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师傅的温柔
“小师傅，求你件事可好？”李一月温柔至极。
“嗯，姐姐你说！”
“你去取你师傅的碗盏，添上一碗温水，送来给我，悄悄的去！”
不多时，那小僧人神秘兮兮的端来一碗温水，放在李一月跪着的蒲团之前。
李一月不动声色的从荷包中，取出一块糖果，放入水中。
“去吧，悄悄的将这碗水给你师傅看，他会喝的。”李一月低声的说。
小僧人按照李一月所说，抬着碗盏，绕到后面，探头探脑的将水碗推到了白方的身侧。
白方以为又是弟子劝自己进食，并未所动。
“师傅，是姐姐让我送来的，师傅，是那个仙女姐姐！”小僧人稚嫩的声音，悄悄的在师傅耳边说。
白方一怔，睁眼去看，那盛水的碗盏中，沉着一块糖。
是她！只有她会把自己成是孩童一样护着。
抬眼向前，略过众人，在最后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人，那张如清冷月光的脸，在烛火下映衬的好看至极。
他的眼中又有了光，像死灰复燃的炉火，热烈至极。
此刻，他在佛光下，直视着众生中的她。
抬起水碗一饮而尽，眼神从未移动。
李一月回以微笑，温暖至极。
小僧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师傅终于肯喝水了，这位姐姐是菩萨吗？只有她管得了自己的师父。
小僧人在黑暗中爬了回来，在李一月的身边，悄声说：“菩萨姐姐，我现在还要做什么？”
“哈，你做的很好，现在去给你师傅做一碗清粥，他也会吃。”
“也要放糖吗？”
“不用了，人不能只靠甜蜜活着，对吗？”
小僧人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的出去了。
李一月看了一眼太子，睡得正香，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外面站着许多的护卫和婢女，这是太子的排场。
李一月找到帮自己拿包袱的婢女，说了声，自己要去更衣，便独自去了。
婢女想跟着，可李一月的身形太快，看似消失在黑暗，追上去，却没有。
李一月紧抱装着工装的包袱站在暗处，换衣服是不可能了。
但是寻找不见了的李一乔还是可以的，反正今晚要夜宿白马寺，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菩萨姐姐，你为什么站在这里。”
“嘘！”
“师傅命我来告诉你，他在禅房等你。随我来。”
李一月疑惑的跟在小僧人的身后，穿过一片密林，来到了一间单独的房间。
屋舍质朴，里面亮着一盏微量的灯。
推门而入，小僧人不知何时跑掉。
还是那身灰白的长袍，还是那个洒脱仙逸的背影。
“来了！”白方的声音低沉，而又浑厚。
转身间满脸的沧桑与虚弱尽显，那惨白的面色挂着一双深陷的眼窝，高耸的鼻尖更加的挺拔。
李一月看了一眼桌上的清粥，不禁皱眉。
用手去摸，幸亏还是温热。
便拉方白坐于桌前，汤匙轻轻的搅动着清粥，小心翼翼的喂向方白的嘴里。
就像她平时照顾那只白兔一样的小心。
方白微微的张嘴，眼神复杂。
李一月就抬头用最单纯的目光去对视疲惫不堪的白方。
“你今天真美！”话一出口，方白一愣，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千言万语却之说这一句。
“无奈之举，无奈之举！”李一月尴尬的伸手护住胸部，脸色绯红。
她是见过大街上水凉国女子的穿着，虽不及自己华丽，但也大胆清凉。
可穿在自己身上，特别是面对方白，不自觉的脸色发烫。
“你若不喜欢，可以换一件。”白方气息不稳，略略的粗了起来。
“我我没有其他的衣服。”李一月指的是能掩盖工装的衣服。
“随我进来。”方白略略思忖，抬着油灯走进向屏风之后。
原来屏风之后，还有一方天地，大概是用来换衣服的地方。
方白将油灯至于桌上，伸手去开那紫檀的柜子。
柜子里共分三层，每一层的衣物大抵都是同样一个颜色。
最后一层，却空空的只装了一抹亮色。
正当李一月好奇不已，方白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绸缎双手捧至李一月的眼前。
“师傅，这是？”李一月瞪大了眼睛，疑惑不解。
“给你的，第一次见你就想送你。可怕你不喜欢。”
“喜欢，怎么不喜欢，我现在就换。”李一月打开衣裙在身上比划着，转了一圈。
“师傅，徒儿要换衣服了，你能不能”李一月婉转的表达着。
方白立刻会意，干咳了两声，来掩饰尴尬。
隔着屏风，只有只有一盏油灯。
里面亮，外面黑。
所以方白坐在外面的桌前，可以清楚的看清李一月换衣服的人形动作。
此刻他是人，是男人，和佛无关。
再坚定的心都被热情炙烤的难受。
不知道为何，这太子妃的服制如此繁琐，难道就是为了设计让人伺候的吗？
婢女是怎么帮自己穿上的，压根就留意，现在后背的绑带无论如何都解不开了。
“啊！”一个不小心，胳膊撞到了柜子，发出了一阵惊呼。
方白的心一颤，以为出了意外，身形一闪转至屏风之后，映入眼前的却是一片羊脂玉般的白净。
“师傅，快，快，快帮我。”李一月正脱落至腰上的衣裙，慌乱不已。
再不拽住，那可真的是春光乍泄了。
方白定了定心神，将那柔滑的丝绸拉住，塞到了李一月的手心之中，并无其他，坚定的转身出去了。
李一月顾不得那许多，赶紧从包裹中拿出工装换上，再检查了一下各个口袋装着的物品，都在，松了一口气。
再将师傅送给自己的明艳衣裙换在身上，遮的刚刚好。
“怎么样？师傅，好看吗？”李一月拉着裙摆在方白的面前转了一圈，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方白的眼神直接而又沉醉，已经给出了答案。
“夜已深，师傅好好安歇，徒儿告退。”李一月发现了方白的眼神似有不对，连忙借口出去。
刚到门口，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走回方白的面前，伸出手臂，大方的给了方白一个拥抱。
这一抱似乎在做着最后的告别，久久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