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秘密
现在装a的omega很多，但个个都咬定是a不放松，裴松岩知道很多霸总a都在和这种装a的o极限拉扯，不演个百八十集的狗血剧情不会罢休，说实话，裴松岩没想到柯纯会这么快就招供。
这孩子有时候，是真的很乖。
还在给自己道歉，其实有什么可道歉的啊，这明明是裴松岩在刺探他的隐私啊？
但裴松岩有点坏。
他已读不回，把手机正面朝下，扣在桌上，继续跟父母聊起今天拍摄时遇见的情况来。
“这种事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太危险，你应该退出娱乐圈，留在家里或者实验室里，短期内不要跟社会接触，”裴母为难地说，“可是我又不管不了你。”
裴父干脆心一横，建议道：“不然我们报警吧。”
裴松岩：……这就大义灭亲了？
“你要想清楚报警的后果，”裴母分析道，“首先你是公众人物，在这方面没有隐私，报警的话，全社会都会知道你有精神疾病，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届时恶言会像潮水一样淹没整个互联网，喜欢过你的人会转头恨你，像柯纯这样的粉丝甚至可能会直接发博和你划清界限，你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抨击，真的能承受住其中的压力吗？”
裴松岩想了想，摇头表示：“难说。”
他一开始想说他可以，但越想越不确定。
他头脑很聪明，外表也没得挑，除了有精神病以外，这些年确实活得人模狗样，纵使嘴上劝着乔宁宁无视恶|评，自己却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像乔宁宁一样冷静呢。
“其次，”裴母继续道，“过去七年，你的病情都没有得到任何缓和，如果以后一直不能痊愈，难道要在管制中度过一生？”
一生太远，裴松岩还不敢想象。
“最后，”裴母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问，“你还是不想先跟戚挽解释这件事是吗？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了她，她也同意，那就是最好解决的办法，我们也会试着接受她这个儿媳妇的。”
只有这一点，裴松岩坚定地比划了个“x”。
他掏出一个pad，举在胸前，pad上打满了两排大字：
“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妥协。只有戚挽，是我这辈子最不想看见的人。”
·
和爸妈聊完之后，裴家初步确定了在紧急时刻报警的方案，并计划提前开始准备应对媒体和官司，毕竟只有这样，才能给裴松岩下禁止令，保证他和戚挽两个人的基本人|身|安|全。
裴松岩又跟温馨汇报了一番情况，才返回微信，看柯纯的消息。
柯纯在短短一个小时内，给他陆续发了五条，跟在上一条的求原谅后面，先是又求了一遍：
“裴老师，您能原谅我吗？qaq我改天登门道歉好不好？我早就给裴老师准备好礼物了。”
之后过了五分钟，他又发了一张截图过来，是他跟他经纪人的聊天记录，记录里他说想告诉偶像自己的第二性别，经纪人坚决反对，说如果他敢擅自泄露这件事，就要按照合同赔偿公司天价违约金。
随后他还补充道：“我真的不是故意想瞒着您的，这是我出道时公司提出来的要求，说正好要一个alpha人设的新人，我的要求达到了，只要装a就给最好的资源。”
然后又过了半个小时，柯纯发来了一篇小作文。
小作文的内容感人至深，先是剖白，他从小时候起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样样要强，即使父母对他没有什么太严苛的要求，他也不肯放过自己，还经常强颜欢笑，结果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看过许多大夫都没有用，还是后来看了裴松岩的电影，才慢慢从阴影中走出来，进入娱乐圈，一门心思冲一线，只为见到偶像裴松岩，因为对他来说，裴松岩不是一般的偶像。
小作文到后面就逐渐开始跑题，变成了对裴松岩单方面的吹嘘，毫不吝惜笔墨，长篇累牍，直到最后才意识到字数太多，来了个紧急刹车，总结归纳为一句话：
还是求原谅。
之后又过了五分钟，是一条小心翼翼的：“您把我拉黑了吗？qaq”
最后一条消息在十分钟之前，是：“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qaq，您不用着急回我，我知道您一定很忙，下次录制时我会再当面跟您道歉的（拜托）（拜托）（大哭）。”
裴松岩看得忍不住笑出了声。
似乎还是第一次，遇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人。
裴松岩的粉丝多，追求者也多，其中符合他择偶标准的女a和男o排起队来能绕地一圈，但很少有像柯纯这样社会地位的人，能把他放在这么重的位置上，才见几面就暴露出自己最重要的秘密。
而人都是有虚荣心、渴望被爱的。
