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我护师傅
月黑风高之时,一抹纤瘦的背影,鬼鬼祟祟的提着一个竹篮,钻进了白师傅的房内。
本来在床铺上打坐疗伤的白师傅,被突然的开门吓了一跳。
还未看清来人,那身影一闪,关门之瞬就来到了眼前。
白师傅脸色微动,可入定已深,身体并未躲避。
“嘿嘿,师傅,我今天对不起你,你别生我的气。我来赔罪了。”
李一月放下提篮,摘下面纱,一脸诚恳,又楚楚可怜的搓着手请求原谅。
“徒儿深夜不该来此!”白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又恢复了冷淡。
“我知道,我知道,我谨慎的很,没有人跟来。”
“我是教你马术的师傅,今日你一人走失,本就是我的过失,该罚。”
“他们打你哪里了,膝盖还疼不疼,我给你带药了。”
李一月眼中泛起阵阵水雾,他明明就受伤很重,可却隐忍至今,不肯责怪自己。
伸出纤瘦的玉指刚想去掀那白袍,又收了回来。
白方师傅身体一滞,又恢复了常态。
李一月自己也知道,师傅是高僧,是主持的亲传弟子,放下身段来教自己马术,已是不易。
所以亲疏远近的边界感还是要谨慎,行为要端正,语言不能轻浮。
虽然心急,可也只是在身侧默默的拿出带来的物品,吃食、药品整整齐齐的摆好。
“师傅,我知道你身上有伤,可我不便帮忙,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出去了。”
“徒儿有心了!”白师傅转头看向床上,又看了看李一月的背影说到。
刚要走出去的脚步一停,淡然的转头说:“虽然师傅教得很好,我也舍不得离开师傅,但我总是连累师傅,若有一天惹出更大的麻烦,我一定后悔死了。所以,明日师傅就回白马寺吧,我有空一定去看望师傅。”
砰!
“你要去看谁啊,太子殿下,你听见了吧!”
门突然的被撞开,眼前庶妹李一乔一脸得意的指着自己,像是拿住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奸情。
太子锈图邪一脸阴沉的怒视着屋内,杀机四起。
“太子殿下,你看,这就是你给她找的师傅,这夜深人静,她居然在一个和尚的房内互诉衷肠。太子殿下你看!”
“你闭嘴,本太子会看!”
锈图邪震怒的打断了挑拨离间的李一乔。
李一乔一惊,脸色一凉,又不敢多言。
唰!的一声,锈图邪阴冷的抽出的长剑,直指床上打坐的白方师傅。
空气开始凝固,气氛紧张到了极致。
李一月深吸一口气,还是决然的站在了剑尖前面。
锈图邪闭眼叹气,她果然心里有他!
白方闭眼,面无表情,入定稳坐,可内心如烈焰烧灼,煎熬的隐隐作痛。
“李一月,你到底用了什么魅惑手段,从北墨的太子,到水凉的太子,都围着你团团转,你还不知足,现在又对你的师傅狐媚,你别忘了,你是北墨的九王妃,你嫁过人了!”
听到九王妃这个称呼,李一月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已经很久没有人还记得自己是九王妃了。
轻轻的啜泣声,始终没让白方师傅睁眼,锈图邪果然放下了戒备,将剑收起。
温柔的抚摸着李一月的肩膀,不知道如何安慰。
“李一乔,你想干嘛,这兴师动众的打扰白师傅,你觉得合适吗?”
李一月不去看锈图邪的脸色,收起眼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带着哭腔怒斥了李一乔。
这本就没什么,自己站在几乎门口的位置,白方师傅坐在床上。
这种距离,能污蔑什么?
如果自己并排的和师傅坐在一起,那还可以慌张一下,所以直视开口:
“锈图邪,你为什么纵着李一乔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佛门清修,岂容她张口污蔑。”
“月儿,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这三更半夜的,在男子房中逗留啊。你若有事,大可以让婢女们来做,为何你要亲自来。”
“我害师傅被罚,一人做事一人当,让婢女来下跪认错,算什么好汉,我李一月做不出来。”李一月梗着脖子,一百个不服的样子。
“无论如何,你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不然以后怎么服众?”
“太子殿下,您的意思是?”李一乔听出了锈图邪的话外之音,心中一颤。
“李一乔,这个时候你还在乎自己的利益,你不知道羞愧吗?”
李一月再看向锈图邪,冷漠的说:
“如果你觉得我错了,就罚我!但是,请还这里宁静!”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锈图邪倍感气愤,随即跟了出去。
刚出院门,那愤怒至极的大手便扳住李一月的肩膀,一用力,李一月吃疼的喊了出来。
“啊,疼,锈图邪,我说过多少次了,下手轻点,你多大力气不知道吗?”
“为何,为何要忤逆我!”
“你终于说出来,你内心里,始终希望得到一个乖顺的宠物,可你偏偏要装作一往情深的宽容大度。不过是帝王家的那套把戏,你这个骗子!”李一月内心慌乱的不行,满脑子搜刮着词汇量,这局她一定不能服软。
“别的事,我都可以允你,但是这种事,不行,绝对不行!”
“你内心的豁达去哪里了,你明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做!非要我顺从,非要为难我!你的爱慕,和我讨厌的人,没什么两样。我看错人了,锈图邪!”
李一月坚定而勇气十足的输出着,愤怒的眼神始终对视着锈图邪的眼睛,毫无惧色。
“唔嗯”
突然,一张温热厚实的嘴唇覆盖了上来,冰寒至极的话语也被捂化。
一瞬间,所有愤怒的语言都消失殆尽,留下了一片沉浸。
李一月睁大了眼,不可自信的定住,忘了反抗。
李一乔刚刚迈出院门,就撞见这一幕,愤怒升腾,难以自持。
她以为这一局她赢定了,所以派去跟踪李一月的婢女回来禀报,她想也没想的就冲进了太子的寝殿。
可眼前这一幕,到了最坏的地步,这不是她要的:
该死,李一月,你等着,你等着,我让你死,让你和你娘都去死。
李一乔的骨节捏的发白,身边的婢女吓得瑟瑟发抖。
这场突然的戏码,每个人各怀心思,包括身后房顶上,那抹僧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