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前往扬州
今日，是程茵出嫁的日子，程府张灯结彩，上门贺喜的人还是不少的。
程茵幻想的夫君，是名门贵族，是高门贵府，最后，全都泡汤了，听小圆说她正在房里嚎哭呢。
程君在青梅的催促下穿戴好衣服，赶紧跑到隔壁院叫上程灵，两人一同到前厅去。
程灵现在有些圆滚滚胖嘟嘟的，憨态十足，穿着一件红色的夹袄，扎着两个小啾啾，可爱极了，白胖的糯米团子。
老太太没出席程茵的婚礼，一个庶女出嫁本就不用她出场。
身穿红色嫁衣的程茵举着一把扇子出来了，做人正妻才能穿绿色嫁衣，妾室只能着红衣，眼睛红肿。
这跟现代完全不一样，中式婚礼新娘都是红色嫁衣。
程茵婚礼上哭得伤心，或许感知到自己未来的悲惨命运了吧。
程茵走前，还狠狠瞪了程君一眼。
程君无辜躺枪，自食恶果，倒打一耙，无聊至极。
京城裕亲王王府。
裕王妃连续办了六次宴席，人给累倒了，见到儿子每天无精打采的样子，也暂时歇了给儿子找媳妇的念头。
王清嘉已经急的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了，每日在家坐立不安，脸色在茶不思饭不想的影响下，愈发苍白。
裕王妃见儿子日渐消瘦，也是心疼不已，家里的孩子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小儿子腿刚好，出门骑马又摔着了。
她让儿子跟好友们出去踏春散心。王清嘉回来后还是闷闷不乐。
王妃与王爷深夜商量，将程家那姑娘以妾室身份纳进来，也不是不可以。儿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这想法跟儿子一说，王清嘉有些心动了。
王清嘉第二天整理行装，下扬州了。
王清嘉现在正在外祖父家，想着怎么才能见程君一面。
他求了外祖母，才知道，原来外祖母有个远房亲戚成静，跟程大娘子相识。
正巧成静要去程府，于是带着表弟王清嘉一同前往。
其实王清嘉有点害怕，毕竟之前在程府装了半天小厮，摇身一变成了成静表弟，这戏剧性太过强烈。
程府确实反应很激烈，他差点没被赶出府去。
经过成静的一番解释，王清嘉才得以在程府立足。
程子清和周卿听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世子，您之前来我家做小厮是何意啊，下官绝没有贪污受贿之举啊？”
王清嘉看到未来岳丈越来越慌，他赶快稳住老爷子，说来府上不是为着这个。
王清嘉支支吾吾了半天，心口难开啊。
但是直觉告诉他，此刻再不说就没机会了：“我倾慕程小姐很久了，希望能……”
程子清与周卿听明白了，是要纳程君为妾，从京城赶了过来。
先是大舒一口气，然后心又提了起来。
虽然说给世子做妾也是高攀了，但是周卿还是一口回绝了：“世子，实在抱歉，我们再穷，周卿也不会给任何人做妾。”
这话直接堵死了王清嘉接下来的所有路，他蔫蔫地回外祖父家了。
程君在后院长叹了口气，王清嘉闹这一出让她实在困扰，她没有心思搭理一直问个不停的程灵，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突然挺住脚步，抬头冲着天空大喊：“烦死了。”
院里的人呆住了，程灵是祖母身边养大的孩子，心灵手巧，耳聪目明，自然知道五姐姐再烦恼着什么。
程灵让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工作，她走到程君身前，做耐心倾听状。
“小七，我不会给任何人做妾，宁愿一辈子不嫁我也不做妾。”
“五姐姐，你这么好，肯定是要做大娘子的，别像我小娘……”
程灵压下眼底浮现的浓浓悲伤，程君反过来赶紧安慰她。
“小七，你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你以后也不会给人做妾的，我向你保证。母亲是真把你当女儿看待的。”
小七连连点头。
程君抱着程灵，神情逐渐放松，脸上拂过微微凉的冷风，她搂紧了怀里的小小只，她上辈子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这辈子也能。
两个未来叱咤风云的当家主母，在院子中紧紧抱在一起。
程君这边正在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王清嘉却如战败了的公鸡颓废沮丧。
也是了，一个敢在街上追着男人跑的女孩，怎么能甘心给他做妾呢？是他一时乱了阵脚，做了这等糊涂事。
王清嘉告别外祖母，回京了。
“她真是这么说的？”裕亲王王妃穿着一件浅青色绣牡丹花的小衫，头上簪了一支牡丹花形状的赤金钗，半靠在金丝木榻上，眼睛却看着眼前说话的丫鬟。
丫鬟点点头。
王妃目光中闪过几分赞赏，内心想着：“程家还是有些骨气的，不像一些人家，为了荣华富贵忍心让女儿做妾。做妾，跟做奴婢有什么区别？当家主母可是可以随便打骂妾室的。”
虽然做不成亲家，但是她听了周卿的话，心里没来由得觉得痛快。
世上女子谁愿意做妾！
她之前嫁给裕亲王，也是各种曲折，幸运的是她最终成为了裕亲王正妻。
王清嘉可没母亲那么愉悦，他脑子里一直有着一个大胆的想法，且越来越强烈：娶她为妻。
这个想法自扬州回来就冒出来， 他当时自己也吓了一跳，一个五品官的女儿值得他费这么多功夫吗？
王清嘉自小被京城女孩追捧，女孩看到他都是甜言密语说着、亲密地叫着哥哥，他也是第一次感到挫败，喜欢一个姑娘，被人爹娘赶了出来。他在京城虽说不上能够呼风唤雨吧，但是周边的人谁不是让着他、敬着他、捧着他。
王清嘉决定不再想她了，哪个姑娘娶回来都一样。
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浪荡生活，每日看山看水看佳人、斗鸡斗鸟逗姑娘。
“世子爷，你好久没来了”，临清阁一位茶博士从二楼看到了他。
“爷这不是来了嘛，快，把你们的武夷红茶给爷来一壶。”
茶博士听到程子清的吩咐，手脚麻利地去做茶了。
王清嘉约了几个好友来临清阁喝茶。
临清阁在京城也算是世家子弟喜欢聚集的地方，喝茶、听取、看姑娘，一条龙服务。
“嘉哥，怎么谁惹你了，闷闷不乐的？”
一位男子的声音在雅间响起。
“没事，喝茶吧。”
“光喝茶有什么意思，叫几个姑娘陪我们聊天才叫有意思呢。”
几个男子起哄，果然，一会李掌柜来了，后面跟着一串姑娘。
整齐地站在他们面前，几位公子坐在桌前饮茶，眼睛时不时抬起眼看看她们。
其中一位大胆的姑娘小心翼翼地靠近王清嘉，给他杯子里续了热茶，王清嘉没拒绝，面无表情呷了口，目光扫射这个给她倒茶的姑娘——长相秀气，走路腰肢晃得厉害，穿着一件紫粉色镶白毛的长襟袄子，楚楚可怜，但是没什么气质，比程君差远了，狐媚子，也配给他倒茶！
王清嘉发现自己何时何地都会想起程君，气得把杯子摔了，周围的人吓了一跳，个个退避三舍，屏气而立。
“嘉哥儿，你这是怎么了？”说话的是王清嘉世交——付思律。
“没事，走了，下次再约。”王清嘉说完，把茶钱放在桌上，起身走了。
雅间里的人面面相觑。