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拍卖会
沈清接下来几日就在上课、教导天衍宗弟子和接任务之间渡过，很快就到了周日。
她按照约定到了店里，裴以已经在那等她了，见她到了就带她去了拍卖场所，前面门口实行的是一人一帖制度，没有邀请函的都被拦在了门口。
裴以身为拍卖会的幕后人物，自然拥有带人进去的权力，因此直接带着沈清走了贵宾通道，将她带进了自己的专属房间。
沈清坐在窗户边往下看去，下头是一阶一阶的座椅，像一把扇子一样铺开，每个人都隔了约半米的空隙，扇形底端是朱红色的木板台子，上面立着弧形的桌子。
整个拍卖场成圆形，在他们上方是一个个带着窗户的房间，且玻璃能从里看到外面，却不能从外看到里面。
裴以将她安置好，唤了旁边的男侍前来候着，就与沈清道别上后面忙去了。
拍卖会两点准时开始，沈清喝口茶的功夫下面就坐满了，一眼扫去竟发现两个熟悉的面孔——周晴晴和李争。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会儿，没有告知他们自己在楼上。
穿着礼服的主持人走到台上，同时裴以也进到了屋里坐在她旁边道：“今天的法器主要有三清铜钱、镇魂铃、以及传说中道者曾用过的斩鬼剑。”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上好的符菉、风水摆件等。”
裴以见她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又道：“沈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留下来赠给你。”
沈清笑着拒绝：“不用，谢谢。”
裴以仍带着淡笑：“中间还有其他的，沈小姐如果有看上的及时告知我。”
“好。”
裴以见她虽应下来，但完全没有当真的模样也不再说话了。
下面漂亮的主持人说完开场词拿出第一个展品，是十张普通的驱邪平安符，捆绑售卖，底价五千起。
一眨眼间就叫到了三万，最终以五万块的价钱被一个年轻的男人拍到了手。
紧接着是十张朱砂符，经过激烈的角逐后又被刚刚的男人以翻了二十倍的价格拍下来。
拍卖所的规定十分简单，每一种系列的东西档次都由低到高等。正当大家准备重整旗鼓拍下一系列的东西时，主持人却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道：“接下来的这个仅有两张——”
她吊起众人的胃口，端起手里的托盘举到胸口的位置，另一只手将红布一撤，里面的东西就露了出来。
那是两个红色的盒子，里面各放了一张染金的平安符，正竖着陈列在众人面前。
主持人扬起笑容道：“这是仅有的两张桃木平安符，众所周知，这种符从未在市场上流通过，但是我们这次找到了一个特别厉害的大师，与她商量了合作，这才提前求来两张给大家。”
她一说完，底下就嚷嚷着讨论开了，十分钟后安静下来，但没人举牌。
主持人面上看起来十分镇定，语气带着些许俏皮道：“没有人举牌吗？高级平安符错过就没机会喽？”
“不是，谁能证明你这是真的啊！”后排有个穿黑色短袖的男人叫到。
“对啊，谁不知道这桃木符的成功率接近于零，就连那几个玄学界的大师都没制出来过，你这突然说两张谁敢买？”另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嚷嚷道。
“不然你告诉我们这个大师是谁？□□还是常大师？”
他说的这两个人都是玄学界的泰斗人物，且都已过了百岁，如今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
主持人仍面不改色：“不管是哪个大师，都已经成功的画出了两张符。”
“那可不行。”后排黑衣的男人撇撇嘴。
“除了那两个大师的，别人的谁敢买，万一是什么害人的东西呢。买回去别说保平安了，没命了上哪说理去。”
主持人面上有些尴尬，她暗暗瞥了一眼裴以的专属房间。
房间内，沈清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等着裴以解决。身为合作者，如果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的话，那这合作她就要再考虑考虑了。
裴以先问：“沈小姐，您介意透露年龄出去吗？”
沈清摇摇头道：“不介意。”
裴以得到肯定后在窗户上轻轻敲了两下，那台下的主持人就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换上从容的笑容道。
“大家稍安勿躁，这两张符是出自一个年轻大师的手，大师的名字不方便透露，不过你们当中肯定有人听说过。”
“什么年轻的大师！？不可能！”男人反驳。
“算了算了。”那些不差钱准备举牌的人听到这句话都默默地放下了手。
主持人继续道：“这样吧，在场的各位也算是老朋友了，有人愿意来试验一番吗？”
她话落了一会儿，众人互相看看没一个想上台的。
她又道：“第一个前来的人赠送100张桃木符纸。且如果出了事，拍卖所将无条件满足您的需求。而在此之前，内部人员已经经过了实验，确保真品才端上来。如果您实在不放心，您可以携带任何护身的东西。”
她这话说出来才有人蠢蠢欲动，最后那后排的男人率先站起身往前走来。
