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侯府19
“淑云，名字比我们的都好听呢，我闺名一个苏字，你也唤我苏苏吧。”
苏苏笑起来，她觉得淑云终于成了自己的同伴。
“苏苏，对了，圣人便如此唤你。”
淑云觉得大内外面真的好大啊，之前她为什么会觉得整个天空只有大内宫墙那么大呢。
“苏苏可要听我说说肃王？”
“非常期待。”
苏苏觉得自己这个新娘恐怕是最不了解肃王的人了，所知都只能从他人口中得到，这真有趣。
“肃王很像官家，或者说他希望自己能很像官家，所以他也学飞白书，脾气也很好，我还注意到他喜欢的衣服样式也与官家私下爱穿的类似，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看出来，官家应该没看出来，还很喜欢这个体弱的侄儿，常有赏赐，闲暇之余也会召他入宫一同品评字画。”
淑云原来是没打算说这些的，毕竟肃王模仿官家，这听上去有些怪。
“淑云观察力好强呀，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
苏苏觉得如果不是淑云总结出这个，估计没几个人看得出来。
“汴京城肯定都说我运气好，遇到侯府这个火坑还能做王妃。我也觉得自己运气好，却不是做不做王妃，而是得到圣人的关爱，淑云的襄助，身边霜儿雪儿的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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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苏苏在了解肃王，肃王也在听小厮介绍他未来的王妃柳氏。肃王虽主动求娶，他却并不上心，还是他乳母催他，他才让人去打听。
“柳娘子的父亲柳宏辰，工部一名普通的郎官，据说他书读得不错，无奈他科举那年竞争实在激烈，最后科举名字在三榜为进士出身，因柳家多在工部，便没有外放，也在工部任职。”
肃王可有可无的点头，让小厮继续。
“柳娘子的兄长柳清远，肖父，在国子监就读，学业优秀，这两年就会下场。柳娘子的两个妹妹是她继母所出，尚年幼。”
看肃王实在是不上心，乳母便只好自己出声问询了。
“她本人没打听出来什么？”
“柳娘子之前并无美名或恶名传出，入侯府时心疾发作，当堂昏迷，之后只知她没有回柳家，而是住到嫁妆里的一处小院，被圣人派禁军保护。”
小厮把打听来的说了就退下了，留下乳母为不知未来王妃性格而担心。
“范婆婆，你该问我呀，我知道。”
肃王见自己乳母实在担心，不得不多说两句。
“王爷，你该上些心的，毕竟是圣人看重的小娘子。”
“放心吧，官家并不喜欢圣人，也没多在意柳娘子。”
肃王不太在意的说着大实话。却把范婆婆吓了一跳，忙提醒肃王。
“王爷，不可妄言啊！”
“是是是，我不说这个，说你关心的，柳娘子性子得圣人喜欢，肯定是个规矩的，这就够了，我就需要一个规矩的王妃，她还身体不好，到时候她住正院养病，我住我的听竹院。除了多一个王妃，一切都和原来一样。”
听肃王如此乐观，范婆婆可不敢苟同。一个小娘子嫁人时踏进火坑，寻常人也就和火坑一起灰飞烟灭了，这柳娘子呢，不但自己没事，还把自己亲人拉□□了。这还不够，她得了圣人的怜惜，本来也是要给她选择门好亲事的，现在被自家王爷这么一求娶，虽然成了王妃却也成了王府的摆设，她能善罢甘休？
“王爷，圣人毕竟是圣人，有她的看重就足够柳娘子把王妃之位坐稳了，若您对她不好，您确定她不闹起来？”
“她闹什么？她那个身体，据说要养两三年呢，范婆婆，把你的心放肚子里，她规规矩矩的做她的王妃，我又不折磨她，就是让她好好养病，还有错不成？”
肃王觉得关于自己王妃的讨论可以结束了，快到时间了，他该出门去了。
“唉……”
范婆婆叹气，她自己的儿子娶亲生子都挺好的，反倒是王爷他怎么就无心女色呢，这样下去她都没法和已故王妃交代。
王爷的马车自然是好马拉着的，脚步轻快，很快穿过街巷往马行街去，与一辆辆马车擦肩而过。
一辆与王府马车相差甚远的朴素马车往反方向而去，穿过内城门来到外城。
