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小七出嫁

    既然已经看上了许儒俊，王府和程府都派了人四处打听，得到的反馈还不错。

    程老太太曾经见过许儒俊父亲一面，给她看过病，是个好人，医术高超，人品不错。

    有了三层把关，许儒俊正式进入了小七未来夫婿的名单之中。

    十日后，程老太太以身体不适的理由邀请许老太太来家中看诊，毕竟医官世家，许老太太也是懂一些医术的，许儒俊也跟着过来了。

    出现在许太医面前的，一个头戴赤金荷花、穿着嫣红色缎袄长裙的姑娘正搀着老太太，从后面走出来。

    纵然许儒俊已经领略过宫中贵人的风姿了，但见到程灵还是看呆了。

    程灵看到许儒俊也是这般。

    两个人一见如故，真真是应了“一见钟情”这个词。

    等到第三次见面的时候，程灵已经开始秀厨艺了，程君听到母亲说着小七的故事笑得肚子疼。

    清蒸鱼、红烧鱼、糖醋鱼都来了一遍，程君希望许太医不要见怪。

    程灵的婚事三个月后定下了，第二年成婚。

    自程灵与许儒俊定了婚约，母亲就带着刘妈妈大张旗鼓给小七准备体己、衣物、收拾。嫁妆这事马虎不得，母亲拿着嫁妆单子频频请示祖母，确保小丫头的彩礼能镇住许家人，样样精挑细选。这样一来也费了不少功夫。

    待嫁的日子里，祖母、母亲和程君，多次找程灵彻夜长聊，生怕她嫁过去受委屈，把多年的生活和斗争经验统统传授给了小七。

    一年后，程灵嫁给了许儒俊，那天风和日丽。

    程灵出嫁前的最后一个晚上，程家人聚在祖母房中，几个女人哭得泪流满面、稀里哗啦，男主人比较平静，冷静劝告女人们别哭了，又不是见不到了，都在京城，想家了套个马车一会就能到家。

    母亲在父亲的开解下慢慢止住了眼泪。

    程子清说大女儿程君聪慧伶俐，成为了众人羡慕的世子妃，还生下了小世子，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小女儿程灵温柔善解人意，嫁入人口简单的许家，祖母慈爱、丈夫上进，一生幸福安稳唾手可得。

    周卿想想，丈夫睡得不错，她的女儿嫁的都很好，她该高兴才是，眼泪不流了，笑容也出来了。

    程灵出嫁后，周卿无事一身轻，天天给孙子和外孙缝制衣服。

    幸福是比较出来的，有的人过得很幸福，有的人过得很凄惨。

    身处浮世繁华处，最是迷人眼。夜幕降临，古代的夜生活真正开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街上的铺子门店烛火交错，将京城这座最繁华的城市装点得分外绮丽迷人。

    戌时刚过，与热闹非凡的街景相呼应的，正是孙员外府，只见府门红色灯笼高高挂起，别有一番意境。

    府内烛火通明，尤其是程姨娘的房中。

    几年之前，程茵获罪入狱，然后被陆家一纸休书休了，接连的打击，让程茵差点活不过来。

    她恨，恨周卿、恨程子清、恨陆景昱，恨一切伤害过她的人，她更恨邱姨娘，为什么要做妾室，让她一辈子无法抬头做人，要不然她现在也不至于沦落为孙员外的外室。

    又是做妾，她恨。

    她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

    只见程茵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渗人。

    孙员外年近四十，身体发福，她一想到那双充满皱褶的手触碰她的身体就恶心想吐，但是她不能。她必须表现得非常爱他、尊敬他，要不然会被卖到青楼去，那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程茵刚出狱，实在没有落脚处和钱财，只能去青楼谋生。她早已不是清白姑娘，进了那里怎么可能不接客呢。

    孙员外就是她的第十一个客人，先开始，她想在他身上多骗些银子为自己赎身，但是慢慢的，她认识到即使成功赎身，除了青楼她也无法过活，于是费了不少心思，让孙员外为她赎身、纳他为妾。

    在这个男人心中，她自小出身官宦人家，因为父亲贪污家破人亡，她只身前往京城寻找亲戚求救，却被那户黑心的人家卖给了青楼，然后就遇到了他。

    孙府有四房姨娘，个个长得妖媚祸水。大娘子身体不好，常年卧床不起，因此家中现在是李姨娘掌管后院事宜。孙员外早年间死了父母，因此府中就是他们六个人和几个丫鬟婆子。

    虽说士农工商，商人处于最底层，但是官商勾连是常事，孙员外日子倒也过得滋润。他是很崇拜读书人家的富商，因此程茵能在短短几个月内成为第四房姨娘，也是因为程姨娘生自官宦人家，是读过些书的，另外三个姨娘单纯靠脸进来的。

    房中，程茵穿着极透的衣裙，对面的男人能将她白生生的大腿看的一清二楚，上身披着松垮垮披着一件黑纱，正在柔媚地扭动细腰，胸口的痣若隐若现，一张小嘴唱着淫词滥调，眼睛直勾勾盯着坐着的男人。

    她突然将手圈在男人脖颈调情般笑着，对面的人坐不住了，一把搂过她，两个人都倒在床上了。

    程茵跟了孙员外好几个月了，慢慢发现只用美色是不管用的，这个男人很狡猾，不像她爹程子清那么好骗，邱姨娘哭几声就有了庄子田地铺子，程茵用了很多法子却没得到一点实在东西。

    她很着急，另外三个姨娘早把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前个晚上她就在李姨娘屋里跪了一夜。

    孙府可不是讲规矩的人家，嫡庶不分，要不然也不会让一个姨娘当家。

    程茵后来通过卖惨，让孙员外狠狠责罚了李姨娘。

    她必须在这段时间夺权，程茵暗暗想。

    在孙府跟在程府一样，一味忍让是无法出头，甚至会被别人狠狠踩在脚下，因此，只有比别人聪明、比别人心狠才能活得好，这是邱姨娘自小教给她的。

    一个好机很快被程茵抓住了——孙员外邀请京中几位大人吃饭，程茵在家做姑娘时跟着大娘子赴宴多次，自然是懂的一些规矩和讲究的。这次宴会上，几位大人夸奖席面周到得体，不像普通人家能操办出来的，说孙员外挖到宝了。

    这可乐坏了孙员外，当天宣布程茵管家。

    程茵在屏风后听老爷和大人们说话，那算什么大人，官职还不如程子清高，说的话毫无学识可言，粗俗不看，一看就是买的官，附庸风雅、装腔作势罢了，糊弄他们还不简单，几句诗词、应景的读书人家摆设，就够老爷炫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