“感谢这位客人，客人您站在原地，拿着这张符即可。”主持人将其中一张符取出来双手递给他。
“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这是不是真的。”他一脸挑衅地说。
主持人笑笑，面对众人道：“接下来请你们为他出个验证的方法。”
话音刚落，有个头发花白、精神十足的老人目光炯炯的盯着那张符道：“我来吧。”
他说着抬手扔了三个石子过去，那石子遇风变得通红，‘啪嗒’一声落在了那男人的周围。
黑色的煞气漫起来，眼见着将他淹没进去，金光一闪，那煞气直接被吞噬了，三颗石子也‘砰’的一声碎成了粉末。
男人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正拿着那张符，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符菉用过一次后暗淡了一些，但看上去仍泛着点点金光。
底下一片寂静。
主持人走过来将他手中的符取走放到盒子里道：“每张符都能抵挡三次攻击，现在这张符已经用过一次，底薪仍是一万起。”
“我！我要！我出十万！”已经下了台子的男人直接喊道。
“大家给个机会，这张符是小弟试验的，不如就让给小弟算了。”他笑嘻嘻地说。
“你想的美！”另一人怼他。
“20万！”
“30万！”底下一阵热火朝天的声音。
沈清甚至还看到周晴晴两人也参与了一轮叫价，只不过很快就止步了。
最后那剩了两次的符以55万成交，而完整的符以100万成交。
沈清心中一跳，这个价钱竟然如此高！但其实对天师来说，财富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有的甚至能阻碍修行。所以她手中最开始存的钱只留了平时生活够用的，其余的已经全部捐赠出去了。
她沉思着，没注意到裴以打量的眼神。
直到下头有人问：“能否为老夫引荐这张符的主人？”
正是刚刚那摆阵法的老者。
主持人笑着拒绝他：“这位天师并不愿在人前露面，如果……”
上头突然传来两声轻微敲窗户的声音。
“如果您坚持的话，晚些我将替您询问那位天师。”主持人话音一变。
“好好。”老者坐下。
沈清看着收回手的人，等他给一个解释。
裴以思索：“这人是阵法界的泰斗，名柳双文，我跟随师父前去交流大会时曾有幸见过他一面。如果沈小姐能与他交好，以后在玄学界会少许多麻烦。”
沈清点头，算是接受了他这个说法。
底下的拍卖继续进行，她看了一会儿转身问道：“裴先生，这符菉的价格是否过高了。”
“沈小姐放心，这符从下下个月起便恢复在店内一万块的标价。”等她真正问出来，裴以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计算，如果量多的话，拍卖所的拍卖便不会那么值钱，且中间将近两个月，够他们赚的了。
沈清没有同意也没有反驳，他们签了一年的合约，大不了到期后不再续了而已，在此之前她想些别的法子吧。
她接着观看拍卖会。
裴以是个有能力的人，连上元剑这种传说中与道君印同样地位的东西都能找到。有了上元剑捉鬼驱邪都十分方便。
只不过售价一千万起，是她买不起的东西。况且她也没必要买，仅一个淘来的法印就够用了。实在不行她还能化灵力为剑，没有什么比灵力更好用的了。
裴以见她的确没什么想要的，将她领着去了另一个房间，又将那阵法大师带了上来。
柳双文在心里做好了见一个40岁左右的年轻人的准备，没想到竟然是一个20来岁的年轻人！
他疑惑地瞅了瞅沈清，不敢确定地走了进来。他这次来本为了自己的老友，老友年轻的时候是一方有名的风水大师，如今年龄大了，想找个徒弟传承本领。
他本想着会符菉的学起风水算卦会很轻松，就算徒弟当不成，当个忘年交也行，可如今见了沈清这二十来岁不禁有些失望——
恐怕那符菉是旁人所为，这女娃只是推出来的一个幌子而已。
即便如此，他面上也没表现出来，只是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沈清说：“您刚刚的阵法如果将右边的石子往上移一公分就会更加完美。”
柳双文先是感到荒谬和生气。
他堂堂一介大拿竟被一个娃娃指点？
不由好笑地说：“难道你这女娃娃懂得阵法？”
沈清谦虚道：“略知一二。”
柳双文失望的想就此离去，却见沈清随手拿了三盏瓷杯摆放在桌上。手势、位置、距离都一分不差地复原了他的阴煞阵。
“你。”他噎了一句道：“你怎么不用石子？”
沈清：“……没有。”
“给你给你。”柳双文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小袋子放在桌上，一脸嫌弃加不可思议地说：“身为一个阵法师，出门怎么能不带石头呢！”
虽然每个阵法师都有自己的法器，但没什么比石头更便宜好用的了！而且厉害的阵法师直接用石头就可以剿灭数敌人，所以在顶级阵法师之间，从来比拼的都是谁用石头摆阵最厉害。
“快来再摆一次让我看看！”他双目放光的说。
等拍卖会结束，裴以前来的时候就见到那平时傲气冲天、眼高于顶的阵法大师正亲切友好的、像个小学生一样追问：
“小友，这个错了没有？这个还能改良吗？这个是不是这样摆的？”
末了还感叹一句。
“小友，遇到您我真是幸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