马车里是替苏苏去拜访苏家的雪儿，她今日带着两个女使，两个护卫并苏苏准备的礼物。
苏家昨日就收到了拜帖，知道今日来的是苏苏身边的女使，虽然不是外甥女亲自过来，他们也是很重视的，甚至，柳苏的父兄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之前见过一次霜儿，他们都没能和她说上话，这次他们自然是想再问问柳苏的情况。
雪儿带着礼物到待客厅就看到门口有娘子的父兄站着。
她连忙福身：“官人，郎君万福。”
柳宏辰和柳清远自然认识雪儿，这是苏苏身边的贴身侍女，他们觉得挺高兴的，已经等不急想要向她问问苏苏的情况了。
还好待客厅里走出来一个漂亮的妇人，她让大家都进去，不要在门口堵着说话了。
雪儿进去后自然是一番问候，把自家娘子准备的礼物奉上。
柳清远好不容易等到礼貌性的寒暄结束，他就立马开始问了。
“苏苏身体如何了，之前说有御医照顾，不知御医如何说的？”
“许御医说需要好好调养，娘子若养得好便不碍寿数的。”
雪儿也听多了许御医的反复叮嘱，这句说得格外顺溜。接着她把娘子对父兄身体的担忧和对舅舅的两个请托缓缓道来。
苏开逸是柳苏的大舅，他相比文人的身份更喜欢自己大夫的身份，听到自己外甥女的请托自然是点头答应的。
“苏苏都开口了，我这个大舅又怎么会推脱呢，这也是她的孝心以及对我的肯定，来柳兄，让我把把脉，下一个就是清远侄儿。”
雪儿已经把自己该说的说完了，便退到一边打算把自己听到看到的都记下，回去和自己娘子仔细说说。虽然娘子不说，她觉得娘子是想念亲人的。
似乎大夫的话都比较多，苏开逸一边把脉一边唠唠叨叨。
“柳兄啊，你这身体还真的不太好啊，难怪苏苏都担心你，这心肝脾肺肾，都有点小毛病，最近睡眠还不太好吧，来来换手。”
柳宏辰配合着换手，没想到苏兄做大夫时时这番模样，以前他们讨论文章时他明明都是很高冷的。
“确实该喝补药了，这人年纪大起来就要好好保养，先调理，然后进补，放心，最近两年我就在汴京，正好可以好好照顾你。”
苏开逸快乐的摸摸胡须就让清远也把手伸出来。
“侄儿啊，你也就是仗着年轻，接下来要科举，要娶亲，有得熬呢，也得喝补药。”
柳清远被说得脸都红了，他看看同样在待客厅的一个小娘子，脸更红了。
雪儿多看了那个小娘子同样红起来的脸蛋两眼，猜测这是自家娘子的未来嫂嫂。
把苏苏的第一个请托完成，苏开逸说起医女的事。
“要找懂药理的娘子可不容易，我所知道的，药理精通的娘子也就两个，一个就是苏苏的母亲，我的妹妹。我爹爹总说，家里的天赋都给了他的爱女，我和弟弟天赋平平。另一个，是以前替我爹爹打理药柜的侍女，这次正好和我们一同入京了。”
苏开逸是个很开明的主人家，他把擅长药理的侍女叫了来，询问她是否愿意去他外甥女身边伺候。
雪儿期待的看着她，期望她能答应。
“奴不愿意。”
“能问问你为什么不愿意吗？”
雪儿忍不住开口了，她有些抱歉的冲众人福了福身。
“奴的身契还有3年就满10年了。”
这是个很冷淡的侍女，她的表情不多，话也很少。
雪儿见厅里的人不介意自己插嘴，她就打算替自家娘子争取一下。
“那伺候我家娘子3年也行呀，娘子人很好的，肯定不会亏待你，若是肯教教别的侍女，娘子肯定还愿意给你束脩呢，教会了让你提前走都是肯的。”
冷淡的侍女终于抬头看看这么能替自己主子做主的女使，见她脸蛋圆圆，眉目舒展，看得出她过得平顺，便知道她所言很大可能是真的。
“若是如此，奴愿往。”
雪儿立刻笑起来，她期待的看向能做主的人。
苏开逸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他让自己夫人派人去取这位侍女的身契。
“苏苏若还有别的请托，尽管再来找我。”
今日外甥女送的药材，相信他医术的请托都让他很开怀啊，还不忘冲柳兄炫耀苏苏同他的亲近。
马车里原来放礼物的空间装下一个医女和一个扁扁的包袱还绰绰有余，雪儿笑盈盈的请人上马车，都有些等不急要回去邀功了。
马车一路往内城去，雪儿努力和医女姐姐搭话，无奈对方太高冷，加上身边还有别人，雪儿只好暂时偃旗息鼓，她可是人见人爱的雪儿，等以后熟了她肯定能和这个姐姐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