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一委屈
“哎呀——先生!”小周急忙起身,连滚带爬地跑向谢辞安。
王一楠强硬地拉起阮清一,“一一,你别被他骗了!他就是在骗你,他那个员工都说了!”王一楠指向匆匆赶来的周特助,“他全交代了,他就是在骗你,他喜欢的就是阮清梦!”
场面一度尴尬且平静……
小周悔恨莫及,“不,我没有,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兄弟是个妹子,还是夫人的姐妹。
谢辞安闻言,心中顿觉不好,顾不得自己挨打,顾不得责怪小周,连忙慌乱地解释:“不,一一,我没有骗你!我喜欢的人真的是你,不是阮清梦!”
阮清一对王一楠那是相当信任的,她说小周交代了,那一定是交代了,小周是谢辞安的贴身助理,他都说谢辞安骗她了,那谢辞安肯定是骗她了!
阮清一的表情不太好,一句话都没说,拉着王一楠就往回走。
谢辞安哪能让她走,急急忙忙地想要抓住她,可他看不见,抓偏了,“我没骗你,一一,我没骗你,你别走!”
阮清一没有回头,拉着王一楠快步走回宿舍楼。
小周连忙上前扶起谢辞安,检查他的伤势,谢辞安愤怒地推了他一把,“你tm瞎说什么了!”他明明就快哄好了,一一的态度已经软了,他再哄哄就能哄回家了!
小周心虚,“呃……这个……”
小周不敢说话。
“先生,我错了,回去您怎么罚我都成,但现在您先回车里暖和暖和吧,我给您擦点药。”小周打开车门,扶着谢辞安上车,瞧瞧这脸,都肿了,现在小姑娘手劲儿真大。
谢辞安甩开他的手,“我不上,我不回去!”
谢辞安低声怒喝,“我回去再收拾你!”
说完,一把推开周特助,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几步,大声喊道:“阮清一,我知道你现在更不信我了,但我还是那句话,我没骗你,我对你就是真心的!我说了,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我什么时候走!”
阮清一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没应声,转身进了公寓楼。
小周又来拉他,谢辞安一把推开,“别拉我,我就在这儿等她!”
谢辞安无神地盯着前方,试探性地迈出一步,踩中结冰的积雪,摔了一跤,小周连忙冲上去扶起他,“先生,您这是做什么!”
“起开!别管!”谢辞安推开他,继续向前摸索。
接连摔了好几跤,谢辞安已经走出了一大截,是阮清一离开的方向。
小周看明白了,先生想自己去找夫人,这是何苦呢!他就在这儿,让他领着去不就得了!
小周从车里拿出谢辞安的外套,追上谢辞安,把外套披在他身上,“先生,我带您去找夫人。”
谢辞安脱掉外套,“我自己去,你不准说话。”
“可是,先生,您……”
“我和一一的事,你别掺和。”谢辞安推开他,一个人摸索着前行。
周特助进退两难,他知道别人的感情,他不应该掺和,很可能越帮越乱,但是谢辞安的身体他得负责,他不是吃白饭的,他有义务照顾好谢辞安。
“先生,您想自己去找夫人,这我不会干涉,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您已经在外面冻了快俩小时了,再这么下去会生病的,您起码把衣服穿上。”
谢辞安摇摇头,“我不穿,我说了,她不跟我回家,我就不穿外套在楼下等她回家,我不骗她。”
“……”
天色渐渐晚了,气温也更低了,凛冽的北风像刀子一样,吹得人皮肤生疼,谢辞安当然会冷,也会疼,但是他依旧固执地不准小周带路,不准小周给他递衣服,一定要靠自己找到阮清一。
阮清一跟着王一楠回到了宿舍,她的情绪也不好,其实她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很少有什么事能真正影响到她心里。
可谢辞安真的触犯她的底线了。
阮清一搂着王一楠的脖子,缩在她怀里,委屈地哭了,这是自她离家外出求学后,头一次因为有关阮清梦的事哭。
阮清一真的在乎谢辞安对她“道德绑架”吗?不,她不在乎,她本身就乐于助人,那几件事对她而言不过举手之劳,他解释了,她也就原谅了,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让她不能接受的,还是阮清梦。
当初她肯同意成为联姻的工具,就是想尽早远离阮清梦,离开那个没有温度的家。
“我已经尽可能地回避了,我什么都不和她争不和她抢,嫁的男人我也愿意让给她,只求她能离开我的生活,可是……怎么就这么难!”
“他喜欢阮清梦就乖乖地去喜欢好了,我没有意见,可他偏偏要说喜欢我,还要缠着我,我能原谅他利用我的同情心来满足他自己的私欲,但我不能忍受他拿我当阮清梦的替身,这是我的底线,我前二十年都活在阮清梦的阴影下,我不想后半生也被她笼罩……”
虽然二人的每次交锋,阮清一看起来都像是处在上风的那一个,游刃有余,泰然自若,而阮清梦每次都在唱独角戏,可细细想来,阮清一真的处在上风吗?阮清梦真的唱了独角戏吗?阮清一的冷处理,何尝不是一种逃避呢?她内心深处畏惧着阮清梦,她不敢与她正面交锋,她只能选择冷处理来保护自己,对阮清梦却造不成任何伤害……
阮清梦于她而言不是清梦,是幼时就埋下的噩梦。
谢辞安于她而言一点儿都不“安”,他太危险,他是阮清梦的伥鬼,靠近他,就再也脱离不了阮清梦了。
王一楠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但不是宽慰者,她不会安慰人,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抚着她的背,静静地听她诉说委屈……她和阮清梦不一样的童年,父母面对她们时不一样的面孔,阮清梦如何将她身边的朋友一个个抢走……
阮清一哭累了,睡着了。
王一楠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掖好被子,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