今天本来是惊悚、绝望、疲惫的一天，但现在裴松岩仰面躺在床上，举起手机，却在笑。
他笑着回复柯纯：
“原谅你了。”
只是四个字而已，就瞬间得到了两排感叹号。
柯纯：“！！！！太谢谢您了！or2裴老师您太好了！！！！”
裴松岩：“or2是什么？”
“就是五体投地的意思，”柯纯甚至还给他画了一个示意图，解释o是小人儿的头，r是身子，2是尾巴，并再次强调道，“真的谢谢您，裴老师，今天太不好意思了tat”。
裴松岩看了一会or2，发现这个小人的屁|股还挺翘。
很像柯纯本人嘛。
“很晚了，早点睡吧，”裴松岩发了最后一条消息道，“既然是秘密，以后就不要随便告诉别人了。”
柯纯很认真地解释：“您不是别人，除了我爸妈、医生和我的经纪人，就只有您知道这件事！”
“晚安！”然后他说，“裴老师好梦！期待以后的合作~（月亮）（月亮）”
裴松岩放下手机，抬手捂在眼睛上，并不期待后续的录制。
他想到接下来的节目还要和戚挽在一起，自己说不定会对戚挽再次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然后温馨会替自己报警，警方会向公众宣告自己的精神问题，柯纯可能会因此脱粉……
原来他也不过是俗人。
裴松岩自嘲地笑了，转过身侧躺着，再次按亮手机，又看了一遍柯纯的小作文。
看完之后，他又打开微博，搜索了一些柯纯的消息、图片、粉丝向剪辑视频……
·
节目是在一周之后开始录制的，地点在一个美丽的海岛上，四位嘉宾和工作人员共同住进一栋三层的大别墅，除卧室以外到处都安满了摄像头。
录制第一天，柯纯第一个到达节目组，和他自己说的一样，真是“别人家的孩子”，帅气，阳光，懂事，会说话，什么活都做，帮两个女生搬完行李又搬摄影机，汗水把白t恤湿透了还笑盈盈的，才刚露头就成功俘获了在场所有男女的心，也把观众迷了个七荤八素，再次圈粉无数。
相比之下，裴松岩简直要扔。
他下午才带了浩浩荡荡的助理和保镖进组，因为要办公，又咖位最大，住在三楼带书房套间的大主卧，两个女生住在二楼的上下铺，柯纯则跟工作人员和助理们睡一楼，白天大家收拾别墅、探究房间的时候都不敢踏上三楼，一楼又挤了不少他的人，一片嘈杂，直到晚饭时他才下楼，开始今天的三小时录制。
只有乔宁宁和裴松岩会做饭，裴松岩又不想做，所以干脆建议去海边吃烧烤。
烧烤串儿有工作人员帮忙，很快就赶在一个小时内串好吃完，四个嘉宾里又是柯纯干得活最多，乔宁宁会做饭、手脚利落所以其次，戚挽的美甲太长不方便所以次之，最次的裴松岩像个大爷一样，全程躺在沙滩椅上看手机办公。
剩下的两个小时节目，导演听话地安排了运动项目：冲浪。
只是天已经黑了，在场除了裴松岩以外，没有人敢去，所以其他人就收拾起了烧烤用的东西，回到别墅里坐着聊天了。
裴松岩运动完毕，只给摄影小哥露了个湿漉漉的身材，回到别墅里，没有理任何人，直接上楼进房间冲澡，这一天的节目就此结束。
不过裴松岩仍然屏着一口气，时刻不敢松懈。
果然，睡前，导演给乔宁宁发了一张明信片，让她给今天表现最好、最让她心动的人写上一句话，并邀请对方明天出门约会，乔宁宁毫无疑问地写给柯纯，对他表示感谢，却在送明信片的时候突然拐了个弯，没去柯纯所在的一楼，而是爬上三楼，把卡片扔进了裴松岩房门前的信箱里。
她忘了穿鞋，赤着脚，爬上楼时的声控灯没被叫醒，整个楼梯间都是黑洞洞的，十分恐怖。
乔宁宁只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她放好明信片后，裴松岩就收到导演提示，打开信箱，拿出卡片，看了一眼，上面写的是：
“今天很感谢有你在，明天可以请你和我一起去坐摩天轮吗？
“——乔宁宁。”
裴松岩觉得可以，来都来了，要有职业精神，坐个摩天轮又不会掉块肉，手却拿起签字笔，在上面写了两个字，“抱歉”，然后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楼下，敲响乔宁宁的房门，当面将卡片递还给了她。
戚挽和乔宁宁睡上下铺，听到声音后，坐起来往下看。
裴松岩与她对视一眼，不受控制地问她：“你想去坐摩天轮吗？”
戚挽僵硬地回复他：“不想。”
裴松岩点头，出门，关门。
他的脑子一直在告诉自己，“返回去”，但没有用，他还是回了自己的三楼，每次一出门就会自动回屋。
连续尝试几次失败后，裴松岩只好拿出手机，曲线救国，给柯纯发消息说：“你帮我去二楼看一眼宁宁，给她热一杯牛奶。”
他可以叫别人去，最靠谱的是叫温馨去，但节目是直播的，卧室里的画面看不到，走廊里能看到，如果被网友发现有人半夜叫助理上去送热牛奶，一定又会挨骂。
还好柯纯回消息向来快，先秒回了他一个“好的！”，然后才问：“宁宁怎么了吗？”
“脸色不太好。”裴松岩说。
其实岂止不好，刚才他分明看到乔宁宁精神恍惚，可能连他问了戚挽什么都没听清，绝对是出了什么问题。
柯纯疑惑道：“严重吗？需不需要看医生？您是怎么知道的？要不要我带点药上去？”
“你先把牛奶送上去，看看情况如何，然后再下楼叫医生，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裴松岩想了想，最终回复道，“是因为我也有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