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哇,课本中的诗人在我面前
静默的江面之上,星星点点的飘散着几朵雪花。
李一月裹紧了斗篷,再次陷入了沉思。
还有月余,就要过年了。
太子在都城给九王爷赏赐的府邸也已经落成。
下一步,沐淮洵将逃无可逃,续弦是摆在面上的事了。
他的世界中,不仅仅只有自己,还有苍生,还有母妃。
再走入船舱,一阵温暖的气流袭来。
瑟瑟发抖的身体逐渐的舒展。
这是一间她留给自己的房间,平时这艘船都停在江面之上,门也时常锁着。
因为这里面有着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
例如,母亲的画像和为了沐淮洵收集的证据。
证据中,当然有县太爷家的账簿,和自己连日来经营的纳税流水。
如今太子虎视眈眈的盯着沧江城这个烫手的山芋。
这笔烂账,到底要算在谁的头上,还需等待时机,才能揭晓。
可他是太子,即便亏空些银两,无非也是左口袋挪到右口袋的事。
她还需再找,一定还有什么蛛丝马迹藏在深处,等待自己发现。
“小姐,过几日,便是您的及笄礼,您想怎么办?”
“啊,我都快及笄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是呀,小姐最近操劳过度,也该好好休息庆祝一番了。”
“不可声张,太子党的人正在沧江城查案,我们还需低调行事,别忘了我的身份,已是死过的人,一定要保守住这个秘密才是。”
“那就在咱们船上,就咱们几个,烧几个好菜,煨一壶好酒,喝醉了就宿在船上。”青梧建议到。
“好呀,小姐不是爱吃那家凹糟馆子的牛肉吗?我去买上二斤,咱们不醉不归。”阿七说到。
“也好,那我贴出告示,那日咱们思九坊不营业,理由嘛,九娘子偶感风寒,如何?”风织说到。
李一月笑到,这几个人比自己还要高兴,许是这几日着实劳累。
“传下去,告诉厨娘、歌姬舞姬们,放假三日,带薪休息。”
“哇!小姐万岁!”
“小姐,真是个活菩萨!”
“小姐,咱们还有那么多税收亏空要缴纳,还有首饰未赎回,这三日又要照例给她们发银钱,咱们怕是吃不消啊!”
青梧忧愁至极。
“不怕,我故意在南宫府取了银票,上面有她们府上印章痕迹。这笔钱先拿给官差,等到秋后一并算账,南宫府的银票一旦收了,可没那么容易送回来的!这场游戏越玩越大,看谁能笑到最后!”
“所以,小姐开这个思九坊不仅仅是为了,解决那些苦命的妇人生计问题 ,还想要在税收问题上做些文章?”
“没错,自古贪污腐败都是朝廷最深恶痛绝之事,皇帝的儿子也不行!”
主仆四人正在商议,忽闻外面有几人吵闹至极。
李一月皱眉,示意风织去查探一番。
现在还未到发船的时间,大抵不是酒醉的食客在闹事。
“九娘子,你给我出来,你悔婚在先,欺我县衙无人,如今却大肆收敛钱财,你看我今日怎么收拾你!”
李一月皱眉,这县太爷的公子发现了自己,果真又来纠缠。
当日沐淮洵就想了结此人性命。
可李一月认为县太爷的马脚,还需这位愚蠢的公子抖搂出来。
只要他不再想做侵犯之事,留他到都城面圣之后,难说会牵连出更大的幕后之人。
毕竟科考如同儿戏般,什么作奸犯科之人都可以榜上有名,这事绝不简单。
噌的一声,似有拔剑之声。
李一月怕风织将这重要的人证杀了,赶紧走出舱门去阻拦。
“ 公子为何清早便在门口叫嚷?堂堂读书之人,行风雅之事,怎得像市井泼皮般莽撞无理?”
“我当然是读书人,我当然风雅,本公子吟诗作对无人能及!”
“那正巧,今晚有几位大文豪在我这食船之上赛诗结对,不知公子可愿一起,好叫奴家看看公子的真本事!”
“哼,堪堪几位穷酸诗人,也敢与我想比,过了年,我就要去面圣了,他们怎配与我一桌?”
“嗯,是不配了,那我单独给公子开一桌,公子也好带几位好友,你知道,我这食船是需要预约的,不是看在你我有缘,我也不会破例的。”
李一月拿着帕子掩面嗔笑。
“放心,我定不负姑娘众望,晚上瞧!”
李一月望着那个愚蠢至极的背影,冷笑一声,便回了船舱。
你爹给你铺路,你断后,真是你爹好儿子。
“晚上安排几个激灵的女子,若他胆敢不规矩,可让他吃些苦头。”
李一月喝了一口茶,又想起一件事,说到:
“这大少爷和他爹的小妾有染,这是县太爷最不想让外人知晓的事。不妨给这个小妾下帖子,今晚秘密将她请来,那个小妾受县太爷夫人打压多年,从不得参加任何宴请,这一请,她必然会盛装前来。到时候,咱们也有好戏可看。”
“是,小姐,那你可要躲出去?”
“他不见我,是不会放下戒心的。待他兴致正浓,我再离开不迟。”
李一月冷笑一声,似乎今夜的好戏是她期待已久。
果然,发船的时辰刚到,李一月便从仓内看到县太爷的公子带着三五酒肉好友登船而至。
当然各个怀中搂着的佳人都是极生的面孔,那位小妾没有被带来。
可李一月的请帖已经送到,她不会不来。
果然,在角落中的一处席面之上,几家的妾室围坐于此,互相攀比着时下流行的首饰。
最得意之人,当是那名县太爷的小妾。
仗着自己媚态无骨的本事,将爹和儿子哄的团团转,首饰衣衫,无一不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
另外几名侍妾,略有艳羡,看也无计可施,只是看看罢了。
李一月特意将县太爷公子的座位,和那名小妾的座位安排的甚远,中间又隔着歌姬舞姬使用的台子 ,所以双方并未发现。
固然喧哗之声盛起,也没有什么差池。
酒过三旬,人人面红而醉。
有几位出过诗集的文人,抬着酒壶,站在高台之上,对月相邀,吟诗作对,不亦乐乎。
李一月双手环抱,站在角落中欣赏不已。
就是这些诗人的酒醉之话,让后世之人为了高考背诵的痛哭流涕,想想便觉得神奇。
后又领悟,很多诗词,在现代中并不通顺,可传达的意境确实决然。
想必就是因为地方方言不同,文字不同,流传至今,翻译之后的样子,略略有些遗憾。
现在自己居然可以欣赏现场作诗,不禁浑身激荡起一丝感动,甚至有些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