣服的前襟好像已经被浸透了，心中不禁越发怜惜，手上的动作也越发温柔。
哭声慢慢停止了，但尤凤霞并没有动作，只是环抱着某人的腰，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一样。
许大茂猜的没错，她刚刚确实想起了逝去的爷爷、父亲和姐姐，如今正是情感脆弱的时候，这个怀抱如此温暖，她不想离开。
或许还有一些别的意味。
说实话，许大茂也挺享受这种被少女完全依赖的感觉，这是他以前没有体会过的，男性的自尊和保护欲简直爆棚。
过了四五分钟，才轻声道：“到饭点儿了，我去做饭吧。”
没有任何回应和动作，因为角度问题，许大茂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禁猜测这丫头是不是哭累了，然后睡着了。
剧烈的情绪起伏确实容易让人感到疲倦。
又捱了上十分钟，小丫头仍是一动不动，呼吸均匀，手上的力道也小了很多。许大茂估计她是真睡着了，便站起身来，托着她的背部，将她轻轻地放平在沙发上。
现在梦境里正是秋天，气温不算高。准备去拿个毯子给搭着，一转身，左手却